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东郊,点将台!
五十万秦军立于台下,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大地都遮蔽起来,放眼看处,天地间一片巨大的黑色。
军容肃穆,士气高昂,黑色的‘秦’字军旗在秋风中猎猎飘扬,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猛然间,军乐擂动,身穿黑色滚龙袍的始皇和全身黑甲的扶苏并肩走上点将台,身后诸文武依次跟随。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五十万秦军席地跪倒,向他们的最高统帅致礼!
始皇心潮澎湃,神采飞扬的一甩大袖,大声道:“众军平身!”
哗啦啦,众军起身,随之便是一阵闷如阵雷的甲胄摩擦声齐整地传来!
始皇看着如此的军容,不禁有一种掌控天下的豪迈威觉,大声道:“我大秦的勇士们,关东六国在你们的利刃下归服,你们建立了举世罕见的巨大功勋!你们是一支无敌的雄兵,朕为你们威到自豪!”
“秦风!秦风!秦风……”自豪的秦军将士们以兵顿地,大声怒吼!
始皇的话语被打断,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军士们迅速平静了下来,始皇继续道:“虽然目前六国已经平定,但是在我们秦国的南方还有大片的领土飘摇于外,被无知的越人所占据,这一次你们的使命就是将这一片领土划归为大秦所有!朕会在咸阳看着你们这支无敌的雄兵再次建功立业!”
“秦风!秦风!秦风!……”激动得嗷嗷叫的秦军将士们再次欢呼起来!
始皇笑着把象征兵权的金印紫绶和虎符交由了扶苏,郑重地道:“王儿,平定南方的重任就交托与你了!”扶苏郑重地接过了兵符,沉声道:“父王放心,有儿臣在,百越定灭!”始皇欣慰地点了点头:“壮哉,吾儿!朕在咸阳等着你的好消息!”
扶苏转过身,举起手中的金印紫绶和虎符,对着台下的将士们大喝道:“帝国的将士们,我们即将远征,蛮荒的南方,道路险阻,气侯恶劣,瘟疫流行,你们怕吗?”
“秦军无敌!秦军无敌!”将士们的回答十分的坚定。
扶苏点了点头,厉声道:“对,我秦军是无敌的!既使有再大的险阻,也阻碍不了我大秦的兵锋横扫蛮荒!古人云:天威莫测,我们大秦的军人偏不信这个邪,我们相信的是:人定胜天,让我们用最坚强的意志征服自然,征服敌人,将华夏的文明远摇四方!”
“秦风!秦风!秦风!……”回答扶苏的是如雷般的怒吼,震得台上的众人耳鼓都不禁隆隆作响!
扶苏挥了挥手,将士们渐渐静了下来,扶苏向始皇又行了个军礼,沉声道:“父王,那儿臣就去了!”始皇也有些伤感地道:“一路保重!”扶苏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大手一挥:“出发,剑指东南!”
“喏:”麾下数十员将校大喝一声,令旗挥动处,庞大的军伍像一支奔腾的铁流一般指向东方!
秦国至今为止,最长、最大的一次战争——百越之战,开始拉开序幕!
…….
五十万大军兼程东进,一个月后抵达旧楚故都郢!
扶苏在此召开了第一次军事会议,到会诸将有:裨将李信、屏睢、任嚣、史禄以及数十员其他将领!
扶苏指着粗略的南方地图,对众将道:“诸位将军,从郢城再向南挺进,很快就会进入百越的地界!但是现在就向南挺进,时机是不成熟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驰道武关道到郢城为止,再向南已经没有道路了,只有一些山野小道,这些小道都不足以供给大军向南挺进,而且也难以保证粮草的顺利补给。
二、在我们现在的东方,会稽的南面,尚有越人向我秦国腹地伸出来的两只利爪没有斩断:就是东瓯国和闽越国!不斩断这两只利爪,我们南下的大军就难以保证后路的安全,平定百越也就只是一句空话!
所以,本君决定,由屠睢将军、史禄将军领主力三十万人从郢城向南分五路筑路,向五岭一线推进,在五岭一带构筑完宽大的信道以后,停军待命!而本君和李信将军、任嚣将军则率大军二十万剑指东方,剿灭东瓯国和闽越国,再南下五岭与你们会合,这样稳步推进,方可保此战必胜!诸将对此可有异议?”
“没有!”“赞成!”诸将对这样稳妥的作战方针并没有什么异议。
任嚣也点了点头道:“君上这样安排足够稳妥,百越之地对我军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域,只有稳步推进,步步为营,才能确保万全,的确是急不得的!”
扶苏点了头道:“好,既然诸将都没有异议,那么便就此决策,从明日起,大军分为两路,分别进军!”“喏!”诸将领命!
……
次日,扶苏率二十万大军及‘狼牙,破军’本部向会稽方向急驰而去。
一个多月后,在初冬时分,二十万大军进入会稽境内,原本在会稽南方边境一带袭扰的东瓯国部队闻听二十万春军杀至,吓得亡魂丧胆,迅速龟缩回去。
这样扶苏便率部顺利的进入了会稽城,太守至都和诸文武将大军接入城中。
众人入了官厅,分职位落座,至都道:“数年不见,君上风采依旧,实在可喜可贺!如今又率大军东来,救会稽军民与水火之中,实在是让我等威激莫名啊!”
扶苏笑着摇了摇手道:“行了,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至大人,说说和东瓯争执的由来吧,另外最近的战况如何?”
至都忙道:“是,君上!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会稽军民和东瓯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后来随着新政的实施,百姓们垦田,拓荒的积极性十分高涨,就渐渐和南方的东瓯越人发生了冲突,原本只是些小冲突,我等都没有在意,没想到那个东瓯王驺摇却是心胸狭隘之辈,竟奋发来发兵来攻,使得臣不得不向咸阳告急!
