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针锋相对。
场面的气氛有些僵硬,卫义看了我半天,然后收起了不友好的神色,变得面无表情。
他又喝了一口茶,随后把茶杯放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服务生很快就捧着一壶茶跟一套茶具悄悄走了进来,她把茶杯摆好,又悄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郑兄弟是吧!”等吴怀给我跟他各自沏了一杯茶,卫义才缓缓开口。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逼视着我,似乎是想用这样的姿态来带给我一些压力。
我没看他,轻描淡写的端起茶杯看着茶汤的颜色,嘴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郑兄弟,郑氏前段时间可是出尽了风头。卫某一直听说郑氏的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年轻人,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啧啧。”卫义说着,很轻蔑的笑了一声。
吴怀终于忍不住的说道:“卫老板,今天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卫义眉头一挑,很不客气的给吴怀说道:“老吴,我听老付说你也算是咱长安城里古玩行当的一号人物,所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待客之道?这就是我的待客之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吴怀气结,他被卫义这种嚣张的姿态憋得说不出话来。我想他现在大概就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吧。
“待客之道什么的就放一边吧,卫老板,今天我们是来谈事情的。”我不急不缓的看着卫义说道。
卫义却并不接这茬,他嘴角挂着笑,说道:“忘了说了,这个场子也是我名下的产业,怎么样?阔气不阔气?”
“不堪入目。”我给下了四字评价,卫义收起微笑,眼里闪过一丝暴虐,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不堪入目?好大的口气!”
我不屑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堪入目,并非我有意在贬低卫义的这家场子,虽然我不知道长安城里有没有别处类似的地方,但是这样的场子跟明珠那些地方比起来,的确是不在一个档次上。不得不说,内陆在娱乐这方面现在做的的确不怎么样。
“要是在另一个场合,你会为刚才那一句话付出代价。”
看我不接话,卫义又阴森森的说了句。
“现在是法治社会,拳头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其实卫老板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给卫义说道,要是赵七九跟范存龙在这里,我可能会被那两个家伙在心里鄙视致死吧。
卫义眼里闪过一丝嘲弄,他正要说什么,我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排斥暴力,其实我很欣赏这种暴力的美学。比如有种人,当他执意要跟我动拳头的时候,我会很开心的让他知道什么叫暴力的美。”
“暴力?美?”卫义嘲弄的神色更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人太小,不懂得社会的险恶。老付。”
坐在一旁的老付听到自家大老板喊他,抬头看了卫义一眼,而后起身站在正对着大厅那边全景式玻璃窗前敲击了三下,随后把一个小玻璃窗打开,大厅中嘈杂的声音顿时就飞涌了进来。
我扭头朝着大厅的舞台上看去,那群舞女正甩着胸前的两块肉退场,随后舞台的四周升起了铁栏将舞台围在了中央。而音响中的那种靡靡之音也顿时一变,成了那种劲爆无比的音乐。
“嗷呜!”大厅中好像所有人的血液都被点燃,一个个发出狼嚎一般的声音,甚至其中还夹杂了不少的女人尖叫,好像他们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颇为期待。
“囚笼之战,现在开始,两个选手的资料已经发到大家手上,大家尽情下注吧!看看谁能变成今天最大的赢家!”
主持人站在铁笼里的一句话,顿时又把场面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峰。组织方开了一个赌盘,而在下面围观的许多人也三三两两的开始对赌。
一个个筹码或者钞票被砸在了桌子上,每个人的神色都极致疯狂。他们奋力的呐喊,于是就在万众瞩目中,两个彪形大汉被放进了铁笼,而主持人则一溜烟从铁笼的门中钻了出去。
“今天这是一场死斗,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从台上走下来。”俯视着舞台,卫义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面无表情,而吴怀的眼皮跳了跳,至于范存虎,他则是一脸好奇的盯着下面的舞台,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他兴致盎然。
“东家!”吴怀悄悄喊了我一声,他意识到今天是闯进土匪窝了,脸上有些担心。
我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
两个人的恶斗,每一拳每一脚都攻击的是对方的要害之处,而且力道用了十足,我毫不怀疑,一个要普通人要是被这样满身肌肉的壮汉一拳击中,身上的骨头肯定都要断裂几根。
两人交手,打得十分惨烈,短短三分钟已经有一个人的眼球被对手一拳轰爆,但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就那样满脸血迹的继续在台上拼命。
台下有欢呼,有咒骂。欢呼的是压了优势人物的人们,而咒骂的是押注压了快要被揍死的一方的人们。
污言秽语入耳,难听之极。但是卫义却好像很享受一样的,他眼睛也直直的盯着台上的交战情况,显然是把心思沉了进去,一时间甚至都忘记了我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