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她这么牵挂。”丁宏伟双眼失神地说道,他多想成为被她牵挂的那个人。
安颜残忍地击碎了他的幻想:“范正平一直以为她死了,你觉得范正平会相信她还活着吗?
就算相信了,当年她年轻漂亮,他都把她抛弃了,现在又怎么会见一个疯疯颠颠的她?就算他见了,你以为许玉英就会好吗?”
他想得确实很简单,要是安颜他们能想办法让许玉英见范正平一面,说不定对她的病就有帮助:“那她的病怎么办?”
“她的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医院休养。”安颜说道。
丁宏伟还想再试试:“好,我送她去医院。能不能让他到医院来看看她?就一眼也好。”
安友博生气地冲他挥挥手:“你真是蠢得要命,既然你这么爱她,想为她完成心愿,就应该把害她的人举报出来。这样她才有机会见到他!”
举报这种事丁宏伟不敢做,但是带许玉英去见范正平,无论这个人在哪里,他都愿意。
“哼!”安友博说道,“他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你觉得她能见到吗?
他只有成为一个被人踩的渣渣,他才有可能见她,对她怅悔!”
安颜和郁子青对望一眼,安友博的话讲得太有道理了吧?
她当初劝丁宏伟举报,单纯从范正平害了许玉英角度讲,完全没想到反过来看许玉英的需求。
安友博指着丁宏伟说:“你今天去举报他,我们就帮你把他变成渣渣,我保证让你的女人见到他。你觉得怎么样?”
丁宏伟内心摇晃、纠结。
看到许玉英自残他非常痛苦,他也知道是范正平害了她。
可是她已经疯了,只记得当初爱过范正平,哪怕是怨恨不娶她,也被爱冲淡了。
她毕生的心愿就是能再到范正平。
或许安友博说得对,只要举报了范正平,他失去了所有的社会地位后,就会对她愧疚。
给许玉英办好入院手续,又给丁宏伟在附近租了个小单间。
郁子青给了他一个传呼机交待道:“这个传呼机,只有我们会联系你。一旦我们找你,你要马上回复。
轻易不要到上祥区去,就在附近走动。我已经和院长交待过了,医生会好好照顾许玉英,你可以随时探望。
这两天你先回忆整理一下,我们过几天再来找你。”
能得到这样的安排,丁宏伟感激不尽,哪里还会说个“不”字。
一路上安友博都沉默不语,安颜叮嘱着他:“爸,别不开心了。你先给妈打个电话,省得她在家里担心。”
安友博叹了一口气:“颜颜,都是我没用,害得你妈这几年都不开心。
还不能对杜蔓菲那个小杂毛发脾气。”
……老爸,你可以不要老是杂毛杂毛的叫了好吗?
郁子青说:“安叔叔,知道他们是杂毛你还计较啥?
阿姨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肯定心疼死你,指不定怎么后悔这些年冷落你呢!”
安颜就头大,师哥,怎么连你也叫起杂毛了?
郁子青不动声色牵起她的手捏了两把,为了哄老丈人开心,骂两句杂毛怎么了?
他俩心有默契地十指相扣,机会来了!所有的机会都来了!
因为这个意外收获,让安颜觉得这个周末特别美好。
她忍不住说了声:“nice!”
郁子青驻足,徐徐地看向她,眼中尽是不解,安颜在说什么?
“师哥?”安颜见他停下脚步不由得问道。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颜颜有没有想过读大学?”
安颜笑了笑,她当然是想的。
前世因为被绑架、结婚太早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现在嘛,好像她一刻也没停过。所以也还没来得及。
“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身边这些事都处理好了,就去考个成人大学。师哥,你呢?”
郁子青还沉浸在她那句“nice”给他的冲击中,这是2019年才流行的话,安颜怎么会脱口而出。
他忽然有一种想法,安颜会不会也是重生的?
她第一次坐他的车时,甚至主动系安全带。
这年头,谁坐车会系安全带?开车的都不系。
“师哥?”安颜终于察觉到他的异样,再次唤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子青回神,她清澈晶亮的眸子里尽是关心:“刚才在想范正平的事。我已经拿到专科文凭了,今年下半年刚好考了本科。”
安颜算了算时间,和他前世的学历经历相符。
她是不是太没有上进心了:“你是不是嫌我学历低?”
郁子青摇摇头,尽力让自己气息平缓:“我不会嫌你,但是技多不压身。
条件允许的话,再考个大学也未尝不可嘛!如果你想考的话,我可以辅导你。”
两人同时想起了当年他辅导她珠算的事情。
安颜红着脸问:“师哥,当年你不是说不会帮我作弊的吗?”
郁子青一脸认真地说:“对呀!”
“可是考级的题目,和你最后给我的练习卷一模一样。”安颜憋着笑,就想看他现场打脸的表情。
然而,他认真的表情更深刻:“练习卷一样不代表什么。
就像我们在考试时做到的考题,恰好是复习时做到的题目,这是同一个道理。只能说你运气好。”
就这?就这?就这?
安颜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承认一下会死呀?
你不是说老早就喜欢我了吗?哼,这不就是你暗恋我的历史吗?
郁子青揽过她的肩膀:“话说,过了这么多年你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过后知后觉了?”
安颜这才笑着往他肩膀上扔拳头:“师哥你太坏了!”
郁子青握住她的手:“我还坏?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自习前要给班主任孩子补课的。
为了你,我只好把自己周末的时间奉献了出去。你当我真这么闲?”
安颜也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得死!
虽完全没看出来,但是不能怪她,她故意生气地说:“谁让你那么高冷?让人都不敢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