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让人敲敲打打的闹出动静,招摇高调的从安乐王府门口经过。
蜜合看着眼前气派华丽的府邸宅院,一度以为下一个被讨要欠银的人家就是这一户。
结果,她们就这么过去了。
“小主子,咱们怎么走了啊?”蜜合拎着锣回头往后看。
她都看见安乐王府的下人把门都打开了,这么热情好客好说话的皇族,可是不常见啊。
定是听说了她们小主子的威名,自己先怕了。
“不急。”时清坐在马车里嗑瓜子。
先吊吊她。
安乐王萧婷玥跟她时家既没有交情也没有往来,肯定不会主动递橄榄枝,说不定就等她过去给她下马威呢。
时清偏不。
尤其是像萧婷玥这种不差钱就是爱凑热闹的人,时清就是不给她眼色,找完所有人就是不找她,每次还都要从她门口经过一次,急死她。
她不是爱热闹吗,时清就让她从头跟着热闹到尾。
因着时清在李芸庆府邸门口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短短半天时间,几乎京中百官都已听闻。
她们原本就在派人观望,看到李芸庆跟孙平眉拿十三两银子要给时清下马威的时候,还拍手叫好,说要整治整治这个小辈,让她莫要猖狂。
有孙李两人在前头顶着,她们完全可以在后面浑水摸鱼,随便给个几两银子就把还国库银子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结果短短一夜过去,第二天整个局势突然就变了。
李芸庆头顶绿帽含泪变卖家中书画玉器,归还欠银一千两。
孙平眉更是连李府都没出,就已经先给了一百两,说剩下的回府就送过来。
眼见着局势对她们这些欠银子的越来越不利,尤其是,大家没一个敢拿自己私密事跟时清的。
文臣最看中的就是那张脸皮,哪怕内里已经烂成柳絮了,表面都要装出绸缎的光鲜亮丽模样。
时清豁得出去,她们可不行。
一时间,满京城中,官员最怕听到的就是锣声,尤其是时府的锣声。
其中李芸庆算是比较自觉,故事才起了个头她就是知道后续了。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有那么几家不要脸的,死活就是不开门。
时清也不进去,干脆让御林军把圈椅给自己搬过来,坐在对方府邸门口就开始说书。
什么私养侧室啊,弄出私生女啊,就连地址时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嗳~别说,百姓就好这一口。
卖包子的小贩天天跟着来,面前的围裙里装着一大把铜板,就等着听到精彩部分放进御林军面前的托盘里。
以前她们哪里接触过这种级别的侍卫,每每看到她们随驾出行的时候都是匍匐跪在地上,只能看见马蹄从面前经过,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这些侍卫一下子接地气起来,端着盘子等着从她们手里收铜板,瞬间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大家伙放下手里的事情跟着过来,一是冲着官员府里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二是觉得新奇都跟着来体验一下。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百姓的生活比其他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也不是整日为了生计忙碌,没有闲暇时间。
尤其是时清会挑时候,她从来不赶早,像是睡醒了睡饱了,等官员下朝、早市结束后,再开始。
那时候人最多也是最闲。
所以每次时清出行,除了马车周围的十二个御林军,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乌泱泱一群百姓。
声势格外浩大。
今日这家大人姓周,从六品的官。
她心里怕时清怕的要死,但是手里又实在没有银子还。
她那点私房钱都用在外面养人了,府里的银子归她夫郎管。
周大人本来跟夫郎商量过,实在不行先把银子给了吧。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事情,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周夫郎不信邪,自信的问,“我就是不给,她能奈我何?”
他自己觉得把妻主管的挺好,跟李芸庆和孙平眉那样的人完全不同。
他家妻主就老实本分一个人,除了偶尔出去会友,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
不还,就是不还!
周夫郎冷呵,“难不成她还敢进来抄家?”
r/时清非但没有抄家,时清还给两人多找出来一个家。
“说起这外室啊,孩子都两岁半了。还是个女孩,长相跟某位周姓官员简直是同一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误会是别人的种……”
时清扇子敲着掌心,“至于这外室的地址,就在——”
百姓抻长脖子听,时清听着门内忽然停下的脚步声,不说了。
周夫郎恨得牙痒痒。
他怎么能想到妻主平时半根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能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连私生女都弄出来!
