宝玉在学里和人打架的事还是凤姐告诉贾琏的,不说贾政知道这事又训了宝玉一顿,而贾母知道后倒是让宝玉又在家多歇了一阵子,对于秦钟将此事告诉了秦氏凤姐还是有些不满的。秦可卿的精神最近愈发不好了,听到秦钟和人闹事又生了阵子气,一时又病倒了。
“爷,你说说这事,不说他在学里怎么样,既然知道他姐姐就该先瞒着,哪有让她操心的理,蓉哥儿媳妇是个心细的,平日里什么事还得在心里掂量三四回,如今病着再耗费心神怎么能安心养病。”
“行了,那秦钟也就是个小孩子,受了委屈可不是想着跟自己姐姐诉苦,他哪里知道他姐姐为他担的心。”见凤姐抱怨贾琏安慰道,心里却知道秦可卿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现在天气冷,可找了皮子做些衣裳?芊儿还小,可别受了寒。”
“针线上早就开始做了,前儿你拿回来的那几匹云锦花纹俱是喜庆的,我想着给蔚儿和芊儿做身年时穿的新衣裳,她们送来的布料样子我看了看,除了平常的颜色又给你选了个绛红的,你虽不喜太艳的颜色,但过年的时候太素净的也不好。”
贾琏点点头,“这些你看着选就好。回头银楼的人来送样子你替妹妹们也挑些首饰吧,她们平日里也过来陪你,也是咱们当哥哥嫂子的心意。”
“我省的,倒是那天林妹妹说起她家里的庄子,爷是个什么章程?”
“林家的宅子我看了,他们庄子上的产出送到他们那里就是,银钱什么的还是让玉妹妹收着,你只告诉她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说,我替她办了就好。”
凤姐点点头,她一向知道贾琏对林家表妹是看重的,甚至比之二妹妹都不差什么,见贾琏心里有数便转了话头说起了最近和人聚会时听到的事。
临近过年,庄子铺子上的事也多了起来,贾琏半夜被吵醒的时候还有些皱眉,听着外面隐约说着大奶奶去了的声音才恍然,原来秦可卿终是香消玉殒了啊。
“爷。”冬晴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贾琏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人说东府的蓉大奶奶去了。”
“去打些热水,再找件素淡些的衣裳出来。”接过冬晴递来的热茶喝了口贾琏吩咐道,“再看看你们奶奶那边怎么样了,哥儿姐儿都小,让人动作轻点,别惊动了。”
“是。”冬晴轻巧的应了声。
贾琏收拾好走出书房正巧看到正往这边走的凤姐,看了眼她略显单薄的衣裳,伸手拿过冬暖手中石青色的披风给她披上低声道,“晚上冷了些,这披风颜色素净,你先披着吧。明儿让针线上的人先赶两件素色的大毛衣裳出来。”
凤姐喜欢鲜艳的颜色,因为临着过年,冬天的衣裳更是颜色亮眼的很,那些衣裳显然不适合现在穿,只是夹的未免太冷了些。
凤姐点头,神色却有些惊疑不定。她刚才做梦却是梦到蓉哥儿媳妇了,她说她本是该去了的,只是和自己交好一场临别来说几句话,听着她说如今贾府虽看着煊煊赫赫其实内里却是空了的,如今府里还如此张扬只怕不能长久,她虽有些想法想让大家将来多条活路但也有心无力罢了。凤姐虽然很少管府里的事,但冷眼看着也知道她说的不假,只是自己也不好插手,虽然想问有没有长久之法,但顿了顿还是压下到嘴边的话,如今她只想着好好保全自己护好儿女,府里的事,她是管不了多少了。秦氏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反应,也没说府里将来会有什么祸事,转而说起不久之后反倒会有件喜事,那时府里才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婶子倒也不必担心,横竖自会有人护着婶子,秦氏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的声音却是在安慰她,凤姐追过去想问是谁,却忽然被绊倒醒来,接着竟是听见人说东府的蓉大奶奶去了···
刚才的是梦?还是蓉哥儿媳妇真的来和她道别?护着自己的人又是谁?
“凤儿,小心些。”
贾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凤姐回神,看着这个温柔的扶她上马车的男子,她的夫,有他在,她不用担心吧。抓住身上厚实的披风,凤姐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贾琏自是注意到了凤姐的神色变化,想到原著里秦可卿似乎给她托梦来着,吓着她了?只不知道这次秦可卿又和她说了什么。看她的神色渐渐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些哀伤之色放下心,这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