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阮卿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入目皆是满眼的红色,令她恍惚,直到身下传来一阵疼痛,她才清醒明白自己已经嫁人了,这是在睿王府呢。
她转头看向身边,李湛早已不在,她唤了一声:“夕荷?”
夕荷跟一众丫鬟早已在门外等候,听得她唤人,赶紧进去,“您可算醒了,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按习俗,新娘子早就应该去给长辈们请安敬茶了,可她家世子妃睡到这个时候。为此,她站在门外担忧了许久,这会儿见她终于醒了,赶紧唤人进来服侍洗漱。
阮卿问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卯时了。”
“世子呢?”
“一大早便起床去练剑,这会儿应该也快要回了。”
阮卿洗漱好,有丫鬟来问她:“世子妃,早饭准备好了,您现在用还是等世子爷回来一起呢?”
阮卿对“世子妃”这个新称呼还有些不适应,她顿了片刻,颔首道:“等世子吧,你们去看看他还有多久回?”
正说着呢,李湛便回来了,见阮卿已收拾好,便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哪里好?一点也不好,阮卿腹诽。昨夜他弄得那样晚,他自己倒是挺有精神还跑去练剑,可她就惨了,适才在隔间换衣裳时,身上有好几处皆是青紫的,下身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阮卿见他满头大汗,催促道:“你快些去洗洗吧,我等你吃早饭,一会儿还得去请安呢,今儿已经迟了。”
见她着急的模样,李湛笑道:“我之前已经打发人去给祖母说了,晚些时候过去,至于母亲嘛,她巴不得你迟些。”
“为何?”
李湛打哑谜,“至于为何,你日后便知。”
听得他这话,阮卿这会儿倒是不急了,慢慢挪到梳妆台前,叫人好生上妆。
李湛见她走路困难,有些心虚,他出门悄悄吩咐小厮一番,才往净室去洗漱。
两人吃过早饭后,阮卿起身欲出门,李湛拉着她,说道:“不急。”
“如何不急?可不能让祖母等久了。”
李湛看了她两眼,凑到她耳边问道:“那处......还疼么?”
“......”
疼是肯定还疼啊,但这么羞人的话,让阮卿怎么回答呢?
见她欲说还休,李湛明了,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室内走去。
阮卿冷不防被他抱起,小声惊呼道:“你要作甚?”
“我看看。”
“......看什么?已经不疼了。”
李湛将她放在床榻上,捏了捏她的鼻子,“撒谎可不好,你明明走路都吃力呢,要是这副模样去见祖母,她一看就明白是怎的回事。”
“那......那怎么办呀?”
“我看看,给你上些药。”
......上......上药么?在那个地方上药,多羞人呐。
阮卿不肯。
李湛见媳妇儿害羞,轻笑道:“我昨夜早就看过了,还不好意思么?”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伸手就要去掀她的裙子。
阮卿都怕了他了,似乎过了一夜,李湛变得更不要脸,什么事都敢做。
她赶紧拦住,“别、别、别,我自己来。”
李湛不怀好意的盯着她,问道:“真的自己来?......嗯?”
阮卿被他看得脸颊羞红,终是顶不住那目光,干脆闭上眼睛,壮士断腕道:“......那、那你来吧!”
待两人到春晖院时,恭太妃已经睡了个回笼觉起来了。
见两人亲亲密密的牵着手进来,她一脸欣慰,“阿阮在府中可还适应?”
“回祖母的话,王妃安排得极是妥帖,一切都很好呢。”
恭太妃笑道:“还叫王妃呢,一会儿见了她得改口呐,你们可是吃过早饭了?”
“已经吃过的。”
恭太妃拉过阮卿的手,嘱咐道:“看见你们成亲,我便放心了,往后要互相扶持,遇事多包容,你做妻子的勿要与他计较太多,若是受委屈也只管与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再有啊,今后无需这样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
“祖母说得是,阿阮明白了。”
恭太妃让人将一个盘子呈上来,“这是祖母给你们的,祝你们百年好合,多子多孙呐。”
盘子里是两个大大的封红,还有一对翡翠如意。
李湛赶紧起身扶着媳妇儿谢礼。
三人聊了一小会儿,恭太妃又乏了。
“好了,你们应该也累了,早些去正院给你们母亲敬茶,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于是,两人便又往正院而去,到正院时,在门外等了约莫一刻钟。
李湛说道:“我没说错吧?阿娘这会儿才刚起呢。”
“这是为何?”
“阿娘她啊,喜欢睡懒觉。”
至于真实原因嘛,毕竟是父母的房中事,李湛也不好直说,反正日子久了,媳妇儿也会明白。
王妃宋氏昨日就已经预测李湛与她媳妇儿今日必定会起得迟,因此,她自己也心安理得的睡到现在。
这会儿坐在椅子上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可有去向你们祖母请安了?”
