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眼神中充满了血丝,怒视着大长老,目光凶狠,厉声喝道:“三长老最近忙于生意不在族中,今早才回来,再者,以三长老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是你还有谁!难道晨天派人杀自己的儿子么?大长老,你的阴险人人皆知,去年那趟生意,你就阴了我三万金币!还有你的儿子晨星早就觊觎少主之位,整个族内,谁人不知?你杀晨阳我不管,你为何要杀我的人!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晨阳心中冷笑,就是要分裂你们的关系,让你们自相残杀,等一会给你们演一场好戏。
大长老面不改色,神色坦然,“你认为我一个堂堂长老会杀一个小辈?我会暗杀晨阳?众人皆知,晨阳只是一个不会修炼的普通人,我真要杀他,岂会亲自出手?再说了,这么多年来,我要杀晨阳的话,在外面有一百次机会,一千次一万次机会!为什么偏偏晨阳回到灵园我才杀他?更何况,我杀晨阳有什么好处?下个月晨阳正好十六岁,就是少主冠冕之日,我儿子晨星完全有实力打败晨阳,夺取少主之位,现在我杀晨阳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大长老的话非常有理,晨阳之前在商会居住,想要杀他,在他出学院的路上机会有很多,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杀,晨星也完全可以坐上少主之位,大长老从来都没有将晨阳放在眼里,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是吗?”晨阳冷笑,“大长老,既然你不想杀我,为何方才故意挑拨二长老杀我!要不是三长老出现,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你为人怎么样,相信族内人人皆知,你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你在外面杀我,很容易被调查出来,至于你在灵园内杀死我,就是为了迷惑所有人视线,让大家不怀疑你!其实就是你做的!”
晨阳是案发现场的当事人,说话有足够的分量。
二长老闻言,现在思前想后,确实方才是受到了大长老的挑拨才想杀晨阳,“大长老!你方才在我耳边口口声声说的晨天杀了我的人!你现在说!”
“说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啊!怎么不说了?”
“你……你其心可诛!”
三长老似笑非常的看了晨阳一眼,这时也道:“晨阳所言有理!”
整个现场压抑的气氛在三长老一句话之后彻底的打破。
族内一言九鼎,正气凌然,德高望重的三长老终于开口了,而他的一句话,让那些处于怀疑阶段的族人开始有些相信了。
晨阳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看着三长老,这种笑意非常复杂,似乎有感谢,又似乎有轻蔑,又夹杂着挑衅,甚至是威胁!
而三长老看到晨阳的表情,心中一凝,眉头也是一凝,目光中变幻莫测。
“哈哈……”大长老面色变了数遍,全身都在发抖,之后怒极反笑,“你们都说是我做的,证据呢?你们有谁看到是我的人?没有证据,凭空猜测,简直胡说八道!”
大长老解释已无用,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这句话也就等于承认了是他做的,意思就是,是老子做的又怎么样?拿出证据啊!没有证据你们说个屁!
给任何族人定罪,都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一切只能不了了之。
而晨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大长老,你要证据是吧?那我问你,昨晚上你在哪里?”
“大胆!”大长老面色一寒,怒目瞪眼,哼道:“晨阳,你是要审讯我么?你一个小辈还没有这个资格!”
“那本族长有没有资格!”
这时,一声长喝从远处传来,众人冲大院门口看去,一身灰袍的晨天带着两个随从快步走了进来。
晨天如剑般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无比强大的威压席卷全场,似乎整个空间的空气一下子低了几度,令人心生寒意。
似乎连路边的花草都低下了头。
晨天的目光最后落在大长老身上,威声道:“家族会议,竟然不通知我!昨夜灵园死了两个人也不通知我!大长老,你有没有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你安的什么心?”
大长老看到晨天突然到来,感觉有些意外,调整了一下情绪,沉声道:“族长公务繁忙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我和二长老处理即可,不敢劳驾族长。”
晨天冷笑,连连质问,“小事?人命关天事也是小事么?族人的性命是小事么?大长老,你竟然挑拨二长老想杀死我儿!这件事日后和你算!方才我听说两位族人之死与你有关,你要证据是吧?晨阳,你作为家族少主,而且昨晚在案发现场,那么,我授权你以族长的身份审讯大长老!”
