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轩一早起来就见行馆里的随从们都在收拾行李,心中有种不妙之感急忙跑到上官景文的房间,果然看见王兄的东西都已打包结束:“王兄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咱们不是刚收到请柬吗?我们不入宫了吗?”
“好不容易收到请柬当然要去,只是去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 ? w、w、w、.`8-1-zw.”上官景文拍拍弟弟的肩膀,迟疑了一下才不得不为难的解释道,“景轩,你一直深居王宫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出门就是到这么远的地方,而且办的还是事关终身的大事,王兄怎么可能会放心让你一个人?”
上官景文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挑些温和的字眼:“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要想得到父王的允许来华国帮你,实在有些困难,所以当初来的时候……王兄并未将此事禀报父王。”
上官景轩被王兄的话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年前安王一怒之下废了上官景文的太子之位,之后又疑心废太子心怀不轨要图谋造反,所以一直把他软禁在太子旧宅,没有安王的手谕不得随意出入旧府大门。上官景文受到双重打击萎靡不前,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整天与群书为伴,再不过问朝政是非。◎◎ 八◎一w-w`w`.`8、1-z`w`.、c-om可即使他不问世事近十年,安王也丝毫没有放松对自己儿子的警惕,时刻担心他要造反篡位,所以一直派人在四周严密监视着。上官景文安分守己尚且备受猜忌,更遑论他如今为了弟弟无令出府赶来华国,这次回去只怕是处境堪忧了。
上官景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王兄本也没想会走的这么急,只是那些兄弟们对我的擅自离府已经有所察觉,父王昨夜又突然传令召我,我也不得不立刻回宫了。”
“那我同王兄一起回去!王兄是为我出府的,我不能让王兄再因我担上什么空穴来风的罪名!”上官景轩本来就不在乎什么求亲,他跟王兄一起回去,安王向来宠爱他,他代兄领罪顶多也就因为此事失了父亲的宠爱跟王兄一起贬为庶民,远离宫廷斗争他还求之不得呢!
“你回去?你回去做什么?”上官景文轻笑出声,“你因我放弃大好的求亲机会,然后告诉父王我出府是为了帮你求亲,你是怕父王对我不够生气吗?”
“我……”上官景轩一时没了主意,他只想着能替王兄开脱,却忘了罪名的决定权在父王手上,若是父王执意借此事对付王兄,他的好心岂不反而害了王兄。w、w`w`.-8、1-z、w.
“你安心在华国求亲,华宁两国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元倾城即使再怎么欣赏皇甫夜寒,国事面前也由不得她。我看华王的意思似乎十分属意你,你也不必刻意讨好他们,只管像在安王宫时一样表现,时机到了,元倾城自然是你的!”
“那王兄呢?王兄怎么办?”
“即便是真的有谋逆之罪,经过提证论处审问处决,前后也得近月,更何况王兄只不过是擅离王府,在你回去之前又能有多大危险呢?”上官景文安慰道,“你只管安心在华国求亲,等你定下亲事回到安国,再为王兄求情也为时不晚。”
听王兄这么一解析,上官景轩也觉得求完亲再回宫帮王兄要比鲁莽回宫求情要好的多,只是……
见上官景轩依旧一脸难色,上官景文一挑眉:“怎么了,你还觉得哪里不妥?”
“我……可是我……”上官景轩吱吱呜呜的说道,“我,我一个人……”
上官景文看着一脸窘色的弟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声来:“景轩,你已经年满十八,不再是一个孩子了,王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王妃都有了。王兄不可能永远都罩着你,你要学会自己去解决你的难题,去争取你想要的一切,而不是事事都等着哥哥帮你解决,你明白吗?”
“我知道,可我……”上官景轩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
“我知道倾城那丫头不好对付,而且还不知怎么的跟皇甫夜寒牵扯那么多关系,你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做自己就好,相信王兄,她会喜欢你的!”上官景文想了想,又道,“孙陪读向来点子最多,要不我把他……”
“不要!”一听到孙陪读三个字上官景轩立刻就反驳出声来,想迂回表达都来不及,他尴尬的悄悄望向王兄的身后,果然看见孙陪读听见他的反驳声后整个脸都憋的通红了。
上官景文假意咳了几声,算是缓和气氛:“孙陪读是王兄重要的谋士,你想要王兄也舍不得给你,我说的是孙陪读的侄子孙硕,他也是个机灵的鬼头,而且年龄与你相符,想必你们能聊到一块儿去,王兄打算就让他陪你,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上官景轩偷偷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孙陪读就好,这个唠叨鬼,走到哪里都能被他唠叨,一个元倾城就够难应付了,再加上一个唠叨鬼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既然你也乐意,那就这样定了。”上官景文也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行馆外的马车回头道,“车驾都在外面等着,王兄也差不多该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上官景轩点点头,眼看着王兄一步步往外走去,越走越远,他的心也随着王兄渐渐远离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王兄,”上官景轩追上前去抓住上官景文的袖子,“如果,如果我能成功娶到倾城公主,说服父王改正对你的偏见重新接纳你。如果他后悔了当初听取兄弟们的谗言,他想要对你给予弥补,你愿意……”
“傻弟弟,时至今日,你还在做梦吗?”上官景文缓缓的收回弟弟手中的衣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如三月阳春般的笑容,“可我已经醒了,再也不会寄希望于这种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虚梦了。”
上官景轩怔怔的望着哥哥脸上的笑意,那与世无争的温和笑容他曾经见过无数次,可在这一刻却突然感觉如此陌生,他虽然早有预感,但直到此刻才真真正正的领悟到一个事实,他们父子三人父慈子孝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