周夫郎刚才在屋里撒泼打骂,东西摔了一地。
周大人臊眉耷眼的坐在椅子上,嗡里嗡气的说,“早叫你还银子,你要是还了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你还敢说!你弄出今天这样的丑事还敢怪我!”周夫郎气的捶她,“我非要问出来那贱人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周夫郎走到门口,正好听见时清要说地址,眸光闪烁着停下脚步。
然后——
时清不讲了。
“……”
周夫郎最后一跺脚,开门出来,让人给时清把银子送过去。
“现在总能说地址了吧。”周夫郎没有好脸色。
今天周府闹出这般丢人的事情,虽说是他妻主的错,但如果不是时清,哪里闹的人尽皆知!
对上时清,周夫郎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时清让蜜合清点银子,数目正确后,自己拿着笔将周大人的名字从账簿上划掉。
她将账簿一卷,挑眉看向周夫郎,“银子都到手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你给我银子我告诉你地址。这是你欠国库的,理应归还,怎么这还让你还出理了呢。”
周夫郎伸手就要将自己拿出来的银子,从蜜合手中的托盘里夺回去。
时清指着他的手,“哎——!你这是干什么?当着我的面抢银子?”
“这御林军是干什么的不用我提醒你吧?你这边抢银子,我那边就能直接抄你家。”
周夫郎被云执用剑拦住,气的脸红脖子粗,瞪着时清,“朝堂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官!”
时清笑了,“瞧你说的,世上都有你这种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有我这种官?”
“你都配当人,我怎么就不能当个官了。”
时清看向周夫郎,“你不是想知道地址吗?”
她笑,缓声说,“我就不告诉你~”
“你这般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周夫郎一口气没提上来,被她气的差点厥过去!
时清头都不回,示意御林军把椅子收起来,抬脚迈下台阶。
“走,下一家。”
百姓乌拉拉的跟着一起,丝毫没有要散开的意思。
这三五天来,京城官员住的那一片地方,总是能听到铜锣敲响的声音。
一旦那声音逼近,就像是绳索已经套在脖子上,寸寸收紧。
都说欠钱的是奶奶,要钱的是孙女。
到时清这儿,要钱的是阎王,欠钱的是小鬼。
听见铜锣声离自家越来越近,官员急的脚不沾地,让家里库房赶紧把银子筹出来,“快快快,我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你们倒是快着点啊!”
大人急的拍大腿,下人慌里慌张的往托盘里放银锭子。
“别让她上门,”大人端着托盘就往走,“可不能让她站在咱们府邸门口吆喝,不然以后这脸可就彻底没了!”
先有李芸庆的例子,后有周大人的例子,都活生生的摆在面前。
什么叫花钱消灾,这就叫花钱消灾。
趁那锣声还未到跟前,该府邸的大人就已经亲自端着银子拦住时家的马车,“小时大人,我来、我来归还欠银了。”
时清茫然的从马车里探出脑袋,问,“哪家的?”
还有这种自觉的?太感动了。
“吴家的。”她报上官职跟欠银,双手捧着托盘奉上去。
时清翻看账簿,哦,欠了一百两。
她本来没打算先要吴家的,但来都来了。
“我这还没过去。”时清让蜜合清点银子。
吴大人扯着袖筒擦拭脑门上的汗,讪讪的笑,“哪里敢让您亲自跑一趟。”
“银子数目是对的。”蜜合回话。
时清勾掉名字,笑着说,“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只要对方好说话,时清也没那么得理不饶人。
吴大人松了口气。
随后她就跟身边欠钱的同僚说,“你们先发制人。”
同僚茫然,随即眸光一亮,莫不是想出了治那时清的方法?
她们齐声问,“怎么个先发制人法?”
吴大人表示,“就是在时清上门前——”
她顶着几人期待的目光,继续道:
“把银子先还了!”
“……”
吴大人伸手拍桌,气势十足,“连上门的机会我都不给她!”
怂都怂的理直气壮。
宫里皇上也一直在关注此事。
“听说时清已经将文官那里的账,要的差不多了?”皇上从架子上抽出书。
内侍福礼说,“是呢,听闻小时大人只花了六天时间,便将文官那里的账快清完了。”
这几日坊间有传闻,说是不知道哪家官员夜里听见梆子声都会惊醒,摇晃身边的夫郎,披上衣服穿鞋就要躲,“时清来要钱了,时清她来找我要钱了!”
