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瞪眼，我泄了气儿，“师父……真的，我说的是正事……翟……翟前辈当初还说了，说我是不是什么阴阳眼！
”阴阳眼……”老古怪一愣，一撇眼珠子，“狗屁……狗屁的阴阳眼，你小子要是阴阳眼，还轮的着他说……老子一早就告诉你了！”
老古怪瞅我一愣，眉梢一皱，“阴阳眼……那算得上天眷之人，行生辰运，走命格局，老天爷眷顾的……神鬼遇了都得三分避，可就你小子……窗户纸儿似的薄命像，还阴阳眼……哼，斗鸡眼儿还差不多！”
老古怪凝神愣了一瞬，一瞥眼，“九斤小子，你……你给我说实话。你小子还真能看得出……这种鬼的印堂黑？”
三分疑惑，老古怪一问，我当下应了声，老古怪眉头儿一紧，“这……这邪门儿……还真邪到家了！”
“即便识人断鬼……没个十年二十年道行儿，也看不出这种鬼的蹊跷，你小子又不是阴阳眼，怎么……”老古怪撇嘴摇了摇脑袋，老树皮的脸……恍惚多了几分莫名的意思！
一晃，沈惊邪忽然来了句，“莫非……莫非是因为阴尸腐骨丹！“
“哦……阴尸腐骨丹？”老古怪一愣！
沈惊邪点头念道，“一丹形虚，二丹若鬼，莫不是毒效压制了身上阳火，阳气弱……则阴气盛，从而更易察觉鬼物！”
“啊……我身上的毒效还在，我怎么……我怎么没啥感觉啊！”我惊了一句，沈惊邪一摇头儿，“实不相瞒，九斤兄弟……你身上的毒丹之效，其实并未祛除……麻前辈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勉强压制下去，不然……你这……“
“行了……这事儿，咱就说到这吧！”老古怪脸色一变，忽然打断了沈惊邪的话儿，“阴尸腐骨丹我也服过不少，虽是降阳气……聚阴魅不假，但绝对到不了这程度！”
老古怪一撇眼色，”九斤儿……这事儿，咱就说到这了，但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以后就是刀把子架到了脖子上，你也再不能给我动那玩意了，再有下次……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小子……可就真完了！”
“人不人鬼不鬼……这……有那么严重？“我惊得一句，老古怪一撇眉头，”小子……想想鬼家客栈……你还记得那魅老头儿不？“
“魅老头儿……你说……“一句话，我一晃回想起了那个鬼店老板，魅老头儿……那身形如薄纸的身子，难道……
“聚阴炼鬼，早些年，那老东西……可是这条道上儿的行家，后来金盆洗手……虽然保了条老命，但那副身子骨……算是废了！”老古怪一撇嘴，“不过……也就是他，要是换个别人……别说身子，怕是魂儿都得弄没了，你小子可给我长点儿记性，阴尸腐骨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以后千万是不能服了！”
一晃，我赶紧应了句，阴尸腐骨丹之毒……一丹形虚，我是亲身体会过，不过……这二丹若鬼……我就不得而知了，刚才……沈惊邪几乎都要吐出口了，可不知为啥……老古怪一句话就打断了他！
心里揣着三分疑惑，这眼神儿一瞅，老古怪那一双刀子眼，恍然又盯上了小护士，我当下惊了句，“师父……你干啥，我不是说了吗，她没被种鬼……真的！”
“没被种鬼……哼，没被种鬼又如何！”老古怪一瞥眼眼色，“九斤……你知道为啥六层以下，八成种鬼……还留下两成吗……那就是为了留个……让咱们杀起来，畏手畏脚的人质！”
“杀了种鬼的人……为了保命，你可能不会手软，但杀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你敢说……你不手软！”老古怪一撇眼色，“真人也好，假鬼也罢，但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要你命的阴刀子？一手软，你小子……九成得着了人家的道儿！”
不错，老古怪说的不错，多少看不见的阴刀子……都是背后捅出来的，可话虽是如此……做，就真的得这么做吗？
“这姑娘……不能留！”老古怪嘴角一撇，一抹眼缝儿里……勾出三分厉色，一瞬……身形一晃，枯手爪子一手捏住了那姑娘的喉咙。
“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
“闭嘴……”
惊声一句，老古怪一抹眼神儿死瞪着那姑娘，一句话……那姑娘像是直接被吓傻了似的，木桩子似的愣在那……那两眼神儿……近乎呆滞！
”师父……住手！”我惊声一句，老古怪猛地愣了下，一手捏的喉咙丝毫未松，两眼珠子鹰鸮似的瞪着那姑娘，四目相视……那姑娘……眼神涣散，近乎了植物人！
“师父……住手，你住手……”我惊声一嗓子，可以说歇斯底里喊出破了喉咙，猛地一下……浑身一股子针扎似的疼，钻心刺骨，我嗷的一声哀吼！
当下，老古怪一撇脑袋望上我，“九斤……你别乱动，你小子不要命了！”
“不……住……住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师父，别的人我不管，也管不了……这姑娘……这姑娘真心没被种鬼，真的……真的，放她……放她一条生路，求……求你了！“
