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看着范存龙好像是定在当场的身形出声问道。他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将腰身直起,手也十分小心的松开一直被他握着的树枝。
诡异的是,树枝被范存龙松开,竟然一直就保持着刚才的那种角度立在地上,并没有倒下去。
将手伸向背后,范存龙将一直背在背上的硬弓卸了下来,另一只手顺手就从身后背着的箭壶中抽出了一只箭矢。
紧跟着他的速度猛然加快,跟刚才缓慢的之极的动作形成两种鲜明的对比,前后过程十分冲突令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嗡!砰!
上弦,拉弓,射箭!三个动作迅速无比,一气呵成,看不到半点滞涩之处。箭矢插在范存龙面前的地上,尾翼还在不停的颤抖着作响,听着刚才箭矢落地的声音,应该是射中了什么东西。
“呼……差点!”范存龙松了口气,而后他转头跟我说道:“郑哥,没事了。”
听到他的话,我也松了口气,刚才范存龙忽然的动作的确是将我给吓住了,刚才的**坛子就让人神经有些紧绷,再这么一下更是令人紧张到了极点。我问范存龙道:“存龙,怎么回事?”
范存龙说道:“黑斑子!”一边说着,他将硬木弓重新背在了身上,然后伸手抓着箭矢的尾端将其从地上拔了起来。
一条能有人的三个手指粗细,长度大约一米半左右的蛇被他挑在箭尖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蛇身通体绿色,身上有黑色的斑纹,尤其是比身体还粗的蛇头上的那块黑斑,让我看着就浑身觉得不舒服。
这就是范存龙嘴里说的黑斑子,常年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地方,穿行于杂草潮湿地带,剧毒。要是被它咬上一口,没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只要一个小时,人绝对必死无疑。
“我的天!”看着被范存龙一箭射死的这个剧毒之物,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深山中危机重重,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若是进了三十六盘这个号称十死无生的地方,那又会碰到一些什么?
想一想,连我的头上都有些冒汗,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冲上了一条不归路。心头笼罩了一层阴霾,我看着前面,又看看后面的黄三黄四二人,不知道将他们带来究竟是对是错。
“黄三,黄四。”我喊了一声他们两个,然后说道:“里面更加危险,要不行了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然跟我进去,要是把命给搭上了,得不偿失。”
我是真心劝他们,进来之前光想着越往深处,山里头就越危险,但是当时却并不知道危险来自于何处,所以也有点无知者无畏的架势。
直到现在,从山外头走到这里,大半天的时间,听范存龙具体的说了不少,又亲眼见了一些,我这才意识到很多致命的危险往往都是潜藏在身边嘴不经意的地方。
“郑哥!要么一起出去,要么一起进去。我们兄弟两个当时既然答应了过来,就一定得把事情做到,不然我黄三愧对您的一番信任!”黄三好像忽然间胆气争了不少,一番话说完,就连刚才脸上那略微有些畏惧的神色也消失不见。
“你……”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本还想着我这么一说,这受了不少惊吓的兄弟二人一定会退却,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看向黄四,他的眼神也很坚定,但我还是问了问他:“黄四,你呢?”
黄四说道:“我跟我哥一样,郑哥你进去我们兄弟两跟着,绝对不含糊。难得您信任,若是这这里辜负了您当时的好意,我们哥两自己良心上这关都过不去了。”
听着黄三黄四掷地有声的话语,我忽然感觉有些热血沸腾,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已经多长时间没出现在我身上过了。
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我连道了几声好。“既然这样咱们就走吧,等出去后,一定亏待不了你们哥两!”我给黄三黄四了一个承诺。他们闻言脸上露着欣喜的表情。
转头看去,范存龙已经已经将那条黑斑子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蛇头被剁了下来,他拿在手里正给几个箭矢上涂染着蛇毒。
“存龙,咱们走吧。”我跟范存龙招呼了一声,已经到了这里,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得闯一闯,不到扁担沟,见不到迷幻镂空,我不甘心。
范存龙闻言点头,而后默默将那几个箭矢重新放回箭壶里,再将地上的树枝捡了起来,继续一点一点的在前面走着。
短短不到五百米距离,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山缝的另一端走了出去。短短的距离给了我十足的压迫感,虽然后面再没碰到什么要命的事情,但光从心里上来讲却十分折磨。
古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根刚才我的心情何其相似?不光是我,黄三黄四甚至比我还要紧张,就算是范存龙,在走出了山峰之后,也是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段路走的实在是心惊胆颤,甚至令人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直到出来,我甚至不愿意回头去看身后那阴森的山缝。
相比来说,我甚至宁愿整日都呆在那成堆的沾了红的物件里,也不远再面对这要命的山缝。
“可算出来了!”过了好半天,我有些压抑的感叹,倒是肩膀上的小东西却一直在哼哼唧唧,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虽然进了山之后,它看起来并没有在山外那般自由洒脱,可是相比于我们,却不知道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