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rì子,这一年的夏天,中国人终于送走了**,终于可以抛弃那不得不带着的口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呼吸,酣畅淋漓地呐喊了。
“隔离”这个过去只是停留在书面上的恐怖词语在过去的一年被所有中国人深刻体会了一次,身在大学校园的天子骄子们更是深有体会。zìyóu自在和无拘无束在轰轰烈烈的运动过后显得弥足珍贵。
炽热的阳光让空气都抖动起来,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让午后的校园显得更加清净。
S市F大学的zhōngyāng湖畔的垂柳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书摊上懒散地躺着几个人。他们都躺在塑料布上,脸上盖着F大学学报。
顶着如火的太阳,沿着湖畔大道跑过来两个小伙子。他们好像在跑。可是那打蔫的动作实在像是灌了铅一样。
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一个地摊前,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摊主。
“老三,起来。水来了。”说着,一扎纯净水碰的一声落在地上。
地上的摊主蹭的一下坐起来,他一把抓出一瓶,拧掉瓶盖亟不可待地灌了起来。
那个踢他的人笑吟吟的看着,边上那个狠狠地看了看他。
“老三,要不是老大非拽着我来,我可不会大中午跑出来。你说,你有完没完了,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自己看看,这里连个球毛都没有,你卖哪门子书?再说了,就是卖书也轮不到你呀,你丫的也不缺钱,老大,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他的埋怨被老大顺手一记脑后勺的巴掌打断。
“你才有病呢。老四。老三这是有追求。嘿嘿。”老大冲他眨眨眼。
“啊。明白,追求。。。可是人家也看不见呀。还是傻帽,正常人干不出来。”老三摸着被刮过的后脑勺。
摊主老三这时已经喝下了一瓶水。他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来,哥几个。喝水喽。”他把水一瓶瓶给边上几个练摊的扔过去。
“大哥,老四。谢了。二哥呢?怎么不见他,太不够意思了吧。”老三往四周寻找着。
“别怪他,太胖了,坐在那还汗流浃背呢。现在一直在用水擦身子呢。打11点到现在就没停。看着他我们俩都觉得热的不行。呆在他身边比在外面还燥的慌。”老大叹着气。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老三,这不是办法,再有几天就全都考完了。这会子不会有人闲得来买书,收了吧。”老大皱起了眉头。
老三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大哥,没戏。这都小一个学期了。每个周末都这样,马上就要放假了,让他坚持到底吧。他已经魔怔了,上个学期怎么样,舞会跟人家显摆,抱着吉他跑人家宿舍下面表白,结果不都是灰溜溜的,整个一个现眼的玩意。我们这个宿舍现在在人家系面前都成了笑话。他就是两个字“贱人””。老四边上跳着脚。
“沈乐豪。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抽你。”老三抓狂了。
“李晓白,我说错了吗?咱们系的安堇安大美女对你那样明显你都不理睬,那个苏晴根本不尿你,你还跟个大花痴一样,你丫的就是贱人。”躲在老大身后的沈乐豪继续叫板。
“老大,闪开。叫我揍他一顿。这小子这张破嘴就是欠修理。”李晓白青筋毕现。
“老三,你看看周围。”老大死死抓住老三的双手。
李晓白瞥了一眼四周,他恨恨地坐到了地上。
旁边几个练摊的兴高采烈地看着这边。
“小心,我回去收拾你。”李晓白瞪了沈乐豪一眼。
“老三。你们到底怎样了。你确实追那个苏晴一年多了,该有个结果了吧。”老大坐到他身边。
“唉。丢人呀。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她们宿舍的姐妹跟我好得不像话了,可是她无动于衷。这真邪了门了。老大,我是不是玉树临风?”李晓白先是沮丧,然后又鼓着胸脯摆起了Pose。
“对,而且家财万贯。骡马成群。丫鬟如云。。”旁边沈乐豪接口了。
“对嘛。。放你的屁,滚边上去。”李晓白从陶醉中醒过来。
老大范鹏毅乐的前仰后合。
三个人一起乐了一阵。
“算了,我看出来了。大学我是没指望了。明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看来我只有净身离开F大学了。可惜了这名校,我给她丢人呀。”李晓白叹了口气。
“唉,还有你这煤老板的名门”旁边沈乐豪也悠然叹了口气。
李晓白没辙了,他只有苦笑面对这个宿舍老弟。
“这有什么?我们不都是光棍吗?这样也好,无牵无挂地去闯社会,多轻松呀。”老大安慰这个受伤的公子。
“得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追上苏晴给我们宿舍增光,可是现在。。唉。”李晓白耷拉着脑袋。
“别叹气了,那么多人追你,你就不能别那么一根筋?我看安堇真的不错,我们的系花老往咱们宿舍跑,你能不能别那么傻。你到底怎么想的。”范朋毅像个引导者。
“老大。这他妈的真邪门了,我就是忍不住想苏晴,看见她我就觉得心疼。你说也怪了,安堇哪一点也不比苏晴差,可就是好像缺点什么。”李晓白好像拼命在想抓住点什么。
范鹏毅迷惘地转头看着沈乐豪。
“好像苏晴是有些和我们不一样。整天在外面忙,可是成绩还相当好。我听她们系的人说她自己还考过了注会,据说还给人做家政什么的。”沈乐豪像个包打听一样。
“放屁,那是家教。再他妈胡扯,我真的不客气了。”李晓白脸真的沉下来。
“三哥,我知道她做家教,可是据说她的家政也非常棒。可能是家政师一类的。你别生气,现在家政师可牛了,什么都得懂,你比如怎么摆酒,花的拜访方法,著名西餐的程序和做法等等。我不懂,可是我听说过。”沈乐豪很认真地解释着。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是吧,所以我没信心。我怎么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子,好像跟我们不是来自一个世界。她到底想干什么?”李晓白更沮丧了。
“别灰心,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以你的条件根本不用这样苦追一个女孩,可是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你这也算是青chūn无悔了。”范鹏毅拍了拍李晓白的肩头。
李晓白苦笑着咧了咧嘴。
“算了,我认了。把学校剩下的青chūn赔给她。虽然累,但也许是我以后回想起来的最美好的时光。”李晓白给自己打着气。
“老大,看看。这就是典型的贱人嘴脸。人生终有限,犯贱总无涯呀。”
笑声。打闹声又在湖畔响起。
炎热的空气随着夜晚的降临变得让人舒服了许多。
外滩上三三两两的聚集着饭后纳凉的市民。
一袭白sè连衣裙的苏晴漫不经心地沿着外滩散步,她是做完家教后直接走到这里的。这里是她最爱来的地方。
苏晴撑着护栏静静注视着被微风吹皱的水面和倾泻的月光在水面形成的鳞光闪闪的波纹,她的心却静不下来。
“nǎinǎi,我来这里两年了。我已经融入了这里,这里不再陌生。我也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了。我还要努力,努力让自己更有自信,我要让那个人后悔抛弃我,后悔他抛弃了一件珍宝。nǎinǎi,给我力量吧。让我不会被困难吓倒,不会被疲惫吓倒。nǎinǎi,我想你。可是我不能回去见你。等着我,健健康康地等着我。”她对着流动的水许愿,她盼着这江水流向大海,流向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