不过,好在东瓯兵力并不多,只有三万兵马,而且周围其它一些夷族部落也没有参与此次叛乱,所以我会稽征集两万大军南方边境抵御,倒也一时没有让那些蛮夷攻入会稽腹地,不过,那东瓯越族部队分外骁勇,我两万大军在前线苦战半年,却也击不溃其部,反而只能处于守势!现在有君上统数十万雄兵前来,必可如泰山压顶一般将其部击为粉碎,我会稽一郡军民也可得安了!”
“太守大人说得对!”“君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对付这些小小蛮夷自然是手到擒来!”……众官员们是谄词如潮!
扶苏头痛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在座诸位,何人对驺摇和东瓯国的国情最为熟悉,便请说来听听!”
这时郡尉韩安国站了起来,应声道:“君上,微臣比较熟悉!”
扶苏喜道:“噢,太好了,有道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且说来听听!”
韩安国清了清嗓子,说道:“东瓯国的由来是这样的:大概是在周元王四年,越王勾践灭吴后,开始分封子弟为王,东瓯王被封在东瓯越地!周显王三十五年,越王勾践第七世孙无疆被楚威王所击杀,周显王三十六年,越国瓦解,史书称‘越王族受楚封者,惟瓯阳亭侯,余则散而内迁’,后来,分散在江南海边、温岭一带的越国王族与当地的瓯人融合,称为”瓯越族“,首领为东瓯王,以驺氏为姓。
这东瓯国的地域也并不广大,只包括温岭和丽水一带,不足我会稽郡的一半!主要国民便是十五万瓯越人,另外还有一些其它蛮族,不过人数越少,不足数万!而这东瓯三万越族部队,十分骁勇,人人穿兽衣、善用弓、剑,极善山地作战,在山林间奔走如飞,攀援附壁如履平地,极难对付!
而这东瓯王驺摇,听说也是一条好汉,今年大概有三十多岁,三年前其父安朱死后,由他即位,在他在位的三年间,将瓯越族治整得好生兴旺,真可谓是国盛而民强,也正可能是这样,所以其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和我大秦稍有不合,便兴兵入侵!
大体的情况就是这样,请诸位大人指正!”
扶苏点了点头道:“韩大人倒是有心之人,此次若能顺利平灭东瓯,韩大人必先一功!”韩安国闻言大喜,秦**功之赏最为丰厚,扶苏这样一说,分明是送自己一份富贵了,不由得称谢道:“谢君上!”
扶苏又看了看诸人,问道:“各位还有补充的没有?”诸人大多摇头,任嚣想了想道:“据我所知,瓯越人现在的统治方式和我秦国并不一样,主要是部落联盟的方式,驺摇虽为其王,但也有部落长老会与以制约,倒也并不能一手遮天而且现在其国都处于温岭下的瓯浦洋地区,只有是一座小城,易于攻克,唯较艰难的是,瓯越兵纵横山林,飘忽无常,想要找到他的主力进行决战,恐怕比较困难。但如果消灭不了瓯越人的有生力量,恐怕就算占领了他的国都和全境,东瓯也难以真正平定!”
扶苏想了想道:“任大人说的是!至大人,会稽可有人熟悉东瓯国的地理情况以用做向导?”至都刚要说话,韩安国忙道:“回君上,小人幼时曾经在越地呆过几年,颇晓周遭地理,而且也知道一些山民,他们经常和东瓯人做些生意,也对东瓯的地理情况十分熟悉!”
至都见韩安国抢功,面色有些不悦,扶苏只当没看见,笑道:“那好,就由韩大人为本君寻找十名知路的山民,以用做向导!你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够相助大军平定瓯越的话,本君必有重赏!”
“是,君上!”韩安国眼见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不禁喜孜孜地领命!
扶苏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了,便笑道:“好了,议事已毕,本君也该休息了!”
这时至都终于说上话了,忙道:“君上且慢!大军远来辛苦,微臣和诸官已在后厅略备薄安为君上和诸位将军洗尘,请务必赏光!”
扶苏想了想,放松一下也好,于是笑道:“那本君就却之不恭了!”众人便笑着入后厅去了!
席上,自然是山珍海味,美女歌舞,盛情招待,倒也让扶苏有一种故地重游的威觉,席到中巡,扶苏压低了声音问至都道:“至大人,项梁,项羽叔侄可有消息?”至都心头一跳,面有难色道:“小人无能,至今仍未发现二人踪迹,想必已经潜往别处了!”
扶苏叹了口气,心中却道:“项梁叔侄一定还在会稽,哼,这两只地老鼠藏得还真算严实!”口中嘱咐道:“至大人,这二人一定不会甘心楚亡之局,肯定潜伏在暗处等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干万谨慎,莫要粗心大意,否则万一祸起,这责任可是要灭九族的!”
至都直吓得心头一跳,忙点了点头道:“是,是,下官一定注意!”心中却暗暗奇怪:“这武安君为何老盯着项燕叔侄不放呢,现在天下已定,就算这二人再有能耐,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
即日,大军在会稽城休整数日以后,离开会稽城池,挥军指向东瓯国。
不数日,二十万大军进抵东瓯国境,驻扎下来,扶苏倒也没有急着进攻,只是修书一时,令一名乡民带着信使赶往东瓯王都瓯埔洋令驺摇投降!依扶苏的意思,大秦乃堂堂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自然得讲究一点风度,所以来个先礼而后兵!
谁知数日后,信使归来,两手空空倒也罢了,竟然还被驺摇割了鼻子大作羞辱,扶苏众人大怒,立即摧动大军扑向东瓯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