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连的动作还是太慢了!”万俟容突然起身,离开了屋里。
对于拓跋连的的行动,万俟容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拓跋连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只不过是保命罢了。
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还能剩下什么呢。
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些都会成为他日后的把柄。
他想要一鸣惊人是不可能的。
万俟容看着元汐,他的心跳得有些快。万俟容倒不是吝啬那药,那药具体作用如何他现在也没有准确的定义。要是有副作用的话,又要如何。所以万俟容其实很纠结。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很久,万俟容眼底毫不掩饰的怜惜。
万俟容旁边的小侍女看着床榻上的姑娘,恨得牙痒痒。心里的有点酸涩。
“主子,这个姑娘是谁呢。”
“嘘,别说话,小心吵到她。”
“怡玲,打些水来。”
万俟容一点没有说话的心思。小侍女却十生气,这到底哪里来的野女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分明就是来勾引主人的,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小侍女越想越离谱,越发看着元汐的脸不顺眼了起来。
元汐无缘无故地被人又惦记上了。
小侍女自然是摇着步子走了出去,她可一点不觉得自己是个小侍女。她可一直陪在主子身边的。小侍女眼底毫不掩饰的不屑,狐狸精罢了,还有什么招数,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她一定要将这个人赶出去的,想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的。小侍女不想要留在这个位置。怡玲虽然在万俟容面前恭恭敬敬说自己是奴婢,可是她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奴婢。她心有不甘地去打水了。
“你醒了。”
内室里,铺着锦褥的软榻上,元汐还躺着。此刻的她自然不会知道元汐有多么心急如焚。
万俟容捧着一只茶杯坐在床旁边,想着她起来口渴起来可以润润嗓子。
万俟容看着脸色苍白的元汐,盯着她出神。
万俟容不时地傻笑。想着等她醒来了说什么才好。怡玲心有不甘心地走了进来,她又将元汐打量了一番。这女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脸小了一点吗,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看。怡玲以为自己已经很美,她虽然出身低微,可是她长相却不差,甚至比有些闺阁小姐也好看。来万俟容身边,她觉得是她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可是她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一切。
这样的女子,倒不如死了算了。还在这里装可怜。
她面带微笑,有些话说不出来。但是不代表她心里不想。
“你在干什么?”万俟容听着后面的脚步声,重重地袭来。怡玲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她端着茶壶站在那里。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没想到万俟容先开口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好在她反应还算机敏,看到万俟容手里茶杯不太满。
怡玲下意识想要把茶杯接过来,不想万俟容一点不想要接满茶杯。
怡玲被万俟容凶了一句,“你小心些!”
怡玲愣住,不解看向万俟容,“这……主人,我只想要接满。”
她抬手提壶斟茶的水突然顿住,“主人。”
“你把水放着就好了。”万俟容不想有人来打扰,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的时刻,不想被这个人打扰。
她此时完全忘了尊卑有别,她直直盯着万俟容。
主人以前可没有这样凶过自己。现在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就这样。
可是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她唯唯诺诺地走了下去。她其实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人。怡玲很生气,不过她不是生别人的,就是那个女人。
到底是谁让她来的。
☆
“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你还想要做些什么嘛,难道。”万俟容对着管家说道。
“这可不是找谁都一样的问题,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想随便拉个人来,几乎是不可能呢。”
“对了,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如何了。我要这京中最好的大夫,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带到我的面前来,不惜一切代价。你明白了吗。”
“是。可是最好的大夫恐怕不在外面,应该是王那边。”
“我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务必要带到我的跟前来。”
“可能有些冒险,还需要再等几天。主人。”
万俟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只道“不惜一切代价。你清楚了吗。清楚了就快去办吧。”
“是。”虽然大夫很多,可是看万俟容的样子,这件事情一定是很严重了,所以他也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要是拓跋连那边,算了,不能管那么多了。现在还怎么顾得上他呢。
管家匆匆离去。
万俟容沉默了半天,他不相信出了王宫中就没有好的大夫了。不管如何,他都要得出一个真正的原因,他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到。管他天王老子拦着。他万俟容最不害怕威胁。
找谁都一样,重点在于逼真,要让看的人相信演的人就要入戏,孙荷香恍然,大赞女儿聪睿,赞着赞着便想起一件事,“我听凝秀说容祁来过,他来做什么?”
