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孙文胜这次回答得很快,说道:“是我老婆去北海玩儿,在他们当地一个临海的小村里请的,听说很灵验,周围好几个大市都会去那烧香。”
张简下意识跟胡欢对视了一眼。
“——北海?”
盛钊从洗手间里探出半个身子,莫名其妙地问:“现在吗?”
“对。”刑应烛说:“查吧。”
盛钊一脑门问号,不知道刑老板这大半夜的又在闹什么妖,不过他嘴上疑惑,身体倒是很勤快,擦了擦手从洗手间走出来,顺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先确定一下啊。”盛钊一边打开天气软件一边说:“咱俩确定说得是一个北海,北海市?”
刑应烛皱了皱眉,被他这个婆妈的劲头弄烦了,干脆没回复,而是直起身来从他手里抽过了手机,自己摆弄了一下。
盛钊也不生气,单手支在沙发背上,微微弯着腰,探身过去看刑应烛的动作。
只见他老人家先是查了查北海最近的天气,然后又退出去看了看最近几天的万年历,最后点开了罗盘,左左右右地对了一会儿经纬线,直把盛钊对得头晕眼花,云里雾里,才把手机丢回他的怀里。
“收拾东西。”刑应烛说。
“收拾什么?”盛钊整个人还依旧游离在状况之外,木愣愣地问:“下午洗的衣服?已经收拾好了啊。”
说话间,刑老板已经站起了身,他脱掉睡袍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而去烘干机里掏出一件t恤衫套在身上。
他侧过头瞥了盛钊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不去?那我不带你了?”
盛钊原地愣了两秒钟,才猛然间反应过来刑应烛在说什么,连忙惊叫一声,转身冲进了卧室,一把从衣柜里掏出了行李箱。
“谁知道你这么突然!”盛钊不满地喊道:“你不是说要等时机吗!”
“时机到了啊。”刑应烛说。
“你刚还在看法治在线!谁知道时机到了啊。”盛钊一边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一边随手把换洗衣服往衣柜里塞,整个人风风火火,几乎要忙成一个陀螺,间歇还不忘了吐槽刑老板:“您这时机也来得太临时了吧。”
刑应烛已经优哉游哉地换完了衣服,像个大爷一样晃荡过来,没骨头似地往门框上一倚,似笑非笑地看着盛钊往行李箱里塞袜子。
“你刚没听见吗?”刑应烛说。
“听见什么?”盛钊头也不回地应道。
他正忙着琢磨洗漱用具要不要带牙膏,或是到地方现买这种小事,难免态度听起来有些敷衍。
可惜刑老板不大乐意,走上来一胳膊拦住正在旋转的小陀螺,不满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整个人掰正过来。
“你看你自己又不收拾还过来捣乱我一会儿要是赶不上——”刑应烛:“……”
说这么快都不喘气,不怕憋着么。
盛钊一句吐槽没说完,刑老板就凑过来亲了亲他,盛钊脑袋一空,顿时哑火了。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刑应烛就会用这招!简直——简直幼稚!
盛钊心里正在唾弃这个不择手段的老妖怪,然而人已经诚实地安分了不少,还下意识舔了舔唇。
“看我。”刑应烛说。
……好好好看你,盛钊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刑老板这个间歇性占有欲爆表的毛病又犯了。
“刚才天外天有传话过来,你没听到?”刑应烛笑着说。
盛钊:“……”
他刚还在心里吐槽刑应烛幼稚,现在就被对方一句话说得后背发凉,汗毛倒竖。
盛钊颤巍巍地看向刑应烛,缓缓问道:“刚才……有声音?”
“有啊。”刑应烛微微眯起眼睛,学着某种正经而沉缓的声音说道:“禁海之渊已近,时机已至,切勿耽搁——”
盛钊被他说得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感都要崩塌了。谁知刑应烛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忽然扑哧一乐,顺势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盛钊被他笑懵了,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发应过来——这幼稚鬼又诓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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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
禁海之渊,传说中跳出三界六道的秘密之地,以神迹守护,非神谕不得进出。
传闻中,禁海之渊下压着三千三百三十三头上古凶兽,其封印可以从渊口一直延伸到北海之巅。
据说,上古诸神大战时,禁海之渊曾有异动,在北海之巅掀起了三十三丈高的滔天巨浪,那些凶兽差点冲破封印而出,酿成人间惨剧。
最后是那位“七殿下”力挽狂澜,以一甲一枪作为封印,硬按住了这群桀骜不驯的凶兽。现下成千上万年过去,里面的凶兽死的死,伤的伤,至今只剩下了个零头。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那位“七殿下”的老仇人。
禁海之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无论妖鬼仙魔,路过那附近都要绕着走——可这其中真正晓得那地方底细的却寥寥无几。
饶是刑应烛活了这么久,对禁海之渊也仅仅是“有所耳闻”,并没真正踏足过其中,更别说亲眼所见那里的景象。
但据传言所说,禁海的海底是一条巨大的深渊,海面污浊漆黑,翻腾了万年还没有消停。海天相连,那海面之上是万年不见天日的永夜,在禁海之渊中央,有一条高耸入云的天柱,是曾经某一段天梯的支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