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盛钊啪地举起酒杯,情感充沛地说道:“这一年都承蒙你关照了,我在你那蹭了不少饭,实在是……嗝……”
“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熊向松不满地说:“大家不都一家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分什么蹭不蹭的。”
“说得对。”盛钊说:“兄弟见外了,先自罚一杯。”
刁乐语缓缓抿了口酒,剥了个花生扔进嘴里,心说好好一个小钊哥,咋说被人带沟里就被人带沟里了。
盛钊从小到大,要面对的应酬很少,小时候在爷爷奶奶身边,不怎么见世面。上了大学之后他又很少出去联谊,喝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乍一下碰见两个豪气冲天的猛将,很容易对自己的酒量产生错误的认知。
他们四个从午饭一直“联欢”到晚饭,最后酒瓶子东倒西歪地铺了满桌子。
“今天差不多了。”熊向松一拍盛钊肩膀,说道:“你酒量这么好,没看出来啊。”
盛钊脸色平平,神色自若,除了眼睛发直之外毫无破绽,甚至闻言还冲熊向松笑了笑。
熊向松一见他没啥,略微放下了心,正想站起来收拾桌子,就见盛钊一把按住桌面站了起来,然后以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出了门。
熊向松:“……”
“小钊哥不是喝多了吧?”刁乐语剥着盐水花生,看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他要是喝多了,让他在楼下睡吧,不然小心大佬生气。”
“不能吧。”熊向松不解地说:“他才喝了八瓶啤酒,至于吗。”
说话的功夫,盛钊已经进了电梯,他腰板挺直,只有脚下略微有点发飘,甚至进门之前还深沉地冲他们几个挥了挥手。
“没喝多。”熊向松笃定地说:“你看这不还认识人么。”
刁乐语总觉得他想的有点乐观。
事实证明,刁乐语的直觉是准确的。
盛钊脑子里被简单粗暴地揉成了一堆浆糊,别说认识人了,连电梯是啥都快不清楚了,全凭着本能的肌肉记忆上楼。
他脚下发飘地走出电梯,701的大门开着,刑应烛刚从厨房出来,路过门口时闻到了盛钊身上的酒味儿,略微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看向他。
“喝多了?”刑应烛问。
盛钊挂着一脸看破红尘的空灵走进门,直到一脑袋撞在刑应烛身上,才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是……哪来的大美人?”
刑应烛差点被他气笑了。
刑老板放下水杯,一手臂搂住盛钊的腰,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阴恻恻地说:“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盛钊醉得糊里糊涂,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半天,摇了摇头。“我是你男朋友。”刑应烛冷冷说。
紧接着,刑应烛就看见这醉猫顿时眼前一亮,胆大包天地凑上来摸了摸他的脸,拇指抚过他眼角的泪痣,开始嘿嘿地傻乐起来。
“真的假的?”盛钊操着一口被陆行和熊向松同化过的东北话,惊喜道:“我还能找这么漂亮的对象呢?”
形应烛:“……”
刑老板气得磨了磨牙,隔空关上了门,手上略微用了些力气,捏着这醉猫的下巴晃了晃,恶狠狠地说:“盛小刀,我明天就把你送去拍戒酒宣传片。”
“立规矩而已,我会手下留情的。”
刑应烛懒得跟只醉猫计较太多,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盛钊进了屋,简单粗暴地给他换了睡衣,然后一把将盛钊怼在了床上。
“睡觉。”刑应烛冷酷无情地说:“等醒酒之后自己把床单被罩换了。”
可怜盛钊醉得人都不认识了,脚下拌蒜地摔在床上,晕的眼前都是金星。
我到底从哪找了个脾气这么差劲的大美人,盛钊费解地想。
然而他浆糊似的脑子现在不足以支撑这么大规模的运算,他努力地想了一会儿,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顾得上盯着刑应烛傻乐。
刑应烛:“……”
我明天就下令这栋楼禁酒,刑应烛暗地里磨了磨牙,恶狠狠地想,不,一会儿就禁。
“笑什么?”刑应烛没好气地说。
“你也太好看了。”盛钊往床边挪了挪,一把拉住刑应烛的手晃了晃,兴奋地说:“我到底从哪找的你,我怎么记不住了,你快跟我说说,让我高兴高兴。”
刑应烛:“……”
古往今来,从人到妖,刑老板还没被人这么调戏过。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气实在是好,简直快好成菩萨了。
“盛小刀。”刑应烛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盛钊,语气“平和”地说:“希望你睡醒之后不要后悔。”
盛钊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面前这个冷冷淡淡的大美人抬手覆在了自己眼睛上……紧接着,他就干脆利落地失去了意识。
刑应烛简单粗暴地撂倒了这个醉鬼,然后甩了甩手,颇有些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沾染的酒味。
现下正值夏天,偏赶上刑应烛的伤还在愈合,新生的血肉又疼又痒,每天都闹腾得他颇为烦躁。刑应烛的耐心和脾气跌到了谷底,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这醉猫,憋着一肚子火儿走了。
他随手扯下睡衣丢在沙发上,踩着水进了浴池,心说等一会儿盛小刀醒了,看他怎么给他立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