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流大发神威,苏凰歌自然不可能真的待在风来客栈等他,她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太后娘娘”会发出这样一道口谕,还送出了令牌,定然是苏荇看穿了她的心思,要将这个功劳送到江流手中,她不知道自己对苏荇如此“善解人意”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弄明白,要她处理的事还有很多。【全文字阅读.】
邓世艾曾说过,江染的脑子比江南的九曲水路弯弯绕绕还要多,江流作为他的双胞弟弟脑子却比七尺剑锋还要直,说白了就是缺心眼,这种“直”让他不会和人玩心眼,却让他总能忽视一切浮华,直视要害,这种近乎天生的能力让邓世艾又爱又恨,经常调侃他乃是一嗅觉灵敏的小狼,总是能一眼发觉猎物的要害是哪里,然后,一击致命!
江流不明白为什么应家均可为将才的堂兄弟俩会因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反目成仇,更搞不懂他们的阴暗心理,却很善于抓住主要矛盾,打探一番后发现应老将军一死,应成枫作为他早夭弟弟之子,在白虎营的地位会一落千丈,遂命人严刑拷打应成林尚余的几个亲兵,那几个亲兵骨头很硬,一口咬定是应成枫下的手,江流不耐烦起来,看着天就要亮了,不知道小四会不会又做噩梦……
经过此事后,司缬更加确定了江流在太后娘娘心中地位,也更加坚决了自己誓死追随江流的决心,见状很是贴心的开口道。“都指挥使,不如您去休息,属下负责一定撬开这几个人的嘴”。
江流听明白了司缬的潜台词,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去,师父说过大丈夫为人处世当光明磊落,不可行那无耻小人的鬼蜮伎俩,可现在行鬼蜮伎俩的不是他……
江流很不负责任的走了,司缬立即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来人,带应成林”。
几个亲兵大声咒骂起来。司缬摸摸耳朵。“再牵匹公马来”。
应成林还未被剥官袍去官帽,所以都指挥使司的人也没虐待他,还很好心的找了白虎营的军医给他包扎了手伤,当然五花大绑那是必须的。
应成林一见自己的亲兵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顿时怒了。一叠声的叫着要见江流。司缬皮笑肉不笑,“应都统,我实话跟你说了。我们都指挥使光风霁月,不屑于使什么下作伎俩,我司缬可不是什么君子好人,您招了就罢,不招,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应成林更怒,“本将乃朝廷御封正四品武将,你是什么东西,敢动本将?叫江流过来!”
“我是什么东西不劳应都统操心,不过应都统是什么东西,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应成林在他诡异的目光中下意识后退两步,“你想干什么?”
司缬拍拍手,一名卫兵牵着打着响鼻的大马进来了,司缬的神色更加诡异,“小爷我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当母马的正四品武将,你们不是忠心耿耿死不开口吗?小爷我就是欣赏骨头硬的人,请你们看一场大戏”。
都是混军旅的粗人,听了这番露骨的话,哪还有不明白的,全都厉声喝骂起来,司缬一脚踹倒应成林,“再叫的大声点,小爷我就是喜欢烈性的”。
眼看一个卫兵撕碎了自己的裤子,另一个卫兵牵着黑色的大马靠近自己,应成林才明白司缬不是吓唬自己,战场上刀枪加身不变色的汉子彻底崩溃,虽然还是高声喝骂威胁,声音却微微颤抖起来,眼中也泛起恐惧的水光。
司缬轻嗤一声,“这就不行了?应成林,我司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道敬佩英雄豪杰,看在应老将军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第二天并不是例行早朝,但因出了白虎营之事,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中,热烈讨论起白虎营的未来。
在众人吵的一团糟时,江流踏着冬日暖阳缓缓走进大殿,身后是被司缬押着的应成林。
“臣见过太后、见过皇上,臣幸不辱命,已将杀害应将军罪魁绑回,请太后、皇上定夺”。
百官认识应成林的不少,一见皆是哗然,子弑父,千刀万剐都不够。
苏凰歌等群臣的议论声低下去后才开口问道,“江都指挥使可将罪魁如何弑父一一道来”。
江流面无表情将应成林如何杀害父亲又嫁祸应成枫之事仔细说了一遍,满殿哗然,毕竟刚刚只是猜测,如今却是证实,苏凰歌还是等群臣的议论声小了下去,方长长叹了口气,“应成林,你可认罪?”
