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凌玉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在心里不禁笑了,看来长公主对婉晴又恢复了在宫里无礼的不管不顾的状态。
婉晴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都说长公主古怪,不讨人喜欢,果真如此。可和她吵不得,人家是长公主,弟弟是皇上,母亲是皇太后。
司马凌玉见婉晴委屈的想哭,眼泪已在眼眶打转,赶紧过去握住她的手,“没事,婉晴别难过,”她和婉晴耳语,“你还不知长公主吗?她从来都是这样。”
婉晴破涕为笑,她挽着司马凌玉的手臂,好不得意,她才不管长公主对她如何,只要王爷待她好就行。
这两人亲密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长公主的眼睛,她皱着眉,快速走在前面,回了房。长公主的房间也位于正殿,也很大很宽敞的,内间装潢得极为豪华,大大的外间不但套着书房,还有个下人住的房间,但没有特殊情况,这房间是无人居住,尤其是额驸在长公主房里过夜时。
司马凌玉自己也留了一间房,作为平时休息之用,就是连接暗室的那间。一般司马凌玉都会在这里,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这间房。
归宁是在九日后,所以这几日司马凌玉想着何时去看下云姐姐,也好探明她的心意。本来是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告诉云姐姐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是等不了了,额娘都已经知道了。
本来想今夜就去,却在吃完晚膳后,发现长公主的门外挂着红灯笼。按规矩,额驸是没有权利要求和长公主同住的,如果长公主想和额驸同住,便会在寝门外悬挂两个红灯笼,而额驸是没有权利拒绝的。因为论等级,长公主是君,额驸是臣,臣随君命,天经地义。本来二人亦不可居于同一屋檐下,但皇太后特批,一是由于司马凌玉已经位高及亲王,二是由于长公主实在古怪无礼,放在额驸府倒好些,省得出宫惹出是非。
看到长公主门外挂起红灯笼的不止司马凌玉一人,婉晴当然也看到,心想昨天大婚,王爷留宿她那儿也就罢了,今儿居然也挂了灯笼,真是不知羞耻。随行的嬷嬷怎么也不管管。看来得动动心思,收买下嬷嬷的好。按风俗习惯,公主多受随嫁的嬷嬷管制,想与额驸同住,嬷嬷许了便可以,否则亦是要被说为厚颜无耻,所以多数的公主都是容忍,最终自伤以死。但是,别忘了,我们的长公主连皇太后都敢顶撞,何况一个随嫁的嬷嬷!
司马凌玉见长公主门外挂了灯笼,先是回自己房间准备好夜行衣,又和阿越交代好,夜半子时出发,让他先去告诉均离。
司马凌玉进了长公主的房,见她只着寝衣,正在妆台前对镜梳头发,在旁侍候的下人一见司马凌玉进来,行了礼便退下了。
司马凌玉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桌边,看着长公主的背影。
“婉晴是皇额娘派来的?”长公主没有回头,看着镜子里的司马凌玉问到。
“是啊,”司马凌玉觉得长公主还是很介意婉晴,否则不会上来就问她,“大婚前日和你的嫁妆一同送来的。怎么,粟盈不喜欢?”司马凌玉故意问道。
“额驸定是很喜欢了?”长公主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哈哈,”司马凌玉笑了,“你也知我,对美貌的妙龄女子总是喜爱。”
长公主也笑了,“粟盈奉劝额驸,皇额娘派来的,你还是不要过于亲近的好。”
“粟盈为何这样说呢?”司马凌玉心想难道长公主也猜到皇太后的美人计?
长公主突然起身,走了过来,直接依偎到司马凌玉的怀里,“因为粟盈不喜欢她,不想额驸和她过于亲近。”
长公主如此主动亲热的举动,让司马凌玉一时有些无措,她抬手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肩,“可她是皇额娘亲选送来的‘试婚格格’,要不还是给你做侍女?”
“粟盈才不要,看她就烦。”长公主摇头,丝毫不掩饰她对婉晴的厌恶。
“那只能我收了她,别无它法了。”司马凌玉装作得了便宜的样子。
“粟盈知道你不喜欢她!”长公主突然说,仰头看着司马凌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虽没有你那样好的出身,但容貌却生得好,很难叫人不动心。”司马凌玉说的也是实话,婉晴的相貌,若换了寻常男子,定是喜欢得很,只是她不喜欢而已。
长公主见说不过司马凌玉,撅了嘴,“不许你再说她好!粟盈就是不喜欢她。”
“好,好,”司马凌玉笑了,这长公主撒起娇来,倒像是比她年纪还小。“那睡吧。”
两人躺在床榻之上,长公主依然枕在司马凌玉的肩头,蜷缩在她的怀里。司马凌玉只好抱着她,心想这长公主也是怪,居然没有要求再亲密的举动,就这样枕着她的手臂便睡了。
今日司马凌玉不怎么困,只是闭了眼。待到近夜半,司马凌玉悄悄看了身边的长公主,后者睡得深沉,呼吸均匀。
“粟盈,粟盈。”司马凌玉低声叫了两声,见长公主依然睡着,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回身又看了眼长公主,帮她塞了塞被子,便悄悄地出了房门。
阿越早就在等候了,两人避开职守的护院,翻身上房,一跃出了额驸府。
司马凌云这几日并不好过,因为她知道,她心爱的玉儿此刻正和别人成婚,可是她又能奈何?除了等,还是等。如今夜,玉儿来消息,说会来,她便一直等着。
司马凌玉到时,司马凌云已经困得靠在窗边睡着了。
司马凌玉没让兰儿叫醒她,只是给她盖了件衣衫,坐在边上看着她,有些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凌云好像陷入梦魇,皱了眉头,张了张嘴,没有喊出来。见状司马凌玉赶紧轻拍她,“云姐姐,云姐姐,醒醒!”
司马凌云觉得忽得一下,自己仿佛从悬崖边掉下,吓得一身冷汗,醒了。看见司马凌玉,有些恍惚,是做梦,还是玉儿真的来了。“玉儿,你来了。”
司马凌玉把云姐姐揽到怀里,“是玉儿来了,云姐姐刚才做噩梦了?”
司马凌云点点头,“这几日总睡不安稳,常常半夜醒来。”
“都是玉儿不好!”司马凌玉有些自责,一定是自己成婚,让云姐姐烦扰了。
司马凌云在司马凌玉怀里摇头,突然她伏在司马凌玉胸前嗅了嗅,变了脸色,“玉儿,姐姐给你绣的香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