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马凌玉他们走了四日一马平川的旅途,只是有些疲倦,但并没有大的坎坷。可是第五日中午,他们已经可以望见前路连绵的山峰。
“王爷,”李溟过来向司马凌玉汇报,“前面的山绵延数里,太长了,要想继续路程,只能翻过这座山,若是绕过去,怕是得要上一周多,但翻过这座山最多只需三日,而且山势不陡,马也能上,您看咱们是——”
司马凌玉远眺了一下,真的是山峦叠嶂,两侧根本见不到边缘。“翻过去倒是省时间,只是还要先渡了这河啊!”一千多人坐船,也要运送好久啊!
有一条大概五十多米宽的河蜿蜒在山脚下,河虽不太宽,但深度要有几米深,人或者马是无法淌过的。河边停泊着二三船只。
“王爷,”李溟看出司马凌玉有些犹豫,接着说道,“这一千精兵各个有功夫,施展轻功可以轻松过去,只是咱们所带的粮草、马匹还有一些不会武功的人,需要用船运过去。”
司马凌玉闻言大喜,没想到与自己随行这些人有这样好的功夫,“那太好了!”
李溟叫人去附近的村庄寻来船家,原来泊在河边的三只小船就是唯一可以渡河的工具了。这下子他们所带的粮草怕是就要运送上半日。
司马凌玉他们来到河边,她下了马,走近长公主的马车。她抬手掀起马车帘,对里面的长公主说道,“粟盈,你看到了吗,我们要翻过前面那座山,但要先过了这条河。”
长公主也一眼看到了山前那条不太宽的河,她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将士们已经一个个施展轻功开始过河了。还有三只小船正一趟一趟在河两岸穿梭运送粮草和马匹。
“额驸是打算让粟盈和那些马匹一起过河吗?”长公主问道。
司马凌玉本想是让不会武功的人随着船一起过去,可经长公主一问,也觉得有些不妥,别人也就罢了,长公主是金枝玉叶,怕是不合身份。
“那……”司马凌玉想了想,“我带你过去吧,粟盈你不会害怕吧?”
长公主知道,额驸是也想施展轻功过去,便说,“当然不怕!”
“那好吧,”司马凌玉对长公主的侍女红儿交代道,“本王带长公主过去,你一会随船过去和我们会合吧!”
红儿答应着,她知道额驸不晓得她会功夫,她看了一眼长公主,见长公主和她使眼色,意思是不让她暴露自己的武功。
长公主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倒不是怕别的,只是觉得如果司马凌玉知道了她的侍女红儿会武功,而红儿每日都在她身边,司马凌玉就会放松对她的保护,因为红儿有武功,额驸她也就放心,不会过多的管她了。
长公主走到司马凌玉身边,双手环在司马凌玉的脖颈上,等待着司马凌玉抱起她“飞”过河。
长公主如此举动,倒让司马凌玉有些不好意思,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司马凌玉干咳了两声,“粟盈,你靠紧我,别松手,别往下看就好!”
司马凌玉拦腰抱起长公主,向河边助跑,后运功跃起,长公主很听话,当她二人离开地面,她就紧紧贴在司马凌玉怀里,一动不敢动。
长公主刚才虽然嘴上说不怕,可这轻功渡河,可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飞”过去就行。
河水毕竟五十几米宽,不可能一气跃过,司马凌玉不得不在河中间踩了几下水,借助踏水反弹的一点力道,继续前进。
每次落到水面踩水时,司马凌玉明显地感到怀里的长公主浑身肌肉紧绷,靠她更近,她的眼睛也一直紧紧地闭着,这种时而失重的感觉让她觉得既陌生又害怕。
司马凌玉笑笑,刚才是谁说不怕的。
到了河对岸,司马凌玉放下长公主。长公主好似长舒了一口气。
司马凌玉看她那样子,故意问道,“刺激吗?”
长公主娇嗔地白了司马凌玉一眼,没说话。这个家伙一定是发现她刚才的窘态,故意打趣她。
二人回身,发现静文格格也“飞”了过来,长公主不禁在心里说,静文格格的功夫竟然这样好,这么宽的河居然也“飞”得过,如此看来,那日在蒙山,怕是她故意用苦肉计骗得额驸舍身救她。
长公主当然想象不出当时是有多么危险,如此揣度着,对静文格格更没什么好印象。
而静文格格随行了这么久才第一次见到长公主,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长公主,以前在中秋家宴上见过,但都是远远的。
长公主虽然也是一身男装,但在司马凌玉面前,却娇羞得很,看得出,她很喜欢凌玉兄。
长公主见到静文格格,没搭理她,转身望向面前的山。而静文格格见长公主如此,也不好再主动说什么。
司马凌玉怕静文格格尴尬,问道,“静文老弟这几日还习惯吧?为兄忙得,也没顾上你!”
