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出去打麻将的系统,目睹了这出闹剧,半天,蹦出了几个字:“快、快逃吧,宿主。”
苏雀冷笑:“逃了我怎么救治他。”
系统:“?”确、确定是救治,不是同归于尽吗?
苏雀:“我是医生,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病人的。”
系统惊恐。
医生彻底地颓然起来,青年心底哼了一声,松开了他对医生的桎梏。
两个人同行在江边,却像是同床异梦般。
直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在面前犹豫地响起:
“苏医生?啊,真的是你。”
贵人事忙,医生半天才认出了眼前的人是他两年前救治过的病人。“你身体怎么样了?”
“自从你上次给我取出了血块,就不疼了。呀,这位是……?”苏雀的病人看向了在苏雀身边的汤谷。
汤谷抢先一步:“我是苏医生的男朋友。”这时他淡淡笑着,一扫方才衔恨、占有的阴郁。如同个阳光磊落的青年。
“般配啊,真般配。”病患说着,“苏医生可是很不错的人。”
汤谷笑:“我知道。”
病人走了后,苏雀挣开他刚才硬是抓着自己的手,汤谷又抓过来,重复强调地说:“刚才他说我们般配呢。”
苏雀重申:“我是你嫂子。”
汤谷笑:“你们领证了吗?”
苏雀还没回答,汤谷又说:“就算你们生儿育女,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抓上了,就不会放开。
医生毫无遮掩地对他说:“别自欺欺人了。我永远都是你的嫂子。你再怎么样,都是徒劳无功。”
医生的话在稍灰白的江边的冷风中,加了几分的刺骨感。
汤谷脸色逐渐阴沉,他变得一言不发。
落日很快地坠入江中,换来的银澹色的天幕。
两个人不知道各怀心事地走了多久,直到一个甜筒外形的甜品销售车的销售员声音唤停了他们。汤谷坐下来,脸色依旧是寡沉的阴郁。
医生随他一同坐在了甜筒车旁边的小型餐椅上,不知道汤谷什么时候能清醒明白过来。
这个七彩灯饰装点着的甜筒车,在江边的大树下,在树叶婆娑的阴影的投下的效果,从远处看来,绚烂缤纷,在逐渐暗下来的夜中显得梦幻。
“哦这是你小白脸吧?”“你长得真好看。”“你们俩吵架了吗?”“他不疼你,我们来爱你。”
汤谷一声不发,任由周边几个青年混混走近,调侃着医生。
医生起来想报警,流氓抢过他手机,拽开他:“行,我们去别的地方。乖。”
几个混混的目光下移,坐着的汤谷依旧无动于衷。就知道是情侣吵架了。手上的动作和语言上更加露骨和粗鄙。
“装什么装?”“你看他心疼你了吗?”“跟我们去玩,包你忘记失恋。”拉着医生就往他们身边拉去。
椅子上的青年面无表情。几个流·氓混混的嬉戏骚扰医生的声音更加下·流。
“会口吗?”“等下哥几个把你搞爽了,你就能忘了小白脸。”“越看越喜欢。怎么有人长得这么耐草?”
周围几个客人纷纷从椅子起来,躲远了地看着这一桌闹事的人。闹事的混混包围中,疑似有对吵架的情侣。
青年坐着,不为所动。另一人被拖拽推搡着,好不可怜。
求他啊。
为什么不开口,哪怕向他看来一眼哀求的眼神也好。
你求我,我就救你。
求求你了,求我吧。
直到医生被人拖拽地踉跄,青年出手,和混混们往死里厮打了在一起。
青年对于打群架或者准确来说是一打多,有着长久以来的经验。他这种阴暗狠郁的人,过去没少得罪过人。
青年打架就下死手,从来不计后果,甚至根本不后怕承担的。
有的混混被拧断了手,血都出来。砖头拍上,铁椅飞砸,刚才那几个混混没有不流血。出奇的恨,发狠地砸。
系统看着疯狂飙升的数值,连忙报告:“恨意值突破100,怒意值88,爱意值120。”
苏雀:“爱意值爆表了?又是一个爱而不得的疯子。”
系统:“宿主……我有一句变态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苏雀冷笑:“哦?”
