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在晋国开棺验了晋献公的尸身,确实是被人毒害的,但骊姬已经死在了他的扇下,他也没办法在追究了。
对于自己年纪尚小的弟弟溪仲,重耳还是存了一丝善念的,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大都懂得怜惜可怜之人,但被捧着长在蜜罐里的,却未必懂得兄弟情谊。
翟叔隗几乎每日都去东郊马场,内宰回卷耳说那匹性烈的汗血马驹已经被驯服了,但除了公子带,还是没人能驾驭它,翟叔隗日日都要骑那匹马,所以公子带也就每日都在马场。
“圣女,晋国和国都城这几日都有消息送过来,您要先听哪个呢?”卜侍问到,语气让姒芈觉得很是有趣。
“这是不是郑国的日子近来好过些了,卜侍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了。”姒芈打趣到。
“还望圣女莫要见笑,我只是觉得国都城传来的消息着实让人有些意外,所以没藏住笑意。”卜侍拱手回到。
“意外?难不成翟国的公主看上国都城马场的壮汉了?”姒芈说着话,喝了口茶。
“圣女果然厉害,正是呢。”卜侍话未说完,姒芈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来。
“什么?可有。。?”姒芈虽也觉得荒唐,但她知道翟国人的性情,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底的。
“圣女不想知道那国都城马场里的壮汉是谁吗?”卜侍饶有兴致的问到。
“翟国公主在草原上见过的勇猛之士数不胜数,能入的了她的眼的,肯定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最爱骑马,想来定是一个驯马的高手。”姒芈了然于心的说。
“是呢,怕是整个周朝最厉害的驯马高手了。”卜侍看着姒芈说。
姒芈眼睛瞪大了,几乎不敢相信的问:“公子。。带?”
卜侍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哎!”姒芈深深的叹了口气。
“卷耳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纸包不住火,很快怕就知道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姒芈疑惑的问到。
“这个说来,还真是一个巧合,我们的眼线大多安插的主宫、内殿,但周天子谨慎多疑,好些个都被他赶出了主宫。圣女也知道,卜侍们大多是在林子里长大的,被赶出来的人,有些不想住店的,就自己找了个林子去晃荡了几晚,赶巧不巧遇上了一回两人私会。”
“晚上?在马场?”
“那到不是,是黄昏时分,那匹翟国送的汗血马驹跑的极快,国都城东郊的马场因与大片树林相连,有一面是没被围着的,两人想是快马跑到了密林里,趁着宫人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就。。刚巧有一个咱们的卜侍在树上小憩,给看见了。”
“光天化日的,想必没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吧?”姒芈摇头问到。
“这个回信的卜侍没说,只说两人卿卿我我,有私情,其他的没有。”
“这个翟国公主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向来是不管不顾的,那个公子带就更是了,从小在百花丛中长大的,做什么都有父王、母后罩着,除了吃喝玩乐也没什么能耐,要不然,卷耳也不会是如今的天子了,这两个要是起了情愫,那任谁都是拦不住的,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心疼我们这位周天子了。”
“我们要不要给周天子提个醒儿?”
“不用,他不傻,没几日肯定会发现的,晋国传回来的消息说什么?”姒芈问到。
“是晋献公的死因。”
“骊姬貌美阴险,晋献公盛宠于她,自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但这事,却不是骊姬做的。”
“那。是。。卷耳?”
“圣女聪慧。”
“好一个周天子啊,刚刚还让人起了不忍之心,转眼就能让你心惊胆战。这事,重耳怕是猜都猜不到。”姒芈放下手中的茶盏,表情中多了几分悲伤。
“晋文公杀了骊姬,又处置了好些个宫人,并没有追查此事。”
“不查还好些,查明白了,朋友就做不成了。”
“小的不明白,骊姬把晋献公的身体糟蹋成了那个样子,早晚也是活不了几日的,周天子为什么要派人去毒死他呢?”
“因为骊姬只想让晋献公萎靡不振,却并不想要他的命,溪仲年幼,骊姬掌权不久,根基不稳,若在等些时日,站稳了根基,掌握了晋国,就不好办了,他一心想让重耳接手晋国,自然不会给骊姬壮大自己的机会,眼见着各个诸侯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太想让重耳尽快接手晋国,帮帮自己了。”姒芈望着暗夜说到。
“话虽如此,可他手上还有一个齐国呢,那可是没人敢惹的。”卜侍不解的问到。
“就是没人敢惹,才让天子担忧啊!齐国权势之大,早就不在他的掌控里了,现在楚国也慢慢冒出了头,他这个天下坐的一点儿都不安稳。”提到楚国,姒芈就有满心的恨意,压不下去。
“左右晋国和国都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你想办法多派些人手去楚国吧,两位公主都在那,我还是不放心。”
“已经派了好些人过去了,有些也到了两位公主的身边,烟瘴林子派人送信来说,让圣女得空去一趟。”卜侍说这话时,满脸担忧的看着姒芈。
“是为了那把青玉折扇吗?”
