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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风掣雷霆(1 / 1)

仍是一片白雾,雾中草木森森,竟不像沙洲,颇有些东重山的气象。只是天地间仍然肃杀寂静,听不见半点声响。

忽然一阵剑风掠过,叶曦直直从虚空仰倒而出,脚步一退,整个人跌在地上。立时又有数道黑影持剑攻来,她敏捷地往旁翻滚躲避,手撑地往后一跃,堪堪站稳对敌。

这几道黑影将她挟至裂缝,不知是何目的,她还未观察周围环境,对方已调转了方向再度攻来。她忙横过云光挡在身前,奋力一撩,剑风带起万刃花雨,将眼前几人尽数洞穿。

刚喘一息,雾中忽然又有剑气袭来。她灵力已耗去大半,来不及调息施展,只好回剑格挡,不料对方竟有十数人之多,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同时对战五六人,一时被压得身形不稳,又跌在地上。

“低头。”身后来处传来一声沙哑言语,阳先生已提剑跃出。

叶曦听见声音,忙低头躲避。他掷出手中黑剑,剑身恰从她头顶飞过,哧哧地飞旋一圈,只听铮铮清响,近处几人瞬间破碎。

他疾步掠过她身旁,一把接住黑剑,又连出数剑,剩余几人亦化为碎片消散。他收剑入鞘,回身伸手拉起叶曦,道:“你没事罢?”

她掩住手臂的伤口,微笑道:“没事,多谢先生。”

阳先生见她衣上无多少血迹,想来只是轻伤,亦不再多问。

叶曦抬头观望四周,只见繁茂的草木隐在雾中,不知是何方位;小山轮廓又近了些许,已可望见表面情形,竟也是白茫茫一片,似乎是冰棱。阳先生道:“此处离核心已很近,应当在阵法内围,极为凶险,先回去罢。”

她应声点头,刚要回身,忽听雾中又响起嗖嗖的剑风,十数枚黑鳞已化作黑色人影将二人团团围住。她拔出云光对敌,阳先生亦拔剑出鞘,黑刃泛起冷冽的寒光。

是时剑鸣铮铮,两人背对背应战,短短数息便将来敌斩杀了七八。阳先生一剑劈碎这道黑影,忽然目光一凛,猛回头望向白雾。

一道极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竟没有实体,而是巨大的利爪虚影,带起凛凛狂风。叶曦刚欲躲避,忽发觉那利爪并非冲他二人而来,只堪堪掠过两人,径直飞向裂缝。

阳先生挑开眼前黑影去追,却已然慢它一步,只眼见那利爪划破裂缝,身影消散无形。他举剑往虚空一划,不见半分异常。

叶曦击败最后一道黑影跟上前来,只见他立在原地,沉声道:“裂缝已消失,往别处回去罢。”

她心中一惊,伸手查探空气,确感受不到灵气溢出。她道:“方才那物是什么,竟能摧毁裂缝?”

“仅是一道攻击,它实体在远处。”

叶曦蹙眉道:“是什么异兽,居然有如此凌厉的攻势?”

阳先生不答,回身往雾中行去,道:“走罢,寻路与你哥哥会合。此处阵法遍布,小心为上。”

她应一声,快步跟上。

***

北山居。

苏凛静静躺在榻上,面色苍白,仍旧昏迷不醒。林决为他换了药,又将他衣物整理好,看了一眼他床头的佩剑,皱起眉不知思索什么。

“林决。”

江雪尧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思考。他回头一看,见她与耿云霄已走入房中,微笑道:“你们来了。耿大哥伤还未愈,当悉心休养才是。”

“轻伤,不碍事。”耿云霄望着榻上苏凛,问道,“他还没醒么?”

“他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万幸体质极好才能挺过来,也不知何时会醒。”

江雪尧蹙眉看了苏凛片刻,低声道:“原来盗走灵晶的是郁少寒,难怪他不在清都,竟是到万重山来了。阳先生与虚有故,我早该想到是他们。”

耿云霄道:“虚?”

她忽想起他还在此处,忙将眼睛斜向别处:“没什么,是阳先生的故人。”顿了顿,又道:“昨日与你们交手那人便是他手下。”

他点了点头,倚门不语。

林决起身道:“我和雪尧去照看凤凰,耿大哥便在此处守着苏凛罢。雪尧已告诉过你如何启动庭中阵法,若有异动,去苍梧找我们便可。”

耿云霄应下,他便与江雪尧一同出门,从院中裂缝进入苍梧。

眼前仍是金黄的梧桐,江雪尧先他一步跳上几截树枝站在鸟巢前,回头道:“你昨天手术耗了不少体力,今日少渡些灵气罢,身体要紧。”

他跟在她身后,并不答话,只紧皱眉头沉思着什么。她道:“林决?”

