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坐在郑屏的车上去荥阳。去的并不是一辆车,而是三辆,我们却并不是坐在中间的那辆豪车上,而是坐着走在最后的这辆日产的小面包车之中。
“在蜀中时候怎么都没有发现,你还真是胆小如鼠。”我对郑屏的这种做法有些好奇,按道理来说荥阳是他们十七房的地盘,至于这样小心翼翼还故布疑阵么。
“不是胆小如鼠。”郑屏苦笑了一声,说道:“实在是人心险恶,不可不防啊。”
这其中有故事。我看了郑屏一眼,他没有多谈,我也就闭目假寐不再说话。谁在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仇人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知道与不知道。
当车进了荥阳,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我们从面包车上下来坐进了郑屏的这辆据说是防弹车的专用座驾里面,不过十几分钟便停在了一处大宅院院子门口。
大宅院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绝对能容两辆车同时开进去的大门并没有打开,当我们下车时候,大门旁边的那个小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了,一个男人把头伸出来看了看,在看到郑屏之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怎么不进去?”我接过郑屏递过来的烟,有点奇怪的朝他问道,三辆车都郑屏带着的人开走了,站在门口的人就剩下了五个,郑屏跟他的两个保镖,再加上我和范存虎。
“在这里等等吧,你很急着去见一群老头子啊。”郑屏很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便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扇打开的小门,这时候刚刚伸出头来看的那个男人又把头伸了出来,看到郑屏靠在石狮子上吸烟的时候又再次缩了回去。
看着这一幕我哑然失笑,这十七房还真是有趣,怎么看着这人都有些怪怪的。感叹了两声,我的视线被面前石狮子嘴里含着的那颗绣球给吸引了。要是我眼睛还不算花的话,那么这个狮子嘴里的‘绣球’应该是岫玉经过一些药水的特殊处理之后,才变成跟这个石狮子一样颜色的,只是这样的色泽虽然很像,但只要是这方面的行家,一般来说一眼都能看出来,那硕大的一块岫玉就这么放在屋外石狮子的嘴里当绣球?这十七房还真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
我来回琢磨着,又跑到另一边石狮子下面看了看,这个石狮子嘴里的绣球跟那边的一样,同样是经过药水处理的岫玉做成的,先不说这两个大理石狮子本身的价值几何,光是这两个狮子嘴里的绣球,价值都绝对不在七十万之下,要知道岫玉放在石狮子嘴里也是有讲究的,非上品岫玉不能当做绣球来用,岫玉本身的价值在大多数人眼中并不算很高,但问题是平常人接触的大多是下品岫玉好一点的也就中品岫玉,而这上品乃至于极品岫玉,不说别的,但是它们的本身的价值在很多时候都能直追被人口口称道的宝玉。
至于上品或者极品岫玉,这种东西除非是急着用钱,否则一般都不会有人出手。这种玉极其适合养气,素有君子美德之称,它的一种灰青变幻,道尽了古之君子的翩翩之风。
虽然这两块岫玉变成了这样一种大理石般的颜色,但我敢保证,只要有人用湿毛巾捂在这岫玉的身上,最多半天,它一定会褪掉所有的杂色而露出自己本身的颜色,而现在,这两样块价值不菲的东西,竟然就被用来当了看门狮子嘴里的绣球,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土豪行径。
“你看什么呢?”郑屏觉得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开口问道。我觉得他跟他们家的人奇怪,他反而觉得我奇怪,这就是人跟人之间一种奇怪的视觉关系。
“我说,你们家就算有钱也不用这样吧,难道都不怕狮子嘴里的绣球被人给偷掉?那时候等狮子嘴被撬开了可就难看了啊。”我指了指石狮子嘴里的绣球,声音有些感叹。
“呃……谁吃的多了偷那个东西?那是神经病吧。”郑屏被我的话弄得表情有些惊愕。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郑屏,甚至包括现在十七房的所有人在内,很有可能都没人知道狮子嘴里的两颗绣球究竟是什么东西。“那绣球可是宝贝,你不知道?”
“你走火入魔了啊?一块破石头也能是宝贝,还真有你的,我在这狮子旁边从小玩到大,它要是宝贝我还能不知道?”郑屏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
看着他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不禁想到了一句话,没文化真可怕。记得我在渭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件事儿,是跟人闲聊时候听到的,说是有个镇子里的人家里有一副字画,当时有一个寻宝人去那个村里,看到那副字画之后用一百块钱把那幅画买走了,当时那户人家还沾沾自喜觉得赚大了,当后来得知人家转手就把那副郑燮,也就是郑板桥的真迹用十万出手之后,后悔的喝了农药,要不是救治及时一条命就交代了。这都是没文化惹的祸啊!
以后我要是有了儿子,一定让他变成一个很有知识的流氓,能保得住自己唬得住别人,必须得精通一千多种坑人手法八百多种报名办法。
“二哥,你总呆在家门口做什么?大爷爷他们都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正在我神游物外不断感叹的时候,一个脚步轻浮身子骨看起来很虚的小年轻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郑屏,对其余人却是好像看都懒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