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惹怒了其他人,所以城管不由分说将我哥哥一顿打,那些钱什么也被他们扣下了。但是在这过程里,我哥还手了,我想大概是在盛怒下抄起了一把串烤串的铁签子,刺破了其中一个人的喉咙。最后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那个城管救治不及时死了。”高谷叹道:“我哥就这样被判入狱,无期。”
“既然是进了监狱,后来怎么会死了?”公孙白问道。
“起初我也纳闷。每个月我都去看望他,可有一个月去了之后见不到人,监狱的人说,是因为我堂哥跟人斗殴,结果被监狱里的人误杀了。我并不太相信,因为我哥虽然因杀人罪进了监狱,但是他本身不是坏人,在监狱里也更不可能主动跟人打架。前阵去看他时候还好好的,身上也没伤,所以我不相信他会突然跟人起这么严重的冲突。于是我跟警察要我哥的遗体,但是他们不给。”高谷叹道:“我就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但是我一个普通的种地干活的,也不懂该从哪儿下手去找回这遗体。后来监狱赔了一部分钱给我堂哥家里,他家里人也就没再继续追究这件事。”
“那你后来怎么被判刑进了监狱?”我忍不住问道。
“后来的事儿就是巧了。”高谷皱眉叹道:“一年前,大概是我堂哥遗体不见了之后的第二年,我开货车把一个女人给撞了。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下车去看,见那个女的满身是血,我赶紧将她挪到车上送去医院。在路上,她递给我一本日记本,说很重要,让我帮忙留着。我给她送到医院之后,就在病房外等着。等着做手术的时候,我没事就翻了翻她的本子。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本子上记下来的一些事。”
“是不是天津大学生物系有人在研究人体基因改造的课题?”公孙白问道。
“你说的这个我不懂,当时我看笔记本的时候也不太明白,但是,里面有照片。”高谷皱眉道:“我在照片里看到我哥哥的人头,很是吃惊,还有一些记录我能看明白,说是有人在研究什么人体什么革命,改造人之后送去部分军队和什么地方,总之我也看不太懂,大概是拿着人做实验的意思。我看到这里很生气,当时也太着急了,就跑去监狱问是不是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其实现在想想这做的太冲动,结果我的本子没了,被人收走,我自己也因为几次来闹事,被关在监狱里,说是我重伤别人,把人打成植物人。我记得我没下这么重的手,但是也没办法,家里没钱给我打官司,况且我这是什么袭警,说我罪行很严重!我就被关起来了。本来以为关一阵子就行了,结果这一下去就再也没被放出去。这不,就拖到现在了。”
“研究人体基因改造,该不会是制造什么变种人军队吧?”我问公孙白道。
“我哪儿知道,但是从这些信息来看,八成是了。”公孙白说道:“那你后来呢,后来为什么要越狱?”
“后来我听监狱里的人说,有些小监狱的死刑犯,家属不来认领尸体的,都被送去实验室了。但是具体实验室在哪儿我不知道,可是听到这件事,我想起那个女人给我的本子。”高谷说道:“就算我再怎么糊涂,我也知道我哥的死没那么简单。想来我被关押一直不放出去,是不是也跟这个事儿有关系。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有点害怕,怕我最后因为这事儿跟我哥一样下场,然后就跟人计划越狱。其他的你们都知道了。我想我也没太多好说的。”
我听到这里也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原来医院看到的那个病床上的病人就是秦子申教授,她是被高谷给撞成植物人的。结果后来呢,高谷又莫名其妙被抓,就跟派出所的档案上记载的那样,不明不白的犯案过程,于是就被搁置在监狱里。过了这许久也没有个定论。现在看来,高谷被关押也许是故意的,只为了这人体实验的事儿不被外传。如果说没人给高谷翻案,那他可能就会一直被关押下去。
“这样说来,你提到的医院爆炸案应该跟这件事脱离不了关系。”公孙白对我说道。
“什么医院爆照案?”高谷不解地问道。
我叹道:“一年前你撞到的那个女人,是天津大学生物系的教授秦子申。我想,她是知道了学校里在研究人体基因课题,想去举报,结果匆忙间被车撞,变成植物人。后来你带着秦教授的笔记本去监狱讨个说法,可能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你和秦教授都了解人体基因实验的内情,这才想到杀秦教授和你灭口。秦教授的医院前阵子发生过爆炸案,但是还好,人没事。”
高谷愕然道:“这,居然有这种事?到底是谁干的?”
公孙白笑了笑,说道:“谁干的很难说的清楚。这种实验一定是有高层领导批准才能执行,涉案人员未必只有一个两个。但是如果我们追查下去的话,也许最后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被列为凶嫌,最后成了替罪羔羊,真正的来龙去脉我们永远不可能清楚知道。估计从事研究的两人,刘玲和梁平也是被人杀了灭口。”
说罢,公孙白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经顺清楚了,咱们就先回吧。高谷你放心,剩下的钱我会送到你家里。”
高谷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可能这是咱们最后一面,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两位的名字。但是如果真有下一世,我一定报答两位。”
我苦笑半晌,心想这有什么好报答。
公孙白点了点头没说话,狱警过了会儿进门来,将高谷带了出去。我跟公孙白也从监狱出来,一路上默默无语。等上了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我说内医院的爆炸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公孙白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我怎么能提前知道,但是秦教授的事我在一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也借此调查了一下来龙去脉,大体猜得个*分。所以看到新闻上说高谷越狱之后,觉得有人可能对秦教授下杀手,这才去她病房那观察了几天,可惜没被我抓到放炸弹的人,杀手跑掉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儿关注案子和时事新闻干吗?别告诉我你是卧底,是警察?”
公孙白笑了笑:“既然我们是盟友,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怀疑很多离奇大案都有一个幕后策划集团。这个集团收钱踢人出谋划策,但是自己不沾手案子,一切都在旁观和指挥。我是追踪这个集团才发现很多案子的线索。”
“那你为什么关注这个犯罪集团?又不是警察。”我无语道。
“因为这个集团很可能跟蛊术一派有很近的关系和联系。”公孙白说道:“可惜我一直没抓住他们的确切证据。”
“好吧,”我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承认你的想法很奇特。对了,我现在应该喊你什么,公孙医生还是花错?”
“花错,公孙白,都可以。”公孙白说道:“其实名字只是个代号,随意。公孙白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而现在的花错,也就是我,才是巫族的后人。”
“可你却藏在别人的身体里,那你当时是去世了?”我思量半晌,问道。
“这说来话长,”公孙白脸色僵硬了一下:“以后你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