他回过神道:“什么?”

她往他脸上看了又看,道:“从昨天起就觉得你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林决摇摇头,仍皱眉沉思,半晌才发现她仍盯着自己不放。他想了又想,终于低声道:“雪尧,这话或许有些奇怪——若苏凛和耿大哥只能信任一个,你选谁?”

江雪尧惊道:“什么意思?”

“你与耿大哥情同兄妹,自然不会多想,我却在手术时发觉此事有蹊跷。苏凛剑法了得,又与耿大哥联手,纵然不敌对方,如此重伤应当不至于。且他佩有利剑,耿大哥却手无寸铁,若你是郁少寒,会先对付谁?”

她愈听愈心惊,颤声道:“这……云霄哥哥也受了伤,或许……”

林决又道:“耿大哥多为轻伤,只最后那一剑伤了筋骨。且他浑身除了那一处与苏凛身上伤口相似,其余轻伤却不像风灵所伤,竟是别的利剑。”

江雪尧惊惶道:“苏凛的佩剑么?”

他点头道:“正是。且苏凛身上除了剑伤,还有一处钝器伤,像是肘击而成,竟震荡了肺腑。你记忆中身怀此力道者,有几人?”

她听了这些话,刚要开口,眼泪已簌簌落下,只怔怔道:“不、不可能……”

“我原也不愿怀疑他,只是这些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有此猜想。”他顿了顿,忽惊道,“现苏凛与他独处,万一……”话未说完,江雪尧已抹了泪直往裂缝而去,咬牙道:“不管是不是,我都要问个清楚,苏凛也不能再受伤了!”

竹舍。

耿云霄坐在榻前,冷眼看着苏凛面容,又取过他身旁佩剑,拇指将剑刃顶出鞘一寸,顿了顿,又收剑放回他身旁,起身出门。

他一路走过正院、回廊、偏院,入了藏剑阁,略留片时,又迈步出来,手中握着长枪泉婴。才要往正院回去,他脚步忽一顿,冷笑道:“哟,醒了?”

苏凛握剑立在廊下,道:“为什么?”

他歪头笑道:“什么为什么?”

“你既已同他联手,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一剑?”

耿云霄敛笑道:“何必多言。”

“不愿与我说,那便当面与雪尧说清楚,为何你听命于旁人罢。”苏凛一步步上前,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以你的伤势,留得住我么?”他冷笑一声,手挽长枪,大跨步朝苏凛奔去,一枪直直挥下。苏凛横剑抵挡,僵持数息,咬牙将其撩开反攻,耿云霄回枪一扫,格开剑锋将他震开两步。

两人脚步略顿,再度上前交战,一时剑光纷杂,狂风四起。

他二人皆天生神力,一个剑气迅猛如风,一个长枪使得威势胜雷,只听剑枪相碰,其声沉郁震耳,掀起满庭竹叶。

战了片时,苏凛刚缝合的伤口尽数裂开,鲜血濡湿了一身。耿云霄一枪猛力劈下,喝道:“再不收手,莫怪我不顾当初对酒之情!”

他抬剑奋力挡住泉婴,咬牙道:“雪尧那般信任你,你如此做法,岂不让她寒心!”

耿云霄眼眸精光似电,双手持枪狠狠压下,一字一顿道:“别、拦、我。”说罢抬起长枪,再加大两分力道砸下,只听“铮”的一声,那剑竟被生生折断,飞溅的碎片划破两人脸颊。

苏凛飞身往旁一跃,仍被那一枪砸中肩膀,登时筋骨折裂,衣上血痕又深了几分。他轻喘几息,斜了地面的断剑一眼,手掌颤巍巍地握着剑柄,咬牙往他方向迈了两步,再撑不住伤势,往前倾倒在地。

“苏凛!”江雪尧刚从正院过来,见此情形,不由得惊呼一声,直奔上来扶他,又抬眼泣道,“云霄哥哥,为什么?”

耿云霄冷冷看着她,持枪道:“雪儿,你也要拦我么?”

她怔怔望着他,张了张口,说不出一言。林决上前将她与苏凛挡在身后,拔出一尺月静静看着耿云霄。

他歪头想了一想,笑道:“想来也瞒不过你。我无意与你交手,你若退开,我便就此走了,若执意留我,于你也并无好处。”

林决道:“要走要留,总得与雪尧解释清楚。”

他敛起笑容,眼神瞬间冷冽,足尖点地奔向对方,手持泉婴一枪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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