家族会议不通知我,放肆至极!又说我儿子没资格审讯你,老子就让我儿子审讯你!
“荒唐!”大长老怒不可遏,直接翻脸,“晨天,你要拿族长的权威来压我吗?”
“要是你没有做过,为何害怕审讯?难道人真是你杀的不成?我是族长,我可以授权任何人审讯你!”晨天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晨天的意思很明白,老子就是压你!你能奈我何!
族长和大长老的对持,没有人敢插言,整个现场一片肃杀之气。
大长老气的面色铁青,“好啊,晨天,你要是审讯不出什么结果来,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空气中非常沉闷,众族人则唉声叹气,晨家彻底的四分五裂了。
二长老一脸阴笑,坐山观虎斗,看着好戏;三长老似乎也是隔岸观火,不知在想什么。
晨阳上前几步,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大长老,昨晚事发之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当然在睡觉!”
“呵呵……谁能证明你在睡觉?”
“笑话!”大长老怒道:“我一直以来都是独居,所有族人都可以证明!”
“这么说来,是没有人证明你昨晚在房间睡觉,在场的族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就大长老一人没有,显而易见,晨山两人就是你杀的!”
晨阳一口咬定,人就是你杀的!
你再怎么狡辩,我就是这五个字,人就是你杀的!
而且族长,二长老,三长老都是站在晨阳这边,你没杀人,也是你杀的!
“哈哈……”大长老气愤填膺,全身气息非常紊乱,灰袍猎猎作响,又怒极反笑,“信口雌黄!无知小儿,只凭你几句话就可以污蔑我么?证据呢?”
大长老此刻只能咬住证据二字不放,要是这莫须有的罪名加身,后果不堪设想。
“晨阳你莫要胡言乱语!”
“晨阳,大长老岂能做出如此之事!”
“你这是无中生有,污蔑大长老,你可知罪!”
晨阳不管大长老一脉的愤怒,转头对晨天道:“父亲,我要求搜查大长老的住处。”
晨天稍加思索,而后道:“好!”
晨天极为疼爱晨阳,儿子在家族受屈辱多年,如今儿子成长起来,此刻正是给儿子奠定权利的最好时机。
无论结果怎么样,晨天都会保护儿子!
大长老愤怒至极,嘴角抽搐,眼睛似乎要瞪出眼眶来,“你敢!我身为长老,在族内名望极高,要是任凭你们搜我住处,我今后颜面何存!”
“怎么可以搜寻长老住处呢?”
“这不合礼数,也不合规矩。”
“我反对!”
“我也反对!”
众族人窃窃私语,有的高声反对。
晨阳目光扫视了一圈,高声道:“诸位叔叔伯伯,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大长老没有杀人,为何如此愤怒?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倒是问问诸位,是族人性命重要?还是规矩和礼数重要?若是死的人是你们的家人妻女,你们会怎么做?”
众人陷入了沉默,竟无言以对。
晨阳继续道:“要是我们搜不出什么,我会当众向大长老道歉。”
“哼!”大长老甩袖冷哼一声,讽刺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晨阳,你真是了不起!”
“为了还我清白,你要搜也可以,但是,我的居所,也不是你说搜就搜的,你也必须付出代价!要你是搜不出什么来,那么,你这个少主以后就别当了!”
“好!”晨阳毫不犹豫,“就这么决定。”
大长老是想让晨阳知难而退,没有想到晨阳一口答应,难道晨天父子是有备而来?大长老瞳孔一缩,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晨天也是怔住了,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岂能拿少主之位当儿戏?
众族人更是感觉不可思议!
晨阳继续道:“我们族人血浓于水,比起族人的性命,我这少主之位算的了什么!族人要是死在敌人之手,是为守护家族而战,英勇牺牲,死得其所,死的壮烈!但是,族人却死在了我们自己人手里,死在了亲人手里,这岂不让人心寒!今天要是查不出谁是凶手,如何向死去的人族人交代?如果面对我们晨家列祖列宗?”
晨阳的话引起了众人共鸣,很多人看晨阳的眼光都变了,但更多人相信,这话是晨天教的。
一旁的紫兰打了个冷颤,人是你杀的,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你到底要做什么?
