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辙的眼睛,妖娆的身姿,在楚潇脑海中一直萦绕。
“太后,最新送来这批男子,你可否满意?”
“孽子,你不得好死!”想她堂堂太后竟然落得如此口舌,以后到了地下,她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莫非这些男官还是不够貌美,或是那方面,还不能满足太后?”摄政王阴鸷的看着华贵雍容的老妇人,尽是得逞之色。
“楚潇,你毁我名誉,让天下之人认为哀家是荒淫无道之人,如此借机上位,真的是好生歹毒。”因为之前和楚潇母妃的缘故,太后一直没有将实权交给楚潇。
之前灵笙和华兰曾多次劝她站队,可是身为万民之母的她,又岂会真如表面这般,将权利全部交还给这个嗜血的男人。
后宫混迹多年,内心所想与表面截然不同,太后对于人心的拿捏,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太后夜夜笙歌,竟然连长公主的请安都拒之门外,可真是让她这个女儿寒心啊。”
“你胡说,哀求从来没有···原来是你,是你将华儿的探视挡在殿外,我好歹是前世相府千金,你不停的为我招进美男,便是要我身名俱烈,子女疏远?”
太后这时才幡然醒悟,面前这男子的心机,较之以往那些勾心斗角的妇人,都尚且不及他。
他借机招揽天下美男送进凤启宫,一边全了他的“孝心”,一边又让世人诟病自己,一箭双雕,当真是好计谋。
现在只怕大炎王朝的世人都会觉得,她华家之女,都是荒淫无度之人吧。
太后气得站不起来,身边的侍女赶忙过来搀扶,触及到摄政王的视线,只能默默的将双手放下。
“太后累了,儿臣便不打扰您老清修了,告辞。”
“楚潇,华家四十年的根基,不是你说动就能动的。”身后沧桑的声音传来,隐隐含有威胁的意味。
“哦,是吗?”
楚潇出了凤启宫,扬长而去,目的地直奔凤栖楼。
房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胭脂味扑面而来,在接触到冷若冰霜的脸庞后,这些妖娆的女人默默退后三尺。
如今虞歌都不在这儿来,他怎么会再回到这个烟花之地,青楼里的小厮虽然心存疑虑,但却不敢迟疑,匆匆的把这个消息报告了老鸨。
老鸨还未进入红岫招院内,便将笑容挂满了脸,这尊菩萨,可是有好长时间不曾来这儿了。
楚潇抚摸着床,之前无数次他来凤栖楼,虞歌便是坐在那儿,安然的接待着自己,和自己轻声交谈的。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老鸨满身胭脂味的走了进来,身后的小厮站在门前,不敢轻易踏足半步。
“王爷,您来了。”老鸨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极简单的礼节,之前楚潇曾扬言要平了凤栖楼,却在进入红袖招之后改变了主意。
老鸨当然知道其中猫腻,就将红袖招封存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也许是因为这里,还有传闻舞姬虞歌的一丝影子,才使得这位摄政王心软了些吧。
“之前她来这儿的时候,是被人送进来的吗?”
老鸨右眼皮一直在跳,当初有人将虞歌扔进凤栖楼,虽然她不知道那人什么身份,却知道那人得罪不起。
虞歌刚被扔进来的时候,衣物华贵,还配有贵族才能佩戴的玉玲珑,其身份,定然不简单,可是却被丢进洛阳城最为盛名的青楼。
所以执掌此事的背后之人,身份定然不一般,他们不敢轻易置喙,而虞姬的样貌和舞技,在洛阳城里,也实在是找不出来第二位。
“是的。当时虞妃身体大半都被折磨得狼狈不堪。是被人扔进凤栖楼的,不关奴等的事,老奴从未对虞妃做出任何不轨之事啊。”
老鸨惊慌失措,语气不安,当初虽然自己没有动手调教过虞歌,可是背地里,她也是吃了不少暗场子的亏。
“身上可有其他物件?”
“有”老鸨匆忙退下,到了自己的屋子,将压在箱底的一串精致的玉玲珑翻了出来,颜色还是如此的翠绿,看起来是上好的货色。
老鸨回到红袖招,将手中的物件交给楚潇。
玉玲珑在清风的吹拂下,叮叮作响,犹如夏日的清泉般,好熟悉的声音,那晚上自己经过郊外大院时。
从院内传出来的丝竹声,便与这十分相像,那晚上他立于墙顶的大槐树之上,瞥见的除了那一抹芳华,还有所听到的清脆丝竹声,莫非就是由这这块翡翠所发出的声音?
老鸨见楚潇陷入沉思,悄悄的退下了。
幸好这一次他来,没有给凤栖楼带来任何麻烦,虞妃已经失踪了那么久了,只希望楚潇不要迁怒于她们。
寒风呼呼的往房内灌,楚潇手中握着玉玲珑,越来越使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玉玲珑,早就鲜血淋漓了。
是你吗?歌儿?那晚上那人是你吗?明亮的双眼,华丽的霓裳衣,樱花树下得惊鸿一舞,都是你吗?
难道这么多年来自己都寻错了人,楚潇以为自己爱的是灵笙,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爱的是灵笙,如今看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虞歌为了他笼络权贵,费尽心机让他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废王。变成天下闻名的摄政王,这期间,虽然是自己的精心部署,但是也和她的全力配合分不开。
楚潇摸着床沿,突然感觉到凹凸不平,他心一动,熟悉的轮廓,雕刻的手法和她如出一辙。
他侧身从里面看去,一幅刀刻的图像映在床沿上,这一笔一划,都需要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完成。
画的右下方,一个“潇”字显目深刻,自己从未睡过这个床,所以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
楚潇慢慢的抚摸着这幅画,一笔一笔的触摸着,君王身边难测,他弄丢了虞歌,如今还有谁会如此倾心待他?
身体舍不得移动半分,心又再一次的绞痛不已,竟让他呼吸急促,勉强扶着床沿,才不至于倒下去。
缓过一阵后,一男子慢慢蹲了下来,隐隐的抽泣声传出。
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再也没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