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目光微闪,推门而出,朗声笑道,“既然阁下愿意交江某这个朋友,还请阁下现身一见”。【最新章节阅读.】
七号包间门前的小厮高声答道,“客人说生意就是生意,他也高攀不起江家,江二公子既然铁了心要这幅画,拿银子就是”。
江染挑眉,“这么想要这幅画,又不敢现身见人,莫不成七号的朋友正是仰慕我那三弟的西楚天女?”
“客人说,莫不是江二公子拿不出银子,在这虚晃一枪找回颜面?”
“天女殿下既然是不愿意见江某的,但想必很乐意见江某三弟,三弟,不如你代我拜访一下西楚天女殿下?”
江流凌空一掌扫开了斜对面十六号包间紧闭的门,江染笑道,“天女殿下难道真的要三弟亲自上门请?”
胖老板急的满头大汗,“两位爷,这不合规矩!还请两位爷手下留情!”
江染挑眉,“看来天女殿下是不愿给三弟面子了,三弟,怎么办?”
江流冷喝一声,“来人!”
博采斋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司缬招牌的皮笑肉不笑出现,“爷耳朵不好,刚刚是不是有人连我们都指挥使的面子都不给?”
胖老板反而恢复了冷静,冷笑道,“我博采斋打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遵纪守法,朱衣侯面子比天大,这长安也还有皇上和太后娘娘在,也还有王法在!”
“王法?好,爷就跟你好好说说王法!”司缬拎出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扔到胖老板面前。“这是你的人不错吧?”
胖老板怒,“他犯了什么法?要劳军爷教训?”
“法么,他倒是没犯——”司缬笑的欠揍至极,“西楚的奸细到我长安来不缩着头做乌龟,难道还敢犯法不成?”
司缬这话一出,私语声四起,胖老板厉声喝道,“都指挥使司不去维护长安安定,倒是学会血口喷人了?”
司缬一脚踹了过去,“喊饶命!”
那仆从咬着牙不吭声。胖老板厉声喝道。“他是个哑巴,军爷逼他说话想干什么?”
司缬又是一脚踹过去,“再不吭声,小爷我可不会客气!”
司缬说着抽出到作势往那人裆下砍去。那人凄厉大喊。却是一口极纯正的西楚话。顿时嘘声四起,胖老板见状忙改口道,“这人是都指挥使司买通来构陷我博采斋的!”
司缬还要再说。江流霸气开口,“带回去审!”
胖老板高声喝骂起来,司缬一掌劈晕了他,“娘的,吵死了!”
都指挥使司卫兵有条不紊将博采斋所有管事伙计一一绑了出来,喊冤哭求声响成一片,司缬一抱拳,“今儿都指挥使司扫了各位爷的兴致,实在对不住了,各位爷请先行一步,都指挥使司还有公务要办”。
江染唯恐天下不乱道,“那就请天女殿下先行!”
云端死死握着拳,指甲戳的掌心鲜血淋漓,她一定会杀了这个人,一定!
江染这一嗓子喊出来,其他要走的客人都按兵不动等着看热闹,苏荇缓缓踱出包间,笑吟吟开口,“七号的客人却是苏某的一个故交,向来不喜见外人,江二公子又何必咄咄逼人?”
苏少傅大人的面子,整个大凤除了苏凰歌,没人敢不给,江染回头看了看包间内的苏凰歌,苏凰歌冷然一笑,江染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苏少傅果然交友满天下,如果江某没记错的话,天女殿下也是少傅大人的故交,只是却没听说过天女殿下有不见外人的癖好”。
江染那一眼已足够苏荇明白他的乖乖外甥女在里面坐镇指挥,表情微微一滞,不紧不慢走近,“这大凤倒还没有人敢在苏某人面前如此放肆,便是之前的严助、严述遇到苏某人也得低头行礼称一声少傅,江二公子,到底是借了谁的势?”
江染早把苏凰歌埋怨了个半死,可上了贼船也得硬着头皮上了,“江某才学不堪,还请苏少傅指教江某哪里无礼了?”
“江二公子,本侯再问你一次,这个面子,你是给还是不给?”
苏荇的笑容温雅出尘,江染却只觉后背发寒,再次看向苏凰歌,苏凰歌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江流忙狗腿的跑进来扶着她往外走。
“苏少傅这话,本夫人倒是听不懂了,二伯不过是请天女殿下现身相见,倒成了不给苏少傅面子了?那本夫人倒是要请问,苏少傅您与天女殿下又有什么干系?”
