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我想到了这两句并不怎么应景的诗,也想到了曾经于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那一只伴随着李香兰的凰鸟。
凤凰二字,被人在嘴边挂了几千年,它们本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吧。只是如果比拟为人的话,我想这也许最终都是一对结果不怎么好的苦情人。
一如司马相如那个凤一样男人曾苦苦所求时说过的,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如今凤与凰终究是要迎来翘首无数年得到的一次擦肩而过,凤翠泣血,凰翡又该如何?
“走吧。”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将衣服的纽扣重新扣在一起,还是依然选择了不回头的走掉。也许这便是注定的缘分,短短缘至,片刻而分。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会不会在某天想起现在的举动而感觉万分后悔?”小黑布意有所指的哈哈大笑,有那么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它总是在把自己的欢快活跃在所有的悲伤里。
只是他这句话没有引起我丝毫的感慨或者共鸣,因为是我自己,所以我很明白的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去学着写后悔二字,就算以后的时间会证明我的错误,我也不会学着去写。因为我知道,我在每个时间段所作出的决定,一定都是在这个时间里自己以为最正确的决定。而既然是正确的,那还有什么必要去后悔?时间重来一次,一切还会是这样。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就算是那个十年之后的我经历了很惨烈的变故,但我从他的写给我的那些话中,也没有感觉到过丝毫后悔或者懊恼的情绪。这,便是最真实的我。
沿着原路返回。先是从伯明翰打了伦敦,然后便从伦敦乘了当天的航班飞回了国内。
在燕京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跟父亲说回国了,然后跟他说我的东西也都已经找到了。
父亲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告诉我抽空回去家里一趟,十七房的那块乾坤图已经被他带回来放在了家里。
对于这样的效率,我是感觉有些惊讶的,在我的想象中,小黑布这种伴随着郑氏传承下来了不知道哦多少年的东西,总应该是各房压箱底的宝贝才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这只是短短的几天,父亲就已经拿到了十七房的东西。
难道他们也跟十三房一样,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吗?我想着,这个理由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荥阳的十七房跟在并州的十三房可不一样,十三房到这一代人丁不旺,所以不想再参与进这些牵连甚广的纷争之中了,但十七房,那人丁简直都已经不能用兴旺二字来形容了。
默默挂掉了电话,想着信上所说的关于赵七九的问题,我一点点都不敢耽搁,直接就从燕京启程往蜀中赶去。而在半路上,我也才忽然想起,其实自己对蜀中的很多事情还是两眼一抹黑,想了想,我还是给郑屏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想找到赶尸门的踪迹。赵七九便是在赶尸门里,而想要了解到他这些日子的动向,也只有从赶尸门中才能得到最确切的消息。
在这件事情上,郑屏倒是丝毫都没有马虎,他们十七房就是吃情报这行饭的,其实说起来是跟长安城里的那个老鼠门有些相似,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份地位无比尊崇,并且所接触的东西也绝对不是一个老鼠门能够碰触的。
郑屏跟我说他安排好了给我电话,而仅仅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后,他便告诉我到了蓉城之后,将下榻酒店的房号告诉他一声,到时候会有人去找我带我进山。
来找我的人是十七房的自家的一个年轻人,不过估计已经远离核心十万八千里了,郑屏跟我说这人可以放心用,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不会出什么问题。虽然对于这句话,我是有些不可置否,这次来蜀中也不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办,只要找到了赶尸门,接下来也不会再有别人的事情了。
蜀中乃至于整个湘西地域的那一阵风暴,好像已经消散于无形,我想这其中可能也有很多的争斗跟妥协,只不过蜀中这十万大山中的那些势力入世,肯定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这事情对我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也从来都没有再这事情上投入太多的关注。
郑满,也就是带着我进山的这个十七房的年轻人,他倒是十分健谈,一路上跟我讲了许多蜀中这个地方的人文风貌跟种种神话传说,还有那很多大山名字的由来,其中我知道的有一些,但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也就是这次,有了他的讲解我才对这个地方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在最后进山的时候,我觉得也许自己选择在蓉城停下来真是个无比错误的决定,因为后来我们还是一路跑到了蜀西,从一个十分荒僻的地方再次进入了这十万大山之中。
现在,我倒是不怕再有蛊苗来找我的麻烦。虽然那个存放这历代龙蛊退掉的皮的石盒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并且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去清除掉这个东西,认识在人花地花,还有没有绽开的天花的配合之下,却能够将这种能追踪到我的印记完美的遮盖掉。也就是说,在人花回归的那个时候开始,只要我不愿意,那么想通过这个印记追踪到我便是天方夜谭。
我并不畏惧苗疆的那些人,因为在这种时候,他们那个族群里面的大人物,总是应该坐镇中枢预防着事情可能发生的反复,根本就没有那个经历在同外面的各大世家跟势力争斗的同时还来兼顾我,更何况这蜀中的势力自己相处的本身都并不怎么和谐。但总是会这样被人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缠着,却绝对令人烦不胜烦,想想那些在皮肤上滋养着蛊虫的男人的模样,我都会觉得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