“主子!”怡玲很不解。万俟容一双冷眸落在怡玲身上,
“她是客人,不是你可以胡乱猜疑的。注意你的言辞。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小心你的舌头。”万俟容不知道怡玲的心思,只觉得她是个事情非常多的人。
最近这个女子有些多事。万俟容没有一点精力对付她。他也不想知道他的心思,他在意的只有另外一个罢了,她算什么呢。万俟容可从来没有不觉得她有什么稀奇。
院子里的灌木丛遮住了大片的阳光。
元汐躺在躺椅上,眯着双眼,享受着冬日的太阳给她带来的温暖。屋子里实在太冷了,冷得她瑟瑟发抖。是那种冷,钻骨的冷,她好想念夏日的温暖。冬天竟然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冷的。早知道就不要这样想了。
“阿嚏。”元汐很不客气地打了喷嚏。
这鬼天气。
“进去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万俟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万俟容这一声,让正慵懒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元汐微微吓了一跳。
真是,来人都是这般神秘的吗。元汐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才这样悠闲地晒着太阳。没想到正主又来了。
元汐好像不太认识这个人,她半眯着眼睛。此时不得不睁开,显然她不太情愿。阳光柔柔地洒在元汐的身上,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柔美。好像有一丝调皮的光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元汐一边挤着眼睛一边看着万俟容。
万俟容站在光影里。他嘴角噙着笑,一晃桃花眼含着情。“身子还好吗。”
“有什么大事,这不是活蹦乱跳。”元汐虽然嘴上这样说着,病痛却是自己咬着牙硬生生地扛着。这些事,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元汐不想要他们的同情,真的很多余。
她自己知道就够了。真的等到了抗不下去的时候,到时候就听天由命吧。
总之,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坚强的。
末了,元汐又问了一句:“可是我好像不太认识您吧。”
听到元汐的问题,万俟容只笑。真是可爱的问题呢。不过他没有打算解释。总是要成为他的妻子的,以后再说都不迟呢。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进院门,直奔万俟容而来。元汐没有起身,她就坐在太阳下,听着小厮火急火燎地说着什么。
细节她没有听进去,她也不感兴趣。她知道这人在,她是插翅难逃的。现在这样也不错,只要让元衡知道她在哪里就好了。免得他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急不急。你先下去吧。”
万俟容看上去真的没有半分焦急的样子。他手中握着某人的死穴,他才不会紧张。要说紧张,也应该是别人吧。
“需要喝点什么嘛。大夫说你需要活动一下。”
元汐这下真的惊讶了,这人竟然真的还请了大夫。还真是下了血本啊。难道自己是人质吗。这样想着还真的是这样。难不成这人与元衡又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倒霉的是自己。
元汐不想问。这个世界有点可怕。
这人到底是谁啊!元汐心中已经炸毛。
万俟容一点不想说自己的身份,他看着快要炸毛的元汐,觉得这一切甚是有趣。以前怎么没有遇到这样可爱的姑娘呢。
万俟容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了。以至于让他浪费了这么多的事情。
☆
怡玲没有地方撒气,仗着自己是大丫鬟,就朝着底下的小孩子撒气。那些没有她威风的女子,就成了她的可怜的发泄怨气的对象。怡玲正高举着一条长鞭,毒打着那个女子。
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正在受着罚。
怡玲就那样地朝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打下去。
只需要一瞬,小姑娘就已经浑身是伤了。
绿衣小姑娘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着怡玲磕头求饶,却丝毫没有半点用处。
这个红衣丫鬟她认得,是王爷容聿的妾室宝颜的贴身丫鬟,叫红笺,之前跟着那小妾耀武扬威的时候,她见过几次。
楚辞的唇角冷笑着勾起敛下的眼眸掩盖了藏在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她不动声色地拾掇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往红笺的方向掷了过去,正中红笺的手腕。
随着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红笺的手腕一阵酸麻过后,手上的长鞭掉落在地。
“谁!谁拿石头扔我!”红笺啥时间炸毛了,在王府里,除了王爷跟宝夫人之外,还没有人敢拿石头扔她,就是聆雨轩那个废物下堂王妃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红笺正这样想着,一道慵懒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划过她的耳中,“我扔的。”
“谁给你的胆……”
红笺气红了双眼,转头便想破口大骂,却在看到楚辞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刚刚的盛怒变成了错愕。可这样的错愕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划过了讥讽,在楚辞的身上冷睨了一眼。
红笺眼底那毫不掩饰的不屑眼神,楚辞又怎么会没看到,心里不禁呸了一声。
“原来是王妃娘娘,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事,要劳您大驾来教训奴婢呢?”“本宫的名字,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有资格叫的?”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道冷光,再度从她的眼底掠过,看得红笺心头发颤。
“你家主人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尊卑吗?”
她往前迈了一步,比红笺略高的个头,加上此时正王妃的气势,早已经把红笺给吓傻了。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楚辞,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你这条狗还真是病得不轻,连尊卑都分不清,既然你家主人不知道教你如何做一个安守本分的下人,那就由本宫亲自替她来教。”
楚辞的话,吓了红笺一大跳,同时,也让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不禁大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一个过气的王妃给吓到了。
她背后,可是有一个得宠的宝夫人撑腰呢,她怕什么。这样想着,她便挺直了腰板,怒目圆瞪地看着楚辞凶狠得脸,来了气势,“我就喊你名字怎么了?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这王府里,谁把你当王妃看,我们宝夫人,才是王妃!”
