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星宫到得芎陆的共是十位长老,在所有人都是同意后,表明了决断已然做出,其余不在这里的九人再是反对也是无用。
不过由于隔着虚空,不可能去到别处做此事,而且时间也不不允许了,说不定稍有迟疑,虚空魔神会降临世间,所以在这里众人又做出了一个选择。
那是直接祭献这方天地内的九成以血裔生灵。
若是可以,他们宁可把整个天地都祭献了出去,因为不同的祭品,所得到的回应也是不同的。其以一方界域为最,最能取悦虚空之母。
实际不是他们不愿意如此,而是他们被固有原因所束缚着。
或许由于沟通对象根本的不对等,导致祭献的物事越是庞大繁杂,这个过程会越是缓慢迟钝,所以瑶星宫通常只祭献神怪等生灵,这样数日下来能得到结果。
可要是涉及一个界域,那动辄千万年,那显然是不可能一蹴而的,而这么长时间,魔神恐怕早降临世间了。
在粦烛主持之下,众长老当即举行了法祭,只用了一日时间完成了所有繁琐仪规。
司马权在外却是意外发现,自方才开始,自己无法听得此辈具体在说什么,似乎是被一股宏大力量遮蔽住了。
在祭献结束后,芎陆、榷陆、治陆乃至十几处岛屿之的神怪血裔,除了眼前海域站立的这些,余下谁都是没有逃脱,俱是被虚空吞去。
六宗宗主和族主虽然心不情愿,可没有办法反抗瑶星宫做出的决断,只能选择顺从。
所幸他们只要还在,去到别处,用不了千百年,仍能拉起一个血裔大宗,而且此番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等挫败魔神信众,了结这个事端后,相信宫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在举行法仪之后第四日,所有参与之人忽然一震,他们自己脑海莫名多出了一段莫名意识,正是关于如何对付那流光法宝的。
粦烛看向众人,道:“诸位长老,虚空之母已是给出了答案。”
众人都是点头,这个东西似是来源于之手,可由于彼此差距太大,以他们的力量无法将之消灭的,甚至可以说是无能为力。
好在此物有一个缺点,是在把一个目标彻底化为玉石之前,是无法对另一个生灵下手的,而且对象层次越高,则变化玉石所用的过程越长。先前看到那流光往来之处,所有神怪都是顷刻化为玉石,那只是因为其等层次太低,所以只沾一点,即刻败亡了。
被此点醒之后,众人发现这个缺陷其实很是容易发现,可无人觉得不值。
要他们自己去为,那恐怕要用十天半月,甚至死诸多宗老才有可能验证出这个结果。
余慕离道:“这般看来,只需要一头足够强横生灵去代替我等阻挡此物,能化解眼前威胁了。”
有长老言道:“仓促之间,去哪里找寻?”
余慕离道:“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去虚空之引得一头堪用神怪过来,另一个办法……”他语声稍顿,“那是我等之间出一人吞化冥空神精,踏出那一步了。”
第一个办法立刻被众人否决了,因为时间根本不允许,先是这般神怪不好找,算找到也不好对付,让其乖乖听命更难了,若不经过详细谋划,那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至于第二个办法,神怪血裔在参与过祭献虚空之母的法仪后,若献祭品足够多,会得赐一道冥空之种,凭此可以如自己的祖脉源头一般,轻易沟冥空神精。
平时慢慢汲取,使得身躯缓缓炼合,待的完全适应,可驾驭这股力量,这个过程需得极为长久,只靠自身寿数是不够的,所以需要借用常长生火维持性命,过去超脱之人,早已不在瑶星宫之内了。
冥空神精若是一气灌入体内,而不是缓慢引导,那却是能在短时内将自身斗战威能大幅提升,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提升一个层次,往昔本事手段根本无法相。
不过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因为进入这等境地的时间若是过长,此人有可能变成真正神怪,甚至有可能会被神怪的本能欲望搅乱自身,再无法变回人身。
可以想见,不遇得生死危机,一般血裔是不会这么做得。
余慕离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沉默下来。
算变化成了神怪,其实还有一线希望恢复原有理智,可要是被敌人杀死,那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玉石的厉害他们也是见到了,只要被沾,那没有幸免之可能,献自己性命来解救他人,当然没有几个人愿意如此做。
粦烛也是知道必然如此,但他心已是有了一目标,目光众人身一一转过,最后落在一人身,道:“俨宗主,记得你的祖脉源流乃是来自于神怪茂窟?”
