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没有马上回答司马凌玉,琢磨了一会,又在嘴里嘀咕,“娶静文格格?静文格格,静文格格是肃亲王的女儿。肃亲王,肃亲王,难道——?”
长公主看着司马凌玉,吓得自己没敢往下说。
司马凌玉也看着长公主,这个女人实在太聪明了,想必是已经明白皇帝为了江山要和皇太后“抢人”了。
长公主眨了眨眼睛,有些着急,“额驸,你可知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怎么会?就娶个格格就危险了?”司马凌玉故意如此问,她想听听长公主的想法。
“额驸,那静文格格不是寻常女子,她的阿玛是肃亲王,是手握重兵的辅政大臣!你娶了他最宠爱的女儿,无疑会被人怀疑你想攀附他阿玛的权势。”
“话虽如此,可是这是圣旨!我敢抗旨吗?再说我手上一兵一卒都没有,能成什么事?”司马凌玉故意说得有些气愤,“往好听了说,我是额驸、亲王,实际上我是什么?粟盈你说,我是什么?”
长公主见司马凌玉的情绪有些激动,赶紧安抚她,“额驸,粟盈知道你难,小点声!”
“粟盈你知道吗?”司马凌玉的声音是小了下来,“连皇上都以为我是好色之徒,要我去勾引那静文格格。”
“皇上何时也这般有心机了?居然学会了利用你!”长公主似自言自语,“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还是个孩子!”
“你别忘了,他比我还年长呢,孩子?”司马凌玉提醒道,“估计他大婚过后,就没琢磨过别的。”
“那如今可怎么好?”长公主也有些为难,一边是她的额驸,一边是她的弟弟,还有一边是她的皇额娘,难道真的让她见着这些至亲相互算计?难道悲剧还要重演?
司马凌玉想了想,“反正我风流好色已是名声在外,想来也不会有人太过怀疑,或许以为我只是贪那静文格格的美色罢了。”
“可是若真有一天皇上要你利用静文格格向她阿玛借兵又或者直接要挟肃亲王出兵助他,那怎么办?”
“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司马凌玉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不过,如今要想坐实了风流不思进取这种样子,怕是还要做做表面功夫。”
“额驸的意思是——?”长公主好像预感到什么。
“过几日我便再娶一房进门!”司马凌玉笑着说。
“再娶一房?”长公主以为司马凌玉是胡闹,“娶那么多,你自己忙得过来?”
“我风流好色,不就应该忙这些事吗?”
“可是,你要小心你的身份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发现,你想过后果没?”长公主也说不清自己是为额驸担心还是不愿她娶了自己再娶别人。纵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一想到这府上那么多女人围在额驸身边她就头疼。
“粟盈,这件事上你要支持我才行!”司马凌玉说得严肃,“而且你得帮我演好戏才行,否则我才真是危险重重!”
长公主岂能不知,额驸越风流,就越使人放松警惕,真有什么,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她只不过是整日混在女人堆里的不成器的额驸而已。
长公主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司马凌玉的安全,她也只能同意了。她勉强的点点头。
司马凌玉得到长公主的支持,心里更加有底,看来娶云姐姐进府,在长公主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
司马凌玉和长公主一起吃过早饭就分开了,各自回了房,长公主的早饭吃得忧心忡忡,今早得到的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连她那不谙世事的弟弟也会耍心机了,看来也是皇额娘逼的。
司马凌玉回房不久,阿越就来了,“少爷,午青那边有消息。”阿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这是柳姑娘亲笔!”
“怎么,不是让午青暗中保护柳姑娘吗?被发现了?”司马凌玉接过信问道。
“午青说,柳姑娘前段日子一直住在一家客栈,或许是知道少爷会派人保护她,她昨日离开时,留在掌柜的那儿一封信,说有人寻她就将此信交与他。”
司马凌玉展开了信,确是柳香怡豪放有力的字迹,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那阙“雨霖铃”的词,司马凌玉看着那最后两句,写得如此力透纸背——“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司马凌玉不禁想起她初见柳香怡,第一次成为座上客时,她为自己弹的第一首曲子便是这“雨霖铃”,难道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阿越看司马凌玉拿着信思考,不禁问道,“少爷,午青问柳姑娘出京了,还需不需要再跟着?还有柳姑娘是男装出行。午青在等着少爷的命令呢!”