系统欲盖弥彰:“我是说汤谷。”说完后立马闭嘴了。接下来都是装死。
混混被打趴的四仰八叉,没打趴的东窜西逃。
青年眼角破损,流下了黑血。可是他打起架来又下死手,又却格外的漂亮。引得路人目不转睛,又赶忙掏出手机生怕错过了什么。
他擦都没有擦血,向医生走过来。
苍白的脸上有淌落下的黑血,可不影响他外表的秾艳。他的声音轻轻的,“你别生气。”
他对医生说道。
系统:“我好像是磕到了什么。”
青年第一次看见,医生的神色略显紧张。这次紧张不是往日的害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来,而是紧张他的个人安危。
他在担心自己?
汤谷险些忘记了呼吸。
医生的目光落在他流下的血:“你没事?”
青年点点了头。“我有事。”
路虎上。
苏雀买来了消炎的碘酒,纱布,止血药等。给汤谷处理了眉骨上,手上,手肘等几个地方的伤口。
汤谷靠在了靠椅上,看着给他消毒手上的伤的医生。
看到医生垂下的眼角,窳白的肤色。
不自觉地伸出手,想碰碰医生的下颌。
就要触碰到时,汤谷手指停住了,又放下来。他靠在了路虎的车座上,微微闭了下眼睛:“我很头晕。你送下我回家吧。不难吧?”
如果苏雀这时候再说“我帮你叫车”,这就过于失礼了。毕竟刚才是汤谷打跑了混混救了他。
苏雀答应了。
汤谷说的回家,不是回汤宅。
而是回汤谷在外面买的一间复式公寓。
汤谷进到公寓,把玄关的灯开了。公寓很简洁干净,看出来定期会找家政上门清洁。
客厅外面的露台的窗门大开着,掠过城市的风灌进了公寓里。如水般冷冽,伴随着夜里不知是哪处的水百合绿植的香气。
汤谷养了一条很凶的猎犬,他们进来后猎犬就对苏雀吠叫。
在灰澹的房间灯光中,眼露凶光,如同不知名的小恶鬼。医生第一次看到这个猎犬,浑身没有毛,或者准确来说是一身棕色光滑的短毛,体瘦脚长,耳朵尖短。
医生被吠得不敢随意走动。人越怕、狗就越要扑上来。
汤谷喝了几声猎犬的名字,想叫停它。可猎犬不为所动,冲着医生吠着,甚至要扑咬上前。
医生随后听到了狗的几声惨叫,青年踹了三四脚在狗的身上。狗吃痛地跑远了,在半开放的厨房远远地盯着苏雀,只偶尔吠叫几声。
汤谷从厨房倒了一杯水,拿到客厅沙发,递给苏雀。
苏雀没有接过。他犹豫了一下,很快。
可是汤谷知道他心底想什么,青年轻声:“没有下药呢。”把玻璃杯举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坐在了沙发上。沙发是乳白色的真皮,上面披了一张短毛羊绒的毛毯。沙发随着青年的靠上去而深陷。
青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松开了衣襟上的两颗扣子,才发现他的衬衫后肩因为刚才打架而撕裂了一条口子。
他垂下的眼睫,检查自己的衬衫后肩时,俨然像是普通的二十岁左右青年。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向了身前的医生。医生习惯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青年抬起了一贯淡漠的、眼型略慵郁的双眼,语气淡倦的:“我头很疼。很想吐。四肢无力。”
医生建议:“去医院拍个脑ct吧,看下是否脑震荡。”
医生迟迟不坐下来,青年往右地整个人仰倒在了羊绒的长沙发。柔软的头发落在了白色的羊绒毛上,他眼睛阖上,脸上有一种神色,写着“你哄哄我”。
医生迟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青年偷睁开了一只眼,看见医生还是和他保持着距离。他随即闭上眼,皱了一下眉毛。“我头真的很疼,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上医院、缓解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