苏荇脸一白,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苏凰歌冷笑,“这大凤没人敢在苏少傅面前放肆,我江家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天女殿下觊觎我夫君多年,今日更是仗西楚之财与我争夺夫君画像,我只是个量狭妇人,今日就是要让大家都瞧瞧她脱了那层天女羽衣还怎么清高出尘!苏少傅与我江家素无来往,我不敢祈求苏少傅声援,却不知为何苏少傅却要回护起一个西楚人来?”
苏荇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幽黒凉寒,倒映不出他半丝影子,苏荇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可——
“苏某说了,七号里乃是苏某一个故交,不是什么西楚天女,江夫人这是不相信苏某的话,还是质疑苏某的品行?”
苏凰歌冷笑,“苏少傅的品行,自然无人敢质疑,只希望以后也不会有人质疑才好”。
苏凰歌甩袖离去,江流不满的看了苏荇一眼,跟了上去,苏荇这才露出几分疲态来,未朝华缓缓走了出来,笑道,“藻青,看来你那故交倒是很多人仰慕啊,这不,都等着瞻仰其风采呢!”
未大将军发话,博采斋的客人片刻走了个干干净净,但江流和都指挥使司的人却还是在的,未朝华挑眉,“要不要我跟那个愣子打个招呼,让都指挥使司的卫兵稍稍露出点破绽来好让你的心上人脱身?”
苏荇疲惫摆手,未朝华朝下面喊了一声,“朱衣侯,苏少傅有请”。
对于苏少傅大人,我们的江流同学始终存着一分恭敬之心,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是那个保护着暖暖安然长大的人,也是暖暖最亲的亲人,遂乖乖上了二楼,未朝华简要说了两句。
江流后知后觉的看向苏荇,“那个孩子真是你的?你喜欢云五?”
苏荇眼神都没动一下,未朝华挑眉,“不妥?”
江流诚恳开口,“的确不妥,云五仰慕的是我,苏少傅,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再换个人给你生孩子,不然总觉得别扭”。
苏荇,“……”
为什么这个二货每次开口,他都有揍人的冲动?
未朝华,“……”
果然江流同学还是乖乖留在画里擦弓比较顺眼一点!
那幅画最终自然是落到了太后娘娘手中,又被太后娘娘随手赏给了朱衣侯夫人,从此在醉红妆安家落户。
另一方面,苏荇竟然一纸奏折将江陵送到了风口浪尖,苏荇弹劾的理由很简单,私德不修,纵容内眷欺压良民,当然鉴于江右相的内眷是李氏,也就等于将李老太傅弹劾上了,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少傅办事自然妥妥的,强有力的证据下,江陵只好出列请罪,苏荇一针见血,“私德不修何以为官?江右相得皇上、太后青眼当为天下人之典范,如今却如此行事,岂不叫皇上、太后失望,叫天下人心寒?”
江陵咬牙大叩,摘下了官帽,“臣有罪,请辞去右相之位,请皇上、太后成全!”
江陵同学可谓是苏凰歌心腹中的心腹,小皇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沉吟开口,“母后以为如何?”
这样的大事,苏凰歌自然是出现了,闻言不冷不热开口,“诸卿以为如何?”
朝臣顿时吵开了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苏凰歌淡淡开口,“谢卿以为如何?”
“江右相确乎有过,过在未能明妻子以大义,然些许小过,不足以重罚——”
苏荇出列,“太后,为官之本在于德,丞相更为百官之首,无德何以立身?”
“说的好,为官之本在于德——”
苏凰歌将“德”字咬的极重,其余人只当是太后娘娘又要偏心自家舅舅了,苏荇却知道她这是在讥讽自己,眸中晦涩一闪而过,面上却还是一派温文尔雅。
“江右相身为宰辅肱骨之臣,无法自清,难以为相,哀家实心痛之,贬为青州知府,望卿于青州苦寒之地善思自身,有过则改,期盼卿回长安那一日不会再让哀家失望”。
“臣谢太后娘娘恩典!”
“卿且回列,祭祀郎中江染何在?”
江染心头一跳,快步走入大殿之中,“臣在”。
苏凰歌缓了缓语气,“哀家记得卿乃是朱衣侯同胞兄弟?”
“回娘娘,是”。
“卿果真与朱衣侯生的一般模样么?”
“三弟习武,个头比臣足足高了半尺,面容却是极相似的”。
苏凰歌笑了起来,“与朱衣侯比肩,想必卿也是个美男子了”。
江染从未领教过苏凰歌的无厘头,这番无厘头的对话让他越发心惊,掌心全是冷汗,“太后娘娘见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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