“罢了,”司马凌玉叹了口气,柳香怡的这封信便是在和自己告别,隐约也是有些怨自己,“不要让午青再跟着了。柳姑娘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们还是不要去再打扰她了!”
阿越点头,“是,少爷,我这就去回复午青。”
“对了,今晚或者下午见过静文格格之后,咱们去看看五小姐她们。”司马凌玉想既然云姐姐的新身份安排好了,那就事不宜迟,早日让她到自己身边来,也省得自己这般牵肠挂肚。
下午,司马凌玉带着阿越老时间去了“搏君社”,静文格格果然在。静文格格虽然依旧是男装,可与之前相比,她显得不很自在。静文格格依然为司马凌玉留了位子,但今日二人倒没有小声交谈,看上去听得很认真。实际上,怕是那纪师傅讲的是什么都不曾入她们的耳呢!
司马凌玉其实是心里有些着急的,她急着早点和静文格格散了之后去见云姐姐。但是她还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着静文格格,她似乎觉得和静文格格的进展太慢了,如此看来,到皇帝所说的,静文格格非她不嫁的时候,怕是还需等上好些时日。自己得想个办法才行。司马凌玉索性不听书了,只看着静文格格。
静文格格敏感得很,发现司马凌玉看她,也转过头,只见司马凌玉向她笑笑,没说什么,她也笑笑,又继续听书,可是司马凌玉还是看她,这样一来,静文格格有些慌了,不由得心跳加速,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心里揣测,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呢?以前也没有这样过。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之后,才这样的,难道他对自己——
静文格格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觉得脸颊在他的注视下,一定是发烧了。她第一次觉得纪师傅怎么讲了这么久都没有讲完一章回,此刻这社里人又多,边上还有司马凌玉炙热的目光,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啊!
好不容易挨到纪师傅拍了惊堂木,静文格格一下子起身,跟着人流出了社门。司马凌玉跟在后面,也出来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往竹林走。
司马凌玉当然看出今日的静文格格听书时的心不在焉,心想,这就对了,要是在自己的如此注视下还能淡定才怪,不过自己也不能过于急切,再吓跑了她。于是,在快到竹林时,司马凌玉说,“静文格格,不知今日想练些什么?”
“凌——额驸,”静文格格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司马凌玉。
“哈哈,”司马凌玉笑了,“不如这样,既然我们都在宫外,又都是便装,还是按以前的称呼吧,我仍叫你静文老弟,你呢,也还叫我凌玉兄,可好?”
闻言,静文格格好似松了口气,也笑了,“好,那你我便还是兄弟相称,否则还真是别扭。”
“那——静文老弟,半月后,皇兄邀我们去狩猎,不知你的骑射如何?”
静文格格听到司马凌玉又叫自己静文老弟,心里放松些,也自在,“不瞒凌玉兄,我自小便会骑马,也常常和我阿玛去郊外玩,但射箭却不曾涉猎,阿玛只让师父教哥哥们射箭。”
“这么说,静文老弟不会射箭?”司马凌玉想既然她不会射箭,自己教她便好。“那如何参加狩猎啊?不如,为兄教你吧。”
“真的吗?”静文格格有些惊喜,她自小就羡慕那些骑在马背上的骑射英雄,觉得好帅气,“凌玉兄肯教我射箭?”
“当然可以,”司马凌玉看出静文格格虽为女子,却对这些武艺方面的事很是感兴趣,“只不过,学习射箭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几日你要勤加练习。”
“凌玉兄放心,我自会多加练习,不会让你这个师傅失望的。”
司马凌玉闻言哈哈大笑,她抬手宠溺地轻拍了下静文格格的脑袋,“还没开始教,就急着拜师了。”
静文格格吐了下舌头,也笑了。
“今日既然我们都没有带弓箭,不如早些回去准备,明日老时间直接到竹林来吧。为了半月后的狩猎,还是先暂时放弃听书,可好?”
“好!”静文格格答应着,“那我就回府准备弓箭了。”
司马凌玉又嘱咐道,“记得,弓箭要做成适合你自己的尺寸,不要太大,拿着不方便,会耽误出箭射中的机会。”
和静文格格分开后,司马凌玉见时间尚早,太阳还未落山,“走,找两匹马,咱们去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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