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更是心头凛然:“母亲尽管问,我自会从实招来……不,照实作答。”
秦夫人饮了口茶,朝她淡淡一笑:“这头一件我要问的是,如今你是专宠一身,阖宫上下皇上只宠着你一个,对其余嫔妃不说临幸,几乎理都不理,这可是大大的积怨之举。他日若有人找你麻烦,或是太后寻你的把柄,你当如何处置?”
琇莹呆愣着没有出声,这就是老妈要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秦夫人放下茶杯,又补充道:“后宫本就是是非集中之地,稍有行差踏错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你现今可谓是身处众矢之的,难道心里竟没有一点应对之策么?”
应对之策?难不成要说我们打算推翻太后统治实现皇帝亲政的伟大理想?琇莹还摸不清母亲对这事知之多少,不敢贸然透露。可不说这事,又怎么回答这个应对之策的问题呢?
秦夫人见她又没出声,浅笑一下,换为一脸忧色:“你不必有所顾忌,该知道的事,你舅父都已告诉我了。皇上以皇子为交换与太后和解,这事我也已得悉。这事看来像个拖延时间的好计策,可这数月下来,你都尚未怀上龙裔。倘若有个万一,你生来就没这个福分,到时又待如何?你该怎么向太后交代?该如何面对其余嫔妃的指摘?”
琇莹心口似被狠戳了一记,隐隐生疼。这事近来常常给她困扰,全后宫都看着,皇上天天只陪着她一个,她却迟迟不见动静,自然会有着占着那啥不那啥的嫌疑,压力一天重过一天,是名副其实的鸭梨山大。被秦夫人这一提起,更是搅动了她的满心不安。
秦夫人叹息道:“皇上宠你,这事于你而言,看似是福,实则也是祸。我倒宁愿你是那不受宠的一个,再怎么寂寞孤单都没事,好歹能得平安一生。这么多年我只有一次想去求你外祖父,就是想要他阻止你入选进宫,却根本未能见到他的面。想不到临到头来,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秦夫人说得似有些失神,“你一个女儿家,竟然搀和到这种国政大事中来,焉知将来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你外祖父虽贵为泗国公,却生性与世无争,如今年事已高,正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又怎好再拿这种祸事去烦他?莹儿,莫非是皇上逼你如此?他是看中了你有这门显赫亲戚才来宠幸你的对不对?”
“母亲何出此言……。”琇莹终于开了口,却忽然察觉有点不对劲。
等等,老妈这套话是从逼问对策开始,又拐到了苦情戏码上来,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会婆婆妈妈来劝说自己的人啊。
琇莹望了秦夫人片刻,情绪平静了下来,开始逐步反击:“世上的母亲自会都盼着儿女平安一生。想必外祖母对母亲,也是一样的期许吧?当年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时,不知外祖母又是持的怎样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