俨朝被他盯,心一紧,可面仍然保持着一派宗长的气度,只眼神之略略带了一丝警惕,故作淡然道:“正是。”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粦烛以最是平常不过语气道:“茂窟一旦变化,身形堪大昼界陆,这足以拖延那流光侵蚀,所以此事由你来做最是合适。”
俨朝神情微微一变,随即质疑道:“粦烛长老,莫非说笑,此事我如何做得?我又未曾参与过宫法祭,更未曾得了冥空神精,想要做也是无能为力。”
粦烛一脸平静,看着他道:“俨宗主过于自谦了,你虽然在宫之未曾参与过法祭,但是私底下却是做过此事的,你虽然遮掩的好,可问一问这里长老,有哪个不曾察觉到你身的神精气息?”
俨朝看了看左右,见所有人都是望向自己,心头直往下沉,他的确是通过某种手段,瞒着宫,暗暗祭献了虚空之母,并汲取到了冥空神精,这是准备日后如万圣塔的十九人一样,也成为那宫长老,这次他是巴不得这些长老多死几个,自己才有位置坐去。
可怎么也没想到,把这些人请了过来后,居然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心不由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又何必把此事报了去?现在若是强行违抗,那绝然是死路一条。
他吸了口气,挣扎道:“方才祭献过后,俨氏族人多亡,若是我也亡了,岂非一脉断绝?我绝不愿意做得此事!”
粦烛道:“这也不难,俨宗主只要现在留下一丝精血,我等可向虚空之母立誓,自会助你繁衍后辈族众,只要我等还在,可保你族门兴盛,这般如何?”
余慕离道:“俨宗主,你一人牺牲,却可保得诸界不失,却又为何犹豫呢?”
俨朝冷笑道:“那余长老怎不去为?
余慕离叹道:“祖脉源头不同,我便是运炼冥空神精,也做不到俨宗主这般地步。”他诚恳劝说道:“你以一人救亿万众,我等都是承你之情,我等可立誓言,待解决了魔神,只要库藏一有富余,便祭献虚空之母,设法为你重塑体躯,复生回来,你看如何?”
众长老也是纷纷出声赞同,现在他们都想要俨朝顺从此事,也不想把其逼死,否则他们自己要替代去了。
俨朝虽然知道这话不能太过相信,可眼下也是别无选择,他固然可以自绝于众,这这般做没有任何好处,现在总还有一丝可能。
他看向众人,语气沉重道:“我应了。”
粦烛为怕变故,当即与众长老一同对虚空之母立下誓言。
俨朝既然做了决定,也没有再推诿,与众人商议过对策后,把积蓄起来的冥空神精一气吞炼,随后一股惊人气势从其身蔓延开来,一时间,所有人眼都是露出了惊悸之色。
大阵之内,张蝉等人看去方,却见一个巨人立在天地之间,那一座盖陆巨城在,好似被其肩抗托起一般,过有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来,向着大阵拿来。
彭向积蓄了五天,法力完满,此刻见敌方攻势再来,立刻御使那玉板化作流光,向着那大手迎去。
两边之人此刻都是盯着这一幕,只见那流光与大手一撞,开始没有什么,此手去势不止,可过得片刻,却是微微一顿,随即一股玉色由手指尖端顺沿而,先是手掌,随后是手臂,一路往全身蔓延。
然而因为这具身躯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这个过程看似很快,可谁都能辨别出来,要等到其完全化为玉像,照此情形,至少也要二三日的功夫。
瑶星宫这边诸长老一见,都大是振奋。
粦烛言道:“诸位,那东西暂时对我已是无有威胁,请一起合力破开下方幻障!”
几乎在出声同时,众长老纷纷出手轰击,因为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俨朝,所以这一回都是下了死力。
彭向见那流光与那巨怪纠缠在了一起,知是短时内不指望此物了,只能凭借自身之力与这些神怪血裔纠缠了。
其实这里并非是这法宝不妥,而是他自身根底尚不足以驾驭此物,若是他法力再强盛一些,或者能够祭炼合一,那结果大不一样了。
瑶星宫这边在强攻两日之后,终于把张蝉等人用在阵的玉砂子积蓄耗尽,大阵被彻底掀开,笼罩此间的迷障一散,底下海岛也整个暴露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距离法坛到那真正修成,却还差得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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