“除了这个,可能还有些其他的事,齐国那面最近也有人不停的往烟瘴林子里去,都说是去寻宝的,长此以往怕是不行。”卜侍回到。
“知道了,我打点完这几日农桑的事,回禀了君主,会去一趟的。”
卜侍闻言,退了出去,暗夜中只剩姒芈一人,望着卜族的祠堂发呆。
祠堂里供奉的是历代卜族圣女的牌位,那里面有几个名字,姒芈每每看到,内心都要翻江倒海一番,那些是她认识的人,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她们还在世上,却不得不在这儿立个牌位吃香火,姒芈不知道,哪一日,她的牌位就出现在了这里,她那时会怎样呢?
已离世了,还是尚在人世,只是永远的被仍在了那漫无边际的烟瘴林子里了。
没有月色,更无星光,只有几只烛火在暗夜里跳动着,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一个秘密都有被揭开的一天。
在姒芈对着圣女牌位出神的这个夜晚,公子带第一次潜进了翟叔隗的寝宫。
卷耳今日去西郊大营练兵,要三日后方归,公子带就起了贪心。
他虽和翟叔隗日日都见,也在马上亲亲抱抱,但是毕竟无论汗血马驹跑的多快,都会有累的时候,也总是会被人追上的,他能和翟叔隗做的事,实在有限。
好不容易碰上卷耳不在主宫,他定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你怎么来了?”
翟叔隗看着暗夜前来的公子带问到。
“隗儿,就不想我吗?”
“想是想的,只是。。”
翟叔隗话未说完,已经被公子带抱进了怀里。
“在马场还好,汗血马跑的快,定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在宫里,就不行了,会被人发现的。”翟叔隗挣脱着说。
“外面那么黑,连一个星星都没有,没人会发现的。”说着话,公子带的嘴就贴了过来。
“这是国都城的主宫内殿,到处都是眼线,还是要小心些。”
“我人都来了,你是想让我走?那我走就是了。”公子带说着话,放开了翟叔隗。
“我不是那个意思。”翟叔隗拉着公子带的外袍说到。
“我就知道你也是想的。”说着话,公子带把翟叔隗抱到了床榻上。
公子带和卷耳虽是兄弟,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勇猛有力。
翟叔隗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公子带的怀里,会让自己觉得这般幸福。
她喜欢公子带,每一寸肌肤都喜欢,她喜欢他抱着自己的感觉,既温暖又舒服。
所以即便她深知这不是一个妻子,一国王后该做的事,她依然忍不住做了。
她控制不了自己想要靠近公子带的心,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有些感受,越是禁忌,越让人向往。
她被一点一点的吻着,然后彻底的迷失在了无尽的温情里。
“我和他比,谁更好?”公子带抱着翟叔隗问到。
“干嘛要问这个?”翟叔隗嗔怒。
“就是想知道,你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不能问问吗?”
“你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那我也可以问问了,我和你的侍女们,谁更好?”
“她们怎能能跟你比呢?你是公主,周朝最强的军队的公主。”公子带说到。
“那他跟你也是不能比的。”说着话,翟叔隗缩进了公子带的怀里,双臂环住在了他的腰上。
“是我不能和他比,我应该在他回来之前就杀了父王的,这样你现在就是我的王后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公子带说着话,抱紧了翟叔隗。
“你和你母后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让他安稳的回来继位了呢?”翟叔隗问到。
“母后以为父王还能在撑些日子的,想等父王立下继位诏书,让我名正言顺的做周天子,却不想,御医隐瞒了父王的病情,也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底,还是你母后对你父王有情,不忍心对他下杀手罢了。”翟叔隗说到。
“是啊,我父王很是疼惜我母后,母后自然也是爱他的。”寝店里一片漆黑,公子带想起疼爱自己的父王,有些伤感。
“不要怕,你还有我。”翟叔隗说着话抱紧了公子带。
公子带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尝到了甜头的两人,自然一发不可收拾,在卷耳回主宫的前夜,翟叔隗宫中的一个内宰,暗夜里,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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