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夏夫人得到下人禀告说夏蝶衣从将军府回来后神色就不对,将自己关在房间关了一个下午,晚上也不肯吃饭,夏夫人一惊,忙坐上油壁香车一路赶往女儿的闺房。【全文字阅读.】
夏蝶衣正对着蜡烛发呆,见母亲来了勉强笑了笑,“娘,我没事”。
夏夫人握住夏蝶衣的双手,长长一叹,“傻孩子,有什么事是不能跟娘说的?自从那个江二公子离京,娘这心就一直提着,蝶衣,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事,娘也没法活了”。
夏蝶衣忍不住扑进夏夫人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在夏夫人温柔的抚慰下半晌才慢慢止住了抽泣,哽咽着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夏夫人听的云里雾里,“我的儿,那个舒文瑜无礼,你哭成这样做什么,还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一下午?”
夏蝶衣越发哽咽难言,“娘,您不知道,当年——当年爹说江二哥不是良配,便是想将女儿许配给那舒侍讲”。
夏夫人一怔,随即愤然,“你爹是老糊涂了,这样的登徒子,他也能瞧中?”
“娘,那舒侍讲虽然无礼,女儿看他却不像是轻浮之人,女儿只是,有些羞愧——当年爹看不中江二哥,江二哥央了朱衣侯去跟太后娘娘请旨赐婚,爹一急当晚就去找舒侍讲提出结亲之事,舒侍讲原本是答应的,第二天又反悔了,爹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原来是——江二哥,在舒侍讲面前说,”夏蝶衣说到这死死咬住了下唇,“说女儿,与他有,私情——”
夏夫人拍案而起,“那个混账!”
夏蝶衣美丽的大眼睛中蒙上一层水雾,“娘,当时爹也是说,那个混账。问女儿这般人品的人如何能嫁。娘,女儿也知道爹说的对,可,可是——”
夏夫人心疼将女儿搂进怀里。“我的儿。难为你了。你明白就好,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万,一个江染。不必放在心上”。
夏蝶衣尽情在母亲怀里流着眼泪,“娘,我明白,只是我有时候忍不住要想江二哥也是在意我,怕爹将我嫁给别人,才会口不择言污我闺誉,娘,他要回来了,爹说的对,看人要看他做的事,不能看他说的话,女儿就等着看他做的事,如果他再让女儿失望,女儿就听从爹娘的安排乖乖嫁人……”
夏夫人又是一阵心疼,紧了紧手臂,柔声安慰……
抚远将军府,苏云湘得到禀告说夏蝶衣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情知有异,面对舒文瑜旁敲侧击打听夏蝶衣是谁就不肯实话实说,只拿话搪塞打趣他,舒文瑜急的挠心挠肝却也无计可施。
不几日,苏凰歌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左右丞相和六部之首探讨黄河水患之事,不同的是,时隔三年,来仪宫议事,小皇帝也有了一席之地。
商谈完正事,苏凰歌美美洗了个澡吃饱了肚子,不顾已然入夜召舒文瑜入宫讲书,唔,其实真的不怪大家会想歪,太后娘娘您要听书,能不能选个正常点的时间?
舒文瑜对这种召见已经很淡定了,带上一本奇物志进了宫,苏凰歌涉猎广泛,有一段时间还曾要求过他读医书,不过最喜欢的却还是各地的奇闻异事。
舒文瑜的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润泽柔和,最是适宜当安眠曲听,所以苏凰歌很喜欢在晚上召他来读书,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想把他留在宫中,一睡不着就叫过来读上一段,保证比什么安神香都管用,可今晚——
在舒文瑜暂停的间隙,苏凰歌开口了,“哥哥,似有烦心之事?”
舒文瑜呆住,还没摸上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三年来,苏凰歌从来都是安静躺在屏风后的软榻上,从来没开过口,偶有什么要求也都是通过侍女传话,可现在,她不但开口问他有什么烦心事,还叫他哥哥——
等等,他刚刚是幻听,是幻听吧!想通了这一点,舒文瑜又装作淡定的去拿茶杯。
“哥哥?”
茶杯倏然落地,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舒文瑜手足无措看向屏风,屏风后依旧只隐隐绰绰可见一个半躺的身影。
“怎么?哥哥不愿同我说?”
