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黄月、雅布泥、库吉坦尔、雅布厄尔术、雅布里哲、雅布扎木等人围坐在一个火堆旁,众人吃着烤肉喝着奶酒。
酒足饭饱之后黄月起身对众人道:“大家有所不知,我们昨日杀的那些人在中原尤其是这江西一省都是树大根深,如今我们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快便会有官府介入。我们人多势众过于招摇,而且我的报仇之路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除了三位师傅和十几位射雕手留下陪我向南再走一趟之外,其余各位还请大家今晚便立即动身乔装打扮后返回漠北越快越好。”
雅布泥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立刻点了点头,马上便收拾行装了起来。众人收拾已毕当即拥抱告别毫无半点拖泥带水,黄月与雅布厄尔术等十八位射雕手各自骑着一匹快马分别众人后连夜往南马不停蹄的跑了过去。
一路上黄月与雅布格热族最顶尖的十八位射雕手急速赶路,这十八人与黄月亦师亦友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族同胞,彼此间早已是融洽无间。无论黄月何时动身、何时歇息均无半点只言片语,甚至这十八位射雕手连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过问,对黄月完全是马首是瞻。
而黄月一路上也是言语甚少但脑海中早已是翻江倒海,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看到师傅李苏云、挚友白鹤等人的身影。一股坚不可摧、坚刚不可夺的复仇意念在黄月心中迸发了出来,只有鬼狐门还有敖家人的鲜血才能浇灭这复仇的业火。
从飞沙渡到南昌府将近四百里,黄月一行人不到三日便赶到了。来到南昌府后,众人在南昌城外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只因敖家在南昌府一带可以说是声名远播,哪怕是有人不知府台老爷的名讳,也不会有人不知道敖锦敖员外的大名。黄月等人白日里在城内闲逛了两圈便找到了敖府所在的位置。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将敖府周围还有撤退的路线全都摸熟了之后,到了三更天时,众人走到了敖府大门前使劲的拍了拍门。
拍了许久,方才听到几声骂骂咧咧的声音跟着一对大红朱门缓缓的打开了,三个家丁横眉冷眼的站了出来。
见黄月等人面生,其中一个家丁喝斥道:“大晚上的,哪来的不长脑子的,干什么事?”
黄月微微使了两个眼色,一旁的两人挥起刀直接砍死了两个家丁。剩下的一人立刻吓傻在了当场。
“你们老爷敖锦的卧房在什么地方,带我去。”黄月说着一手提溜起那吓破胆的家丁往敖府内走了进去。
雅布厄尔术和雅布脖斤父子二人连同其他十个射雕手与黄月一同往敖府内走了进去。雅布里哲和雅布扎木两人则与剩下的四个射雕手埋伏在敖府大门外,随时准备射杀将要逃出来的人。
在那家丁的引路下黄月很快便绕过前院,来到敖府正堂、穿过正堂与两排厢房后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大宅子前。那家丁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前面的大宅道:“回好汉的话,我家老爷就睡在这里。”
黄月随手一扭当即折断了那家丁的脖子,跟着拔出长剑一剑砍断了门闩,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黄月推门进去后,屋内一个老者轻咳了两声跟着用责骂的口吻道:“大晚上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有什么事不知道等明天早上再说嘛,非得三更半夜的吵醒老爷我。”
只看一点火光闪烁,跟着一盏油灯亮了起来。黄月举着油灯走到了敖锦面前冷笑了一声:“敖老爷,好久不见了。”
敖锦揉了揉眼睛一看有人手持长剑闯了进来,不禁大惊失色道:“什么人!你是谁?”
黄月轻轻放下油灯坐了下来:“敖老爷,你我有一面之缘,但只怕我还记得敖老爷,敖老爷却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在下了。”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在下黄月!二十年前在敖家山庄,敖老爷曾召集三道宗、妙音宗和少林等江湖门派举行讨魔大会,彼时在下曾为三道宗一入门弟子,有幸曾在敖家山庄见过敖老爷一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很简单,血债血偿。我今天来就是找你讨债的。”
“大胆,你这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夜闯敖府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看着敖锦警觉而又恐惧的表情,黄月突然笑了起来,随后拿出一个布包摆到了桌上:“我可不是空口白牙与你废话,让你死的明白些。”
敖锦上前轻轻打开布包引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杆断了三截的长枪。白蜡杆、银枪头,正是敖飞厉的随身武器。敖锦只觉得脑袋一嗡跌坐在了椅子上。
“当年你敖家为了自家的走私买卖挑唆三道宗等武林门派与圣明教展开武林内斗,还借机引鬼狐门染指中原好除掉江湖上所有挡在你敖家面前的势力。只可惜事与愿违,三道宗等派与圣明教虽恶战数场却并没有同归于尽反而休战言好。你眼看奸计不成便假借通倭叛国的罪名栽赃陷害,使朝廷发兵血洗了整个江湖。有多少无辜的冤魂死在你敖家的手上,这比血债比山更高比海更深,你就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会有报应显在你敖家的身上嘛?”黄月说着镇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敖锦。
敖锦颤抖着用手指着黄月道:“你......我儿敖飞厉呢?”
黄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敖家父子自以为掌控大局、运筹帷幄,是打猎的猎手,但可曾想到如今却反成了猎物。”
“你究竟想怎么样?”
“为国为民、为江湖同道、为同门亲人铲除你敖家。”
“哼!我敖锦乃是朝廷尚书省亲命的五品员外,当今兵部侍郎乃我敖家族兄。灭你三道宗还有什么狗屁门派的官军便是我族兄的门生故吏,你敢动我敖家人一根手指头便要你九族连坐,统统问斩。”
看着敖锦愤怒的表情黄月突然笑了出来:“吾死且不惧,岂会畏你两句狂言。”
就在两人谈话间屋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火光声,还有许多人的奔走逃命声。外面的雅布厄尔术和雅布脖斤等人拿着火把到处引火点燃了每个屋子,凡是逃出来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拔刀砍死。有逃至前院想从大门逃走的也全都被埋伏在外的雅布里哲和雅布扎木等人一一射杀。
有些企图反抗的家丁仆人拿着木棍铁叉准备反击,可这些奴仆佣人那里是这些射雕手的对手。对于这十八个箭术早已出神入化的射雕手来说,慢吞吞的人比机灵乱窜的兔子还要容易射中。十八个人全是箭无虚发,而且箭箭命中要害。很快在雅布厄尔术和雅布里哲、雅布扎木等人里应外合的配合下,前后七进的诺达敖府仿佛成了这十八个射雕手比赛射箭的场地。
一时间哭喊声、呼救声传遍了敖府每个角落。因敖府离城内市井喧嚣之地不远,三更半夜突发的火光与动静很快便惹来了一群街市百姓的驻足围观。从外面望去敖府内大火冲天、惨叫连连,仿佛一副人间地狱的画面。
敖锦看到府上哀鸿遍野的景象,只得咬牙切齿道:“好!你杀了老夫吧!”
黄月背过身去留下了一句话:“我本可一刀杀了你不跟你废话,但我要让你明白这是你敖家自食恶果。”
过了片刻黄月推开门走了出来,雅布厄尔术等人见黄月出来后方才收弓入箭。一行人快步走出了敖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