该夫郎无奈的坐起来,“大人,您不是已经还清了吗。”
“是啊,是啊!我还了啊!”大人又躺回床上,念叨着自己还完了时清不会来了,这才安心的睡过去。
她当官多年,借了国库数次银子,没有一回像这次一样,恨不得从一开始就没借过。
虽然这个传闻可能有夸大的成分在,但也说明时清要债的效果还是挺显著的。
“真有她的。”皇上缓缓摇头。
朝中上下如此行事不按章法的,估计也就她一人。
皇上笑,“真不知时爱卿那沉闷的性子,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
往年钦差要债,顾忌颇多,总是拉不下脸怕得罪人,效果自然不理想。
莫说清完账了,就是能要回来十分之四已经是有本事有人脉。
而时清就不一样了。
时清她是生怕自己没得罪人,所到之处,总要结两个仇家。
皇上都担心她那张嘴去找武官要债,会被打。
那群军痞子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又要脸面的文官。
内侍有些担心,“小时大人怎么说都是文臣。”
“所以她倒是聪明,一早就问朕要了队御林军。”
这些天这队人看起来像是摆设,其实时清是在磨刀而已。
皇上垂眸翻书,语气淡淡,“近些年没有战事,有些武将难免懈怠了。”
内侍懂了。
小时大人磨御林军的战力,而皇上用御林军磨武将的战力。
皇上想起什么,侧眸问内侍,“对了,安乐王还银子了吗?”
她记得她那小姨还欠着五百两呢,不知道时清去找这个刺头没有。
提起这个内侍就笑了,“没呢,听闻安乐王这几天都呆在府里没出去,生怕小时大人上门要债的时候她不在府中,结果小时大人总是不过去。”
皇上这才笑出声,“好好好,她也有今天啊。”
这个小姨皇上几乎是当成女儿养大的,但对方辈分又实打实的比她高。
看见她吃瘪,皇上就想笑。
也有人能制得住她啊。
“皇上,除了要债一事,下面有官员递折子说,钱大人像是在小时大人奉旨要银的时候,插了一脚。”
皇上翻看手里的书,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朕知道了。”
内侍垂眸福礼退下。
时清文臣清账清的差不多了,今日是武将。
时清早上站在时府门口,跟外面的十二个御林军说,“当了几天的木桩子,烦不烦啊?”
众人大声道:“烦!”
她们可都是宫中侍卫的佼佼者,结果到了时清这里每天就是端着盘子等着收铜板。
像是杀牛的刀用在了杀鸡上,浑身不对劲。
她们想打架!
她们都等着今天呢!
时清笑,“烦就行,动拳脚的时候到了。”
文官有文官的要法,武将有武将的要法。
云执正好从外面晨练回来,手腕脚腕袖筒裤筒全都束起来,满头长发扎在脑后,身上洋溢着蓬勃生机,一看就是刚锻炼完回来,还冒着热气。
“加我一个。”他眸光晶亮的看着时清。
他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时清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今天你看着就行,给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可云执连干练的短打都换上了,结果时清让他看戏?
“我比她们都能打。”
云执拨开时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服气地默默踮起脚,腰背挺直,自以为男子汉气概十足,“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她只带他去都可以。
时清点头,“我知道啊,但是我这个人吧,比较喜欢以多欺少。”
“……”
让云执上,那就是以少欺多,白瞎了她这队指哪儿打哪儿,贼能装逼的御林军。
武官跟文臣不同,这些人痞的很,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崇尚以武服人。
这时候御林军的作用就派上用场了,毕竟谁也没规定说不能群殴啊。
她十二个侍卫打一个,总能打到对方服气!
有点功绩就敢借钱不还了?
当初立军功的时候,朝廷也没欠着她们的赏赐不给啊。
今天凡是给她装流氓的,时清都要让对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流氓有文化”。
武将还真就等着时清来呢。
“她也就敢跟那些文官耍嘴皮子,到咱这儿,谁认识她是谁。”
“就是,老娘我在边疆杀人时,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一个小娃娃,怎敢来咱面前放肆。”
“文官怕她,我们可不怕。若是惹急了我,我这拳头可就要打人了。”
三人有说有笑,丝毫不怵。
这三人都是朝中武将,两个四品,还有一个五品,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交情。
姓程的将军说,“老娘为朝廷流血拼命,还不能花这区区几百两银子了?”
“对!咱们拼命的时候,她干什么呢?怎么有脸问咱们要钱。”王将军跟着附和。
楚将军笑,“她要是真懂点事儿,就不会来找咱们。”
奈何时清就是那么不够“懂事”。
她的一队人马从时府门口出发,特意贱嗖嗖的从安乐王府门口经过。
锣声一响,安乐王府的下人就开始激动的往府里跑。
来了来了!这次是真的来了!
