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敌人杀个回马枪,不敢大意,从卫兵的手机里,找到一个“魏副处长”的电话,拨打过去。
“喂。”对方的声音很清晰,并不像是刚醒来。
“我是江山。”
“啊?小江同志。”
“您是后勤保障处的魏处长吗?”我问。
“是,怎么了,你这是…;…;小王的电话吧?”
“医院被袭击,小王被杀了,速派人来保护医院。”我说,医院里不止我一个病号,伤员多半都是龙组的人(并不只是此次“长城饭店”事件的病伤员)。
“明白,我马上组织人手过去。”魏挂了电话。
我再次检查卫兵小王,完全死亡的迹象。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好厉害的毒针,我的肩膀也中了一针,火辣辣的疼,我解开衣领查看,一根银针,几乎是连根没入,我用指甲把银针拔出,带出一股黑血,伤口周围的皮肤,也已经毒化发黑。
我赶紧坐回轮椅里,暂停其他地方伤处的修复,调动易筋经来为肩膀催毒,其实就是催血。黑血汩汩流出,直到变紫、变红,变回正常颜色,我才停止催毒,收气止血。
这时,我的病房里那位龙组守卫女同志跑了出来,看见卫兵倒地,我胳膊上一滩血,大惊失色,慌里慌张的,居然吵吵着要报警!
我不禁诧异,这两个保卫人员,实力都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弱。到底是谁派来的?换言之,负责医院保卫的人,是不是故意降低安保等级,给敌人乘虚而入创造机会?
如果这事儿是后勤保卫处负责的话,准确地说,是魏副处长负责的话,那待会儿来的援兵…;…;他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正常,并未睡觉,这才早上五点钟,他起这么早干嘛?而且,该处室的警卫队,两、三百人之多,魏怎么会记得,今天值班的卫兵姓王?
我看着女同志,甚至对她的身份都产生了怀疑。
“同志,这里不安全,你先回龙组去吧。”我说。
“不行啊,首长,我走了谁负责你的安全?”女同志着急地说。
“这是命令!”
“…;…;是,首长。”女同志委屈巴巴地走向停车场,钻进一台大众车里,开出了医院。
我看向医院窗口,已经有好多病人被之前的抢声惊醒,开窗查看,还有几个医护人员,和苏左、苏右一起跑了出来。
刚才我打电话之前,没想到魏副处长有可能是敌人,他们是针对我来的,不会对其他龙组伤员造成威胁,只要我走,他们就安全了。
“右,这里有车吗?”我问。
苏右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奔驰车钥匙。
“走。”
三人上车,驶离医院。我坐在后座,这所医院,仿佛坐落在郊外,周边都是庄稼地,只有一条幽静的柏油马路延伸出去大概五百米,连接到一条公路上,公路两边是小镇。
回头看。路口有个牌子,蓝底白字,军事禁区,严禁入内,还有个红色的禁行标志。
“往哪边走?”苏右问。
“远离京城的方向。”我说,我来的时候几乎是昏迷的,不记得路。左右应该清楚。
苏右点头,向左转,刚开出去没多久,我看见后面京城方向,开来一支车队,车顶都闪着红蓝灯光,第一台车开到路口。略作停顿,带着车队拐了进去,应该是魏副处长的警卫队。
苏左机智,可能猜到我要离开,把我的手机、衣服等随身物品都给带下来了,我从手机里找到召鸿的电话,打了过去。
“首长。”
“你在哪儿?”我问。
“晋州。家里,怎么了首长?”
“你有203的电话吗?”
“有,我给您找找,您别挂…;…;1391087xxxx。”
“好,辛苦了,你等会儿,”我看了眼奔驰中控台上的导航。让苏左放大,这里是京城西郊,离晋州不远,“召鸿,你在哪个城市?”
“大童。”
“大童,”我重复,指向导航。苏左很快找到,测距,才150公里,“召鸿,我去你哪儿,预计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你去高速口接我。”
“真的吗?太高兴了,首长要来!我这就起床!”召鸿很兴奋地挂了电话。
“真要去啊?”苏左问。
“保命要紧。”我笑了笑,又打给203,我确信她并没有问题,如果203想要我命,早就要了,不会等到今天。
电话接通,203迷迷糊糊地数落了我一句:“你有病啊,一大早上打什么电话?”
“你怎么有我电话号?”