红笺仗着自己的主子在王爷面前得宠,便开始大放厥词了起来,眼中的得意以及对楚辞的不屑,全部表现在了脸上。抹冷笑,上下将红笺打量了一遍之后,唇角一勾,道:“果然是狗仗人势,这腰板挺得可真够直的。”
上一秒,还面露微笑,下一秒,却凶光乍现,“既然大家都没认清谁才是这王府的正王妃,那我今天还真得花点时间,好好教教他们。”
话音落下,她眸光一冷,脚快、狠、准地往红笺的膝盖上一踹,轻而易举地让红笺往地上跪了下来。起来了,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直直的,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楚辞,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王妃娘娘要奴婢跪,奴婢就跪着好了,到时候,宝夫人要是有事找奴婢,还请王妃娘娘替奴婢说一声。”
楚辞一听,低敛的眸子划过一丝从容的浅笑,也看不出喜怒,指尖随意地捻起身边的一朵花瓣,薄唇勾起。见她微微漾开的嘴角,显得漫不经心。
“放心吧,这点小忙,本宫还是很愿意帮的,毕竟狗是宝夫人放出来的,本宫也得让她亲自把狗牵回去。”
见楚辞一脸的淡定,跟之前那个对宝夫人避之不及的正王妃完全是两个人。
原本洋洋得意的红笺,听楚辞这么说,顿时脸垮了下来,眼底满是不服的怨气,死死地盯着楚辞漫不经心的脸。见楚辞懒懒地掏了掏耳朵,跟着,对身边跟着的小厮开口道:“九五二七,在这里帮侍卫大哥们一起看着,我可不希望有人起了怜悯之心,就放这条狗跑了。”
这话,大家都知道楚辞是说给谁听的,当下,那几名侍卫立即往边上一退,“卑职不敢。”
“哼!不敢最好。”
楚辞的唇角,勾着几分嘲弄,别以为她不知道,那白莲花小妾在王府里安插了多少亲片刻,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门。
同时,门边也跟着伸出了几颗调皮的小脑袋,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来人。
“是李大人啊,快进来,进来!”老妇人显然认识这衙役,大敞开门,将人往院子里请。
“不了,周院长,今日我在衙门当差,一会就要回去!”
“那李大人今日是?”“我是奉徐大人之命把她们给送过来的,把她们交到你手上我就走,另外这里还有周大人手书一封!”
姓李的衙役往旁边闪了闪身,露出了身后站着的五个女孩,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周院长手中。
“徐大人今日刚刚破获了一起贩卖人口案,解救了十几个被贩卖的女孩子,其她的女孩都送回家了,只余这五个不记得家人与住址,无处安身,徐大人遣我送到您这来,暂时先安置下!”
李衙役解释道,他对周院长说话十分客气。
他这个人虽然平时抠门小气,但是他十分敬重行善积德的人,尤其像周院长这样的有大功德人。
“原来如此!”周院长合上手中的信,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们,面上浮起同情之色,她摸了摸站在最前面女孩凌乱的头发:“真是可怜的孩子,快,快进来吧!”“快进去吧!”李衙役朝身后的女孩子们道。
几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牵着手步入了慈心善堂。
待女孩们都进了门,李衙役朝周院长拱手作揖,调转马车,向周院长告辞准备离开。
顾心宁站在院子里,朝即将要离开的李衙役脆生生的道,“谢谢李叔叔,李叔叔再见……”两条鹰眉微微上调,好看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忽而轻轻转动了小指上的黄金护甲,男子眼神冷魅的与苏沐晴对视,而后充满玩味的开口道:“就是这奴才下的手?”而这个重疾……苏沐青眼底一片绯色,这世上除了他恐怕还没人知道该如何救治梁云慧那个贱人身上的毒……那个她在临死之时下的毒,只不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苟延残喘的活到了现在。什么叫他帮她?他没弄死她就已经是万幸了,但是事到如今,苏沐青明白,以自己如今这身单力孤的在这个后宫的位置上,根本就不可能与楚衍相抗衡,如今她只能做小伏低。他难过,她会伤心吗?
容奕低头看着死死缠着自己的顾青萝,虽然知道顾青萝是在说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青萝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容奕放在腰间的手缓缓的放了下去。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养他到大的师傅也不曾。
容奕的眸子闪过一抹恍惚再看顾青萝的时候,眸色要柔和了一些,“下来。”
顾青萝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自然感觉的出来容奕态度的变化,所以这场暴风雨是过了?
顾青萝松下心神,整个人就往下栽去,她反应过来,一把勾住了容奕的脖子,容奕不防顾青萝会突然倒下,当下被她拽着一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