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飘香,这是石兰花盛开之地。
龙石兰,一个和石兰花融为一体的女子,此刻正伫立在百花丛中,花容月貌在百花映衬下更显出其无以伦比的惊艳。除了她之外,花丛中还站着一个老人,须发皆白,苍老的脸容上刻着一道坚毅,一袭白衣洗得很干净,飘逸若仙,气定神闲。
此时旭日初升,微风吹过,花香更浓。百花丛中,一老一少相对而立,相视默然,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神色庄重的向龙石兰问了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龙石兰闻言缓缓的反问了一句:“师傅,我不想跟你动手。”
“你跟我学武已经有一年之久,我从来没有考验过你,现在就用实战来验证你的实力吧!”老者,也就是聂魂一本正经的说,“你可尽情与我交手,不必有所保留,因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龙石兰道:“正所谓拳怕少壮,师傅如果要我全力以赴,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聂魂道:“你这丫头还真以为能赢得了我?我虽然耐力不足,可打闪电战还是宝刀未老,你要当心,我马上要攻过去了。”
“师傅,我还没准备好。”龙石兰是完全没有准备,她就不打算和聂魂开打,可她却非打不可,因为聂魂已经迎头攻了过来。
聂魂果真没有留情,一出招就是速度极快,开山碎石的“穿心腿”直踹龙石兰胸口。
龙石兰吃了一惊,匆忙间举手交叉在胸前挡下那一脚,不料小腹却捱了一脚。噗的一声响,龙石兰结实地吃了聂魂一脚,身体似瞬间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而出,直跌出花丛之外。在倒地之前,她凌空一个翻滚,双足稳稳落在屋后一片空地上。
聂魂如影随缘,飞身追去,紧贴着龙石兰,一连又踢出十数脚,脚出处,但见蓝光闪烁,宛如燃起的一团蓝色火焰,织成一张火网罩向龙石兰。
这便是追魂腿的绝技之一,叫“烈焰风暴”。
龙石兰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能抬腿相迎,以攻制攻。
“啵啵啵”一顿碰撞之声乱响,转眼间师徒二人对了数十脚,不分胜败。
聂魂占不到便宜,立即变招,来了一记“横扫千军”,凌空横踢出一脚,气势如山,正踢在龙石兰左边太阳穴上。
这一下飞踢刚猛利索,时机抓得恰到好处,威力非同小可!
龙石兰吃了这一脚,顿感一阵头昏目眩,眼冒金星,身体也是不由自主旋转飞出,噼啪一下倒在地上,一时间竟起不来了。
“你反应还是太慢。”聂魂不满的说,“你连我这老头子的速度都跟不上,这一年的功夫白练了吗?”
龙石兰咬着牙关支撑起身体,缓缓站直身子道:“师傅,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真的想要徒儿性命么?”
“拳脚无眼,别指望我会心软,我一早提醒过你了。”聂魂道,“你看好了,我接下来的攻势会更快,更猛,你若抗不住有什么闪失的话,也只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了。”
不待龙石兰有所表态,聂魂攻势又至。
这一次,速度空前加快,出脚似电,身如鬼魅,势如排山倒海,直压得龙石兰透不过气。
聂魂的追魂腿已经出神入化,抬腿出脚间直似虎啸龙吟,追魂摄魄,一连好几脚都击中了目标,结结实实的打在龙石兰身上,丝毫不留情面。
“我说过打闪电战我宝刀未老,你现在信是不信?别指望和我打持久战,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对手才是上上策!”聂魂说着又飞起一脚,将屡屡受创的龙石兰踹飞出去。
龙石兰再一次摔倒在地,伤势又加重了几分,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怎么,你难道就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吗?还是不屑于我交手?”聂魂话犹未了,人已高高跃起,长啸一声:“裂地脚!”话音方落,右腿疾抬,望下面的龙石兰直蹬而下。
这一招非常凶猛,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铸铁打的身体也能将其踩得粉碎!
龙石兰别无选择,危急关头,她只做了一个动作,出击!
她的确只踢出了一脚,从抬腿到出脚只是极短的一瞬间,可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却踢得恰到好处,不但踢中了聂魂胸口,也避开了那一记“裂地脚”。
猛对猛,快打快,龙石兰那一脚却是秒极,瞬间化解了危机,同时将聂魂踢飞,还以颜色。
聂魂捱了龙石兰一脚,倒在了地上,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分明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意,喜道:“刚才那一脚踢得太妙了,这才是我的好徒儿。”
“如果我刚才不那样做,可能就被你的裂地脚踩死了。”龙石兰说。
“可你并没有死,我知道你一定有能力化解我刚才那一击。”聂魂双目含笑,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
“万一我化解不了呢?”龙石兰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你就死定了。”聂魂坚定地说。
“师傅你真的忍心对我痛下杀手?”龙石兰有些难过。
“我追魂腿这一生就你一个徒弟,如果你如此不济,与其让你日后出去坏我名声,还不如杀了干净。”聂魂这样说。
“徒儿一直很努力,未敢疏懒,怎敢丢师傅的脸呢?”龙石兰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真心话,对吗?”
聂魂无声地笑笑,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通过了考验,我为有你这个徒弟感到骄傲,总算完成我的夙愿,此生无憾矣。”
“师傅你说什么呢?跟说遗言似的。”龙石兰说着,移开莲步向聂魂走去,一面还关切的问:“刚才那一脚我情急之下大力了些,但愿没伤到你老人家。”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聂魂说完,忽然以手抚胸,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龙石兰见状,登时吓得花容失色,忙箭步赶上,伸手将聂魂扶持住,又是紧张又是心痛,急道:“你都吐血了,还说没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下手那么重,我该死!”
“不……”聂魂举起手否认,“你做得很好,即使你没踢出那一脚,我大限将至,也活不了几天了,死对我这老头子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别乱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龙石兰急忙说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要珍惜生命,因为很多事还等着你们去做。”聂魂一字一字缓缓地说着,“你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将我传你的追魂腿用在正道上,莫要给为师抹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