”你……“老古怪惊声一个字，眼珠子死瞪了我一眼，一撇眼神儿，老古怪望向那姑娘，鹰鸮的是眼珠子死死盯了一瞬……
老古怪望向我，“为……为啥，难道……难道就为了这丫头，像那个程丫头？”
“我……”我吐了一字，一句话憋进了嗓子眼，老古怪炯炯瞪着我，一撇嘴……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沉的笑，“哼……软肋，又是一节软肋，九斤小子……告诉你，迟早……你得被你的烂好心要了命，哼……今天……咱就见识见识！“
老古怪一撇那姑娘，那姑娘被那一抹眼神儿……早就给吓傻了眼，这一瞬，老古怪微微一摇头，“哎……走吧，走吧……能跑多远跑多远，能不能保住你一条命……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古怪一摆手，那姑娘木桩子似的愣在那，吓傻了……完完全全吓傻了，我扯嗓子一句，“快跑……快跑啊，姑娘……赶紧跑，再不跑……我也保不了你！”
一句话，那姑娘猛地一下激灵，瞬间……两行眼泪刷的流了满面，闷头向我磕了个头，对……这要命的节骨眼儿，这姑娘还不忘磕头致谢……一记磕头，那姑娘连滚带爬的起身往外面跑去，楼道里……砰砰两下倒地声，紧跟着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跑了……终于跑了，一晃，我像是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恍然落了下去！
”放她走……哼，走……她能走去哪，六层以下，皆是种鬼，就她……哼哼，出了这个门……照样也是死！“老古怪一笑，轻撇的一笑！
这一笑，我一颗心猛地又被揪了起来，种鬼……对了，六层以下皆是种鬼，她跑……她能跑去哪！
一瞬……心头乱成了一团乱麻，放她走……只是种不一样的死法罢了……
我喘了口气儿，或许……我真心想救的并不是她，是……是程曦，若不是她长得和程曦极像，我可能也不会……
愧疚……对程曦的愧疚，或许……这是找个替代的补偿吧！
”好了……没事了！“我吐了口气，”心意尽到了……没死在咱手里就好。至于跑不跑得了……听天由命吧！“
我撇嘴一笑，沈惊邪似有恍惚点了点头，老古怪嘴角，依旧是勾着那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不知为何……从这么笑里，我好像看出了一丝隐晦的东西……
我一眨眼，甩去念头，”好了……沈大哥，咱们说说……换皮的事儿吧，换皮……为何不换我自己！“
“因为……换完人皮之后，你……已经不是你了！”沈惊邪点头一句，一句话……我强稳定了心神，脑子一晃……我……不是我，他这话儿……什么意思！
“沈……沈大哥，我……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我……不是我，你是说……外貌，还是说……”
“他说的……不光是音容相貌，他说的……更是你陈九斤的身份！”老古怪沉声一句，一眼盯住了我，”这事儿……让我来告诉你！“
老古怪一点头，“九斤……你知道吗，这次……我来晚了，就是因为这事儿！”
“哦……”我惊得一愣，老古怪瞥了下嘴，“这事儿……半个月前，我就开始介入了！”
“半个月前，天雷盖顶……灭了阴阳鬼煞和一邪门玩意儿，这事儿……第二天一早，就从这传到了云南！”
“什么……“我惊得一愣，老古怪却是一笑，”小子……不得不说，你小子可是能耐啊，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就惊了半个江湖圈儿，一件事……就这一件事，你陈九斤的名字……已经在这阴阳道儿上的圈子里……传的响当当了！“
“我……我居然……”我瞪眼愣着，什么……这……这事儿.竟然已经传开了，我……
“哼……可是你知道吗？”老古怪眉头一撇，“九斤小子……这名声，你可是打响了，可你……也就此把你推到了风尖儿浪口啊！”
老古怪一眯眼缝，赤裸裸的一抹寒意，“大半个月前……我接到风声，知道你小子办了件长脸的事儿，可就此……我也察觉出不少要你命的人啊！”
“要我命的人……”我一愣，老古怪点了下头，“当初的鬼面人你知道吧，，，还有那一夜你折腾死的那个毒蛊高人……他们都是一伙人！”
“在云南……我也发觉了这么一伙人的踪迹，当初……在云南的……我一连跟踪了十三天，大概也摸出了几分底细，为首的……黑袍黑衣，一双血手……精通招鬼孕邪之术，还与他交过手……鬼邪之法极怪，身手也是极其不弱，虽然比起那鬼面人……差的不少，但也算的上一位难缠的角儿，跟老子交手……也是斗得旗鼓相当了！”
老古怪瞥了下嘴，“九斤……你知道吗，你小子这一闹腾，直接把你自己送到了刀口儿上！”
“陈家……百年之前，打出了名声，六十多年前，出了个陈元礼，这六十年后的今天……他们怕……再出了第二个陈元礼，你小子……可是列入了必杀之列！”
“行动代号……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