“不是不是——”舒文瑜受了惊般连连后退,“不是!”
苏凰歌无声吐了口气,“来人,给舒侍讲上茶”。
上茶的是十一,这几年苏凰歌越发不喜人近身伺候,里里外外也就十一、十二和玄九、抹茶四人。
冷冰冰的十一同学很有清新宁神的疗效,舒文瑜稍稍镇定了些,接过茶杯捧在手心,“多谢太后娘娘悬念,臣并无烦心事”。
苏凰歌轻轻一笑,“哥哥,只此一次噢,下次我不会再问了”。
舒文瑜脱口道,“那个姑娘——”又猛然发觉不对劲,忙咬住舌头。
“原来哥哥是想要成亲了,是哪家的千金,我明日就下旨赐婚”。
舒文瑜定了定神,将那日的偶遇简单说了一遍,又说了苏云湘不肯明示,苏凰歌又笑了,“我还当什么事劳哥哥如此伤神,连声音也不如以前动听,原来就这么一件小事,哥哥还记不记得遇见那姑娘具体是什么日子?”
这个舒文瑜自然记得清楚,“是三月初八”。
“十一,去查查那日去抚远将军府的女子”。
十一应声出去了,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兄妹二人,气氛一时古怪起来,舒文瑜只觉自己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哥哥想说什么?”
满殿的古怪气氛打破,舒文瑜嗓子眼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娘给你起的名字叫舒文瑾”。
苏凰歌默了默,淡淡开口,“怀瑾握瑜,很好听的名字”。
舒文瑜试探开口,“娘还说等你出生,大名叫舒文瑾,小名就叫安安,平安安宁一生——”
屏风后是久久的沉默,久到舒文瑜惶恐不安几乎想跪地请罪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绕过屏风,“哥哥——”
舒文瑜怔怔看着苏凰歌酷似母亲的脸,温润的双眸中水光开始敛聚,这是他的妹妹,是他原该叫舒文瑾现在却叫苏凰歌的妹妹,是他原该养在深闺不识愁现在却肩挑大凤基业的妹妹……
苏凰歌的目光定定落在舒文瑜修长白皙的双手上,记得他嗓音的温柔,也记得这双手曾隔着母亲的肚子欢喜的摸着她的头,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妹妹,可她却不敢相信他,冷冷看了他三年才敢与他相认——
江流离京三年,都指挥使之位苏凰歌一直帮他保留着,只命肖安然暂代都指挥使之职,所以江流回了京还是继续当他的都指挥使,而江都指挥使回京拜见过皇帝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看望兄嫂侄子,而是一径去了靖国侯府,如此这般说了一番,靖国侯听了很为难,但一看江流那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脸,还是应了下来。
靖国侯爷一双老眼看的清楚,这事成与不成,江流做不了主,他与江陵也做不了主,关键还是要看来仪宫中的太后娘娘,如果太后娘娘同意了,他靖国侯府自然是好处多多,如果太后娘娘不同意,好吧,得罪太后娘娘总比得罪**少年好啊!
这不,一见太后娘娘回京了,老谋深算的靖国侯便派靖国侯世子携凤菲长公主造访江府,江陵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热情的接待了世子夫妇,一番寒暄后,江陵带着世子去前院喝茶,李氏则陪同长公主殿下去后院赏花。
李氏成婚多年,该学的社交手腕也都学的差不多了,也不打听长公主殿下的来意,只天南地北的扯着花草孩子,果然长公主殿下拐弯抹角的说出了来意,原来是专程上门来给江流同学做媒的。
李氏一听女方乃是靖国侯府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就有些不愿,但也没有拂了长公主的面子,只说此事自己做不了主,要和夫君小叔商量,长公主自然连声说着当是如此,一时宾主尽欢。
世子夫妇走后,李氏将凤菲提亲的事说了一遍,江陵考虑的方向却明显不一样,当年我们的江右相忧心忡忡,生怕江小四同学蓝颜祸水将自家小弟引上不归路,这几年江小四同学虽销声匿迹了,但江流在边关多年身边连个俊俏点的丫鬟都没有,这不得不让我们江大哥婶婶的思考自家小弟的取向问题,本来这次江流回来,他就是要提成亲的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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