“你电话号在龙组电话号码本上,我怎么不能有了?”203反问。
“…;…;有监听么?”我谨慎地问。
“没有,有什么话直说,我还要睡觉。”
“医院被袭击了,你不知道?”
“什么?怎么回事?”
我把墨镜男袭击卫兵,击杀我未遂,救走周天纹,以及我向魏副处长求援的事情跟203讲了一遍,203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你怀疑龙组内部,有周家的人?”
“不一定是周家的人,反正。是想要我命的人。”我说。
“201?”
“我不知道昨晚和今早的布防,是哪位首长负责。”我没直接说。
“是我。”
“啊?”我惊讶。
“可我设的是一个小队,二十余人的警卫力量,怎么就变成一个卫兵了?”203纳闷地自言自语,“你等会儿,我问问情况。”
“别打草惊蛇啊,首长…;…;”
“用你教我?真是的。”203挂了电话。
大概三分钟后。203的电话打了进来:“查清了,确实是201下令撤回警卫队的,但他是把警卫队抽调去保卫一位来访的外国重要人物,那是龙组最精锐的一支警卫部队,调走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他是一号首长,调谁都合理。可他调走了人,为什么没有派新的部队来替防呢?”我问。
“…;…;我知道了,江山同志,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暗中调查,你自己注意安全。”
“是。首长。”我挂了电话,暂时舒了一口气,这个203小首长,虽然年纪轻轻,但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透着一股子老练味道,她办事,我放心。
车开出一段距离,通过导航,找到最近的高速公路口,顺利上了高速,即便是敌人想设卡拦截,从京郊到大童,不到一小时的路程。他们仓促准备,也很难拦得下来,除非动用直升机来追。
事实证明,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和强大,四十分钟后,安全到达大童市,出高速口的时候,我给召鸿打电话,她说就在高速口外面,我问她什么车,她说白色的小跑车,语气及其随意。
我看过去,一台白色日产gtr停在不远处,一百五十万,还小跑车,不愧是有钱人,这可能只是李召鸿随便从家里开出来的代步工具之一。
出了高速,我下车,和召鸿打招呼,并未说明来意,只说伤愈了。来找她玩儿,召鸿在前面开车引路,奔驰跟在后面,慢慢驶入市区。
经过一家医院的时候,我有点内急,让召鸿等等,我去上个厕所,每家医院的一楼,都会有公共卫生间。
上完厕所出来,我看见墙上的广告招贴,关于补肾的,我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回到车里,赶紧给七七打电话。
没人接,我又打给宋小宝,问七七在不在家。
“七七啊?我去看看,”电话那头传来拖鞋声、敲门声,喊七七的声音、开门声,“没在,这么早就出去了呢?”
“快去问问保姆、司机,她去哪儿了。可能会有危险!”我说。
“怎么了?”宋小宝问。
“周天纹被人救走了,他极有可能要去取七七的肾!”我说,周天纹的最佳肾源,只有两个人,程金祥和七七,老程的尸体已经火化,最适合的肾源,就只有七七一个人了。
“我知道了,这就去找她。”宋小宝挂了电话。
我又打给林雪漫,不知道她到山城了没有,打通了,可惜,雪漫还在京城和白倾城在一起。
不多时,宋小宝回电:“司机说七七早上五点左右。就坐他的车出门了,去了公司,今天上午有个合同要谈,应该…;…;没事吧?”
“我问问。”我挂了电话,打给老刘,“队长,你在单位吗?”
“在啊,我夜班,怎么了?”老刘说,夜班到早上七点,他现在还没下班。
“七…;…;程小姐是不是在公司?”
“对,五点多就来上班了。”
“现在还在公司?”我问。
“应该在,我没看见她出去。”老刘说。
“你过去找她,把手机给她,我要和她通话。”
“好嘞!”
一分钟后,老刘电话打了进来,是七七的声音:“江山?这么早找我干嘛?”
“你怎么不开机?”我皱眉问。
“昨晚忘充电了,正充呢,怎么了?”
“马上离开公司,避一避,周天纹跑了,他可能要抓你,取肾。”我说。
“我哥跑了?”
“快点,听我的。”
“…;…;干嘛听你的?我在这儿呆的好好的,再说,我哥不会害我的,前天他都跟我承认错误了!”
“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我着急道。
“哎呀,别说了,我还有事,挂了啊。”七七不耐烦地说。
过了半分钟,我又给老刘打了过去:“刘哥,你敢不敢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