应成林萎靡成一滩烂泥,干巴巴开口,“罪臣罪该万死”。
“你的确罪该万死,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
“此案交予大理寺审理,给哀家狠狠治罪,给天下不孝之人树一先例”。
“臣遵旨,必不负太后所望”。
一个宦官上前拖走应成林,苏凰歌缓了缓口气,“随江爱卿来的是哪位将军?”
司缬一挺胸脯,得意的朝自家老爷子扫了一眼,“臣司缬,为都指挥使司从四品指挥同知”。
“司缬——你是靖国侯府上的?”
靖国侯出列,“回太后,正是老臣孽子”。
“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四品指挥同知怎能说是孽子,靖国侯自谦了”。
靖国侯惶恐行礼,“太后娘娘过誉”。
“司指挥既随江爱卿上殿,想必此次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太后娘娘,臣心慕昭慧县主,请太后娘娘赐婚!”
靖国侯踹死他的心都有了,忙跪下请罪,苏凰歌却笑了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指挥何罪之有?来人,拟旨”。
司缬大喜跪下谢恩,未朝华默默鄙视,其实太后娘娘您是大大松了口气吧?
“平身,靖国侯也起来吧,年轻人就该这样,爱憎分明,靖国侯生了个好儿子啊!”
靖国侯连道不敢,司缬甩给他一个得瑟的眼神,靖国侯气的差点一巴掌拍上他的脸。
“至于江都指挥使——”苏凰歌笑了笑,“小舅舅说该如此赏赐才是?”
苏荇出列,“江都指挥使年方十五,已位列三品都指挥使高位,加官进爵恐为不妥,不如赐以金银美宅”。
“金银美宅——”苏凰歌轻嗤一声,“小舅舅不嫌简薄了些?”
苏荇微顿,“赏罚不明,民则生怨,江都指挥使此次立下大功,倒是臣思虑不周,请太后娘娘明示”。
“抚远将军以为如何?”
未朝华,“……“
为毛他又躺着中枪了?
“所谓英雄出年少,江都指挥使虽年轻,但武功谋略不在臣之下,如今白虎营群龙无首,不如请江都指挥使前去总领全局“。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江沅率先出列劝谏,“臣弟年幼,难堪大任,请太后三思”。
几个大臣跟着劝谏,苏凰歌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江都指挥使之能如何,抚远将军不清楚,倒是你们这些耍嘴皮子的文人知道了?我大凤名将强兵无数,为何诸侯生变,乱民不惧?为何抚远将军会在外蹉跎十三年光阴?还不是你们这些人在后面拖后腿?一个个义正言辞,给你们十万凤羽军,你们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剿灭山西五千狼盗?”
苏凰歌一贯是温柔端庄的,偶尔脱线也是戏谑搞笑的,从未像今天般大发雷霆,看来是触到太后娘娘的逆鳞了,群臣哪还敢吭声,全部跪下请罪,小皇帝也吓着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生怕苏凰歌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江流一见满大殿和大殿外站着的人都跪了下去,貌似起因还是自己,正在发愣间,司缬拖着他要跪,口中大呼,“太后娘娘息怒!”
苏凰歌更怒,“江流你给我起来,谁准你跪了?”
群臣心中更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苏荇跪了,太后娘娘都没说什么,那江流,竟是跪都不舍得让他跪么?难道说大凤朝的风向又要变了?
江流下意识站了起来,苏凰歌犹自恨恨道,“从今日起,废除军中设宦官监军一制,凡我凤氏子孙永不得违背,否则视为不孝,必有天谴!”
群臣都是一惊,然后一呆,随即就是狂喜,先帝重用严家兄弟,宦官四处肆掠,不管是文官武官都对骑在他们头上的宦官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今天虽然起因不大对劲,但废除宦官监军一制是好事,结果是好的,原因神马的那都是浮云了,刚刚还被训的满脸燥红的百官个个高兴的像是找到了亲妈,齐声山呼,“太后娘娘圣明!”
当然,经此事后,百官也开始重新审视一直以江沅之弟出现的江流,如果太后娘娘能为他废除宦官监军之制,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想到这,所有人的心里都烧上了一把火,看向孤零零立于大殿中央颇有鹤立鸡群之姿的江流目光中也是火热一片,唯有江沅暗自警惕,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凰歌甩袖离去,群臣再度高呼,“恭送太后娘娘!”
小皇帝咳了咳,“诸位卿家平身,回去好生想想如何嘉奖江都指挥使,务必要母后满意才是,退朝”。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高呼,皇帝陛下离去,众臣也活跃起来,纷纷靠近江家兄弟,江流却大踏步走到未朝华面前冷冷问道,“抚远将军此是何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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