昨晚晨阳只是让紫兰给他作证,让他们两人洗脱嫌疑,后面的具体计划,晨阳也没有告诉紫兰。
众人穿过两个亭廊,一起走进大长老的独院,晨阳命令几个下人全方位搜索,不放过任何角落和可疑之处,几分钟过后,有个下人在书房墙角的一个破旧的箱子底下找到了一身夜行衣。
“族长,这衣服有问题。”
“将衣服拿过来!”
众人看到夜行衣上血迹斑斑,大长老面色猛变,这箱子都好几年没动了,里面都是一些收藏的旧书籍,箱底怎么会有血衣?
三长老将衣物放在鼻子边嗅了嗅,检查过后,脸色非常难看,厉声道:“这血迹的确是我们晨家血脉,从血液凝固的时间上来判断,正是昨夜,大长老,你现在给大家一个解释。”
晨阳不自觉的摸了摸胳膊,这血可是自己放的,当然,血是不会白流的。
大长老阴沉着脸,怒吼道:“一件衣服能说明什么?肯定是有人提早放在我的书房,这分明是栽赃陷害,诬陷于我!”
大长老说的是事实,可是此刻谁会信他?
三长老将血衣丢在地上,冷声道:“如今人赃并获,诬陷你?你昨晚暗杀晨阳,被晨山和晨磊发现,所以杀人灭口,可是事实?”
二长老唯恐不乱,吼道:“大长老,此事明明是你所为,方才你已经多次承认,你要证据,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今日,你要为死去的族人偿命!”
面对两人的质问,怒极之下的大长老此刻心底有了一丝清明,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可是现在铁证如山!明显是有人设计阴了自己!
“晨天,你陷害我!”大长老杀人般的目光盯着晨天,似乎已经猜到某后主谋。
晨天则一脸迷茫,满脑子疑问,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才回到家族灵园,他也能猜到,此事是有人陷害大长老,以二长老的智商肯定做不到,那是谁呢?
“胡说八道!”晨天剑目一扫,“昨晚我一直在家族商铺,有五个人可以证明,今日一早族人才通知我前来,我怎么可能陷害你!”
晨天身后的一人立即作证,道:“族长昨晚和我们忙到了深夜,今日一早,我们才过来的,如果你们还要证人,我可以找上十个以上。”
晨天洗脱了嫌疑,大长老愤怒的目光中有些迷茫,到底是谁做的?
此刻,谁也不会怀疑到晨阳身上。
现场的气氛变的非常诡异。
二长老冷笑道:“大长老,现在证据确凿,你不承认也由不得你!”
如今是除去大长老的好机会,二长老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会落井下石。
除了晨阳之外,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事情会发展这个程度。
整个计划,晨阳将所有人算计在里面,都被晨阳牵制鼻子走了,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长老看着目露凶光,气势汹汹的众人,自知大势已去,怒火也渐渐消散,目光有些暗淡,面色有些决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正所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无话可说!”
晨阳眉头一皱,本想大长老会激烈反抗,族内必有大战一场,所以让杨硕暗中隐藏,关键时刻出手帮忙,没有想到大长老并不反抗,直接认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要亮底牌了。
晨阳很想知道,大长老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他拿什么来保命?
“族长,求求你放过大长老。”
“大长老这些年为家族尽心尽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族长宽恕大长老!”
“请族长再给大长老一次机会!”
大长老身后的几个亲信自知在劫难逃,都异常难受,如今面对铁证,他们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苦苦哀求。
而晨天和二长老一脉的人脸上都挂着一抹冷笑。
亲者痛,仇者快。
族人相残,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这就是这个残酷的世界!
晨天狠声道:“按照族规,弑杀族人,死罪!当然,人是大长老杀的,我只处死大长老一人,你们一脉的人,我不会为难,会收编在我和二长老两脉。”
“那本少主就代劳立即执行了!”晨阳怕夜长梦多,所以必须立刻斩杀大长老。
晨天正欲说什么,晨阳对父亲摇了摇头,晨阳知道父亲心软,但此时此刻,杀大长老是最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他日麻烦不断。
一柄明亮的匕首抵在了大长老脖子上,可晨阳发现,大长老脸上没有半点惊慌,而是挂着冷酷的笑意。
“谁敢伤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