“去过了,才从祖母那过来。”
“我也没什么话说,阿阮你初来王府,回头让李湛带你多熟悉熟悉,过两日再将全府的下人召集起来,认个脸,有些管事嬷嬷得好好认认,日后你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去办。咱们府中没什么大事,凡事你尽量自己做主,实在拿不定主意再来问我吧。”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睿王,问道:“你可有什么要嘱咐他们的?”
阮卿见过王妃几次,这还是第一次见睿王,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虽是武将,却又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质。
睿王呷了口茶,看向李湛,言简意赅:“好好待你媳妇儿。”
都说新婚燕尔,柔情蜜意,果不其然。
李湛一整日都在陪着他媳妇儿,确切的说,是粘着他媳妇儿。
阮卿写字,他抢着要研墨;阮卿看书,他就在一旁下棋;阮卿吃果子,他要帮她剥皮去籽;阮卿歇午觉,他也要搂着她一起睡......
阮卿觉得,他有时候比汤圆还粘人,汤圆平日里也总是喜欢跟着她,可只要扔块骨头或肉铺,它就不粘着了。但李湛不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
于是,两人就这么黏黏糊糊的待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李湛有事出门。
晚饭过后,天气凉爽,阮卿由丫鬟陪着,在园子里闲逛消食。
她从阮家带过来的有四个丫鬟,后来,王妃又给她配了六个,再加上一个管事嬷嬷,如今服侍她的一共十一人。
此时,跟在她身边的除了夕荷,还有两个面生的。
这两人原先在别处做事,是府中的二等丫鬟,被派来随风苑后,又升了一等。以前世子没成亲时,随风苑没有婢女只有小厮,如今娶了世子妃,人人争抢着要进随风苑。她们之所以被选中,除了容貌标致外,私下里还使了不少银钱。
至于为何要争抢着进随风苑,两人各自都心照不宣。世子如今娶了妻,日后少不得要纳妾,虽说睿王府纳妾也会从高门女子中选,但也指不定万一看中身边的婢女了呢?即使不是妾,就算做个通房,这辈子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更何况,人人都在传世子妃才貌平庸,也许世子现在看着新鲜,待日子久了定会厌弃,届时,待在世子妃身边服侍的婢女则更容易显露出来,被世子看中。因此,府中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鬟皆想进随风苑服侍世子妃呢。
于是,两人见世子妃想逛园子,便自告奋勇陪着,一边走一边对园中景致细细解说,只希望能博得世子妃青睐,将她们安排进室内服侍。
阮卿并不知晓这二人内里的弯弯道道,见她们模样标致、伶俐讨巧,便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儿?”
“奴婢们原先叫秋霞、秋露,如今来了随风苑服侍,还请世子妃给奴婢们重新赐个名儿。”
“你们原先的就挺好,不用再换了,就这样吧。”
“是。”
晚上就寝时,李湛又粘上来,他将丫鬟赶出去,自己抢着要给阮卿沐浴更衣。
他打什么坏主意,阮卿心里一清二楚,于是,紧紧拢着衣裳不让他脱。
而李湛却义正言辞道:“就让我服侍你吧,一会儿还得继续帮你上药不是?叫丫鬟来多麻烦呐。”
“......我已经不疼了,不用上药了。”
李湛大喜,“即是如此,那更好,洗好了一会儿直接安置吧,早些睡早些起,明儿不是还得回你家么?”
反正无论阮卿说什么,李湛都能有各种理由,他就是要待在这儿“服侍”她。
阮卿无奈,他对那种事怎的那样喜欢?就像汤圆对肉骨头的执着一样,哪怕是掉进臭水沟里的,也要想方设法叼出来。
阮卿最后还是敌不过李湛的无赖,被他捉着磨磨蹭蹭的“服侍”了许久。
……
净室内,昏暗的灯火稀稀疏疏,照得帷幔后的人影影绰绰,许是水太热,整个室内雾气腾腾,偶尔传来轻微的撩水声和啧啧的吞咽之声。
李湛将人抵在浴桶边上,埋头专注。阮卿不知事情为何发展成了这样,她悄悄看去,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仿佛在品尝人间美味珍馐似的。
这人......就连做这种事,也这样好看。
她难耐的轻哼出声......
过得许久,李湛才抬起头,低笑道:“卿卿可觉得舒爽?”
“......”
阮卿才不会承认。
待得沐浴完毕,她已经全身烫得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羞得连脚指头都无处安放。
也不知道李湛在哪里学的这些,简直坏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柿子这个臭不要脸的,为了证明他能行,决定把学过的都实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