静文格格笑了,“我没事,凌玉兄不必客气,放心好了,这点路,我还走得来。”
静文格格在南山虽然只学艺了几个月,但她极有武学天赋,进步神速,随着功力的增加,体质也日渐强建,所以如她所说,这点路不算什么。
刚才额驸抱长公主渡河的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口里没说什么,倒都在心里羡慕额驸和长公主的恩爱。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就是李溟,不过他想的,可与大家的不同。作为一个习武出身的人,他敏感地看出司马凌玉的功夫不差,甚至在他之上。可是,怎么从未听说靳亲王会武功,倒是王爷风流多情,人尽皆知?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自己出征前,张相爷和自己说过,要自己拼了命也要保护好王爷,看来此人不是一般的风流纨绔的皇家子弟啊!
话说李溟指挥着将士渡河,他见司马凌玉他们已过来,便说道,“王爷,不如您先和长公主由已过河的将士护送上山吧,半山腰有片空地,足够我们今晚安营扎寨的,咱们在那儿会合。”
李溟又看了看长公主,“这边我看着,一定把粮草和马匹如数运到,一会天就黑了,山路不好走,您和长公主还有格格先走!”
说着李溟牵过几匹马,司马凌玉、长公主还有静文格格各骑一匹,还有其他几位将士,上路了。
司马凌玉他们一边走着,天就黑了,等到了半山腰,天已经黑透了。
山上昼夜温差很大,太阳一下山立即让人觉得很冷。由于司马凌玉他们是先上来的,后面的装备帐篷等都还没有运到,所以他们在半山腰,没有丝毫遮挡,任凭山风呼呼地吹着。
司马凌玉见静文格格还好,她正拿着剑,在四处转悠。
可司马凌玉看长公主似乎有些冷,她在不断地呵气给手取暖。司马凌玉走过去,没说什么,只是把长公主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果然是凉得很。
这便是练功的人与不练功的人的区别,练功的人,体内仿佛有个自动调节体温的开关,当外界温度很低时,就会本能地自动运功帮助身体取暖;不练功的人,则没有内力做这样的事了。
长公主的手被司马凌玉握在手心里,顿时觉得温暖些了,额驸真的很细心。她看着司马凌玉,其实她很想钻进她的怀里暖和下,但实在还是没好意思那样做。
“别急,他们应该快到了。”司马凌玉安慰长公主说道,“一会搭了营帐就好了。”
长公主点点头。
这时只听得静文格格叫道,“凌玉兄,我找到火石了,先找点树枝升堆火,让长公主暖暖身子吧!”
有了篝火,果然不那么冷了,正在往这边赶的后续人马,见到火光,知道他们在这儿,也陆陆续续都到了。
大家都安顿好,吃好了,准备就寝时,李溟过来笑笑的和司马凌玉说,“王爷,咱们今天一切顺利,兵马齐全,一个不少!”
司马凌玉也笑着说,“全靠李将军你指挥有方!”
“王爷过奖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王爷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不过夜里要小心这山中的野兽出没,不过我会派人在帐外值夜,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司马凌玉回到帐内,见长公主已经躺下了。
长公主见她进来,招呼道,“额驸,你和李将军商量完事了!”
“嗯,”司马凌玉也脱掉外衣,上了床榻,“最多后日,便能出山了。”
司马凌玉刚躺下,长公主就凑过来,钻到她怀里,枕在她的臂膀上,“睡吧,额驸,粟盈困了!”
“嗯,睡吧!”司马凌玉答应着,也闭了眼。
山上的夜晚,除了山风呼呼的刮,似乎并没有别的声音,睡到半夜,司马凌玉却听到了异响。
司马凌玉的听觉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虽不及顺风耳,但一里地内的响动,她都会有所察觉。
司马凌玉睁开眼睛,但并没有动,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她感到有什么在慢慢靠近,似乎越来越近,只听得闷声一响,一个人影倒在了帐外门上。
司马凌玉“腾”地坐起来,大叫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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