“听说文官都快清完了,怎么着也该论到您了。”下人跟安乐王说,“她总不能故意从这门口绕一趟吧。”
安乐王刚起床,立马披上大氅趿拉着鞋说,“让人把门打开。”
她特意换上亲王服,张开双臂让下人替她整理衣襟,然后端着茶往主位上一坐。
就等时清了。
萧婷玥心说:时清啊时清,你可算来了。
都说这人可怕,她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
萧婷玥等啊,听着那铜锣声越来越近,呼吸不由自主的收紧。
然后——
那声音又慢悠悠地走远了。
“……”
她换衣服换了个寂寞。
下人硬着头皮走过来回话,“主子,她、她、她又走了。”
就这么敲敲打打的从安乐王府门口过去了,当时几个下人站在门两旁,急得就差跑过去拦住马车拉时清进来了。
萧婷玥疑惑,“她是不是耍我呢?”
萧婷玥不解,“还是她看不上我借的这五百两银子,觉得太少了不值得来一趟?”
应该不是,毕竟有人只欠了一百两,她也上门要了啊。
下人琢磨,“可能就是路过吧。”
“路过?我这是菜市场门口呢,去哪儿都能从这儿经过?”
萧婷玥反问,“那我问你,她今日朝哪儿去了?”
下人回,“看方向,好像是程将军府那边。”
“那不还是故意的吗。”萧婷玥茶盏搁下,“我这儿跟程府那边,就差南北对角了。时家卡在中间,你说她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就从我府邸门口过呢?”
“那么多家府邸,她就偏偏从我这儿过。”
萧婷玥站起来踱步,得出结论,“她就是故意的。”
下人仰头看房梁,不敢说话。
“好样的,她若是不亲自登门,这银子——”
萧婷玥往椅子上一坐,“我还就不还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谁劝都没用。”
这话她既然说出来,那就是想让人传出去的。
下人秒懂。
而时清此时还不知道萧婷玥的话,但是安乐王府门口下人那眼巴巴等她进来的眼神却表现的很明显。
蜜合都看笑了,“主子,咱们真不进去?”
时清毫不犹豫,“不去。”
萧婷玥可不是钱灿灿这样的纨绔,得再晾晾,晾到她没脾气为止。
时家一队车马按着原计划来到程府门口,蜜合前去敲门。
时清穿着蓝色官服,手里拿着账本。
云执一身精简天蓝色短打,抱着剑站在她旁边。
时清侧眸看了眼,狐疑的问,“你这身衣服,是不是为了配合我的官服特意选的?”
同样都是蓝色系。
只不过云执的颜色更清爽一些,她的颜色就沉闷些。
云执没听懂,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襟,疑惑的侧头看时清,“不好看吗?”
这是早上他随意从衣柜里拿的,没怎么挑选。
云执腿长腰细,身板站得笔直,像根翠竹,气质干净青葱,别说短打了,他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时清笑,难得夸他,“好看。”
她故意说,“我夫郎,穿什么都好看。”
“……”
这下轮到云执不好意思了,他局促的松开捏着衣襟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放在哪儿才显得自然,眸光晃动看向别处。
他怎么觉得从那天晚上意外亲过一次后,时清就有点不对劲。
总想啃他的嘴。
云执故作正经的看向蜜合,提醒时清,“注意场合,咱们是办正事呢。”
前面蜜合在敲门。
“咚咚咚——”
门环扣在木门上发出声响。
有个侍卫把门打开,手把着两扇门,“我家将军说了,非四品及以上官员,一概不见。”
她看着时清说话,“她让您,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时清论品级,只能是七品。
“一个四品的将军府,还跟我提起门槛来了?”
时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我从安乐王府门口经过的时候,她开着大门我都没进去。”
“跟她比,你家将军算什么?排场比安乐王还大?”
时清指着皇城,“就算我站那儿上面朝下扔块板砖,砸到的至少都得三品。”
她嗤笑,“你家将军在里面,顶多就是个极品。”
侍卫冷呵一声,松开门,抽出腰间佩刀直指时清,“放肆!我们程将军是沙场上拼杀出来的将军,你又有什么功绩?”
时清站直了,“那你听清楚了,奶奶我是今科探花,没听说过我是你们读书少。”
时清怎能不知道这是姓程的意思,毫不客气的回敬过去。
“我奉旨讨银,将军却嚣张到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跟你家将军,这儿,是京都!是天子脚下!是臣,就得守臣的规矩。”
“区区一四品,就敢抗旨不遵了吗?”
时清喊,“来人啊!”
十二个御林军齐齐上前一步,声响震天,“在!”
时清看着那侍卫,悠悠说道,“不敬钦差,藐视皇威,给我拿下。”
“是!”
小样,我今天就要在你门口,打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