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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浮山 第二十五章 方位之惑(1 / 1)

眼前的阁楼拔地倚天,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鹰隼,阁楼正面,作为支撑的廊柱足足有十六根之多。

每一根立柱恐怕至少需要两人合抱,中间粗直,上下收杀,是典型的梭柱,柱身通体秋香色,在发光矿石浓郁的光晕下呈现出一种雍容的金黄。

磉盘高约半米,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鸟兽纹饰,肚上有一圈浅纹,以浅纹分隔,上下异色,看样子当年这山腹底下的湖水似乎还不浅,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片湖水彻底的冰封起来。

立柱后方,半米之遥,立着一排各具姿态的神兽石雕,从形态上看,有点像是狻猊。我粗略的数了一下,估计有四五十头,甚至更多,如果算上两侧游廊,数目恐怕不下上百。

阁楼正上方悬着一块硕大的红底儿金漆牌匾,以卷草、方胜纹做底,匾心有“玉印”两个大字,笔法雄浑张扬,气势汹涌,隐含超脱之意。

落款是“十二月”三个描金阳文,也不知道具体指的是落笔的人,还是挂匾的日子,整块大匾和着磅礴的楼阁,尽显一派巍然。

“这两个字很可能是洞真手书。”张瞎子静静的看着头顶的牌匾,似乎在向我们解释:“落笔狂放,但撇捺之间似乎还藏着一丝忿意。

十、二、月,指的并不是楼阁落成的时候,这三个字,合起来恰恰就是,青金观的青字。

虽然离开邾地之后,洞真再也没有踏入青金观山门一步,但自始至终,他真正仍旧是青金观门下。”

“洞真当时还是个道童吧?”我不禁有些怀疑张瞎子的说法,虽然我不太懂书法,但也一眼就看出来,牌匾上“玉印”两个大字隐含的意韵,若非大家,几乎不可能书写。

张瞎子点了点头:“古时修道,抄经录法从小就要熟练掌握,能写出这样的字,丝毫不奇怪。”

张瞎子说着,迈步向前,我又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心里感叹了一下,跟着他的脚步从前面的立柱穿了过去。

等我们真正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整座阁楼完全是木结构建造,视线所及之处,既不见铁钉辅助,也全无粘合印痕,似乎所有的连接都以榫卯结构来完成。

由于那些发光矿石全都嵌在外面,走进大殿的瞬间,视线反而黯淡了许多,一种恍如隔世的念头猛地涌了上来,待眼睛适应了这种混混沌沌的光线之后,再去看,又觉得肃穆了许多。

大殿里一片空荡,正中央是一个圆形图案,以圆形图案为中心,八条细长的凹槽以米字形向外辐射,整幅图案估计有十多平米大小。

图案中央的圆形,大小如同水缸,里面是与地面齐平的冰层,下面已经冻实了,一些像是金针菇一样的白色气泡拥挤着凝结其中,气泡下面黑沉沉的,不知道深度究竟有多少。

以圆形为中心辐射出去的凹槽,宽约两指,深度不到一个指节,笔直的向外围延伸,凹槽尽头各有一只铜鹤。

这些铜鹤分踞八方,鹤嘴朝向各有不同,全都是引颈高歌的姿态,只有头顶还残留一些暗黄的铜色,其他部分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发黑发绿。

除了这八只姿态不一的铜鹤之外,大殿里面再无其他摆设,我们绕着殿内兜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能够拆卸的物件儿,索性便沿着楼梯迂回到了楼上。

上了二楼,发现这里跟下面的大殿一样,简直就是寒冬腊月的马蜂窝,一片空洞,除了被我们的脚步震荡起来的灰尘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豹子有些迟疑的问道:“这又是什么路数,花这么大人力物力在这下面修这么一幢楼,里面却不摆东西。”

张瞎子面色平静的转到了楼梯旁,抬脚迈了上去:“玉印”阁的祭祀性可能大于实用性,。

外面那些发光的石头应该对铜镜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石头镶嵌的方位和数量都非常讲究,隐约组合成了一个阵势,这座阁楼最大的作用,恐怕就是为了将铜镜隐藏起来。”

豹子点了点头答道:“这些石头能够发光,肯定有一定的辐

射,你们说会不会是古人利用这种石头释放出来的能量,构建了一层结界,然后无限制的抽取铜镜的力量来使用。”

“我在想,铜镜自身会不会就蕴含着大量的射线,就像是宇宙射线一样。”孙柏万探着头朝上望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张瞎子:“那面镜子或许是高级智慧打造出来的一种强化设备,能够对碳基生物进行多次的提升和改造,童厚才能够变年轻,就是证据。”

“未可知。”张瞎子的声音从上面悠悠的飘了下来:“对于铜镜的作用我们现在也只有一些猜测,并没有人亲眼见过……或许,我经历过,但……我无法解释。”

说话之间,我们全都上到了第三层,和所有人的猜测一样,第三层也是空空如也,只不过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三层以上仍有楼梯向上迂回。

等我们沿着落满灰尘的楼梯逐级而上,最终站在顶层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座阁楼是“明三暗七”的建造格式。

里面的楼层远不止我们在外面看到的三层,而是足足有七层之高,看着远处如龙脊一样的游廊,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滕王阁。

但眼前的阁楼却逊色了很多,每一层都是空空荡荡的,地面甚至没有任何物件存在过的痕迹。

似乎就像张瞎子所说的一样,这座楼阁的祭祀性大于实用性,但这种过于空寂的风格着实让人费解。

“现在该怎么办?”孙柏万探头朝外面的副阁看了看,耷拉着脸,小声说道:“这里面怎么会没有东西呢?”

豹子在他肩头拍了拍:“走吧,咱们先下去,或许副阁里面能找到合适的东西,如果都没有,咱就把楼梯还有两边长廊的栏杆拆了,总不能让秦雪跟童厚才一样。”

我冲着他们两个点了点头,跟张瞎子一左一右,又溜着墙走了一圈儿,见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这才重新回到楼梯口,逐级绕了下去。

返回的途中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脚下的楼梯踩上去非常扎实,偶尔有一些细微的异响,也在独特的榫卯结构下快速消散于无形之中。

从二楼往下走的时候,张瞎子忽然拉了我一下,低着头淡淡的说道:“陈青,你看,下面的铜鹤。”

我见他面色有异,就知道他肯定在下面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赶忙凝神朝着大殿当中望了过去。

八只铜鹤安然的立在凹槽尽头,全无异常,鹤身隐于昏暗,鹤头的金黄泛着一团淡淡的辉光。

我看了一会见那些铜鹤丝毫没有变化,就想回过头问一问张瞎子,不过转念一想,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提这些铜鹤,便再次把目光落了回去。

这一看,我隐约看出了一些东西,虽然这些铜鹤全都保持着引颈高歌的姿态,但是震、离、兑、坎、巽、坤、乾、艮八个方位的鹤嘴朝向,却各有不同,其中坎、巽两位,也就是东南和正北方向的铜鹤更是各自有一些细微的偏离。

似乎见我看出了端倪,张瞎子往下走了一步,站在我身旁,指着大殿中央的图案说道:“那些铜鹤应该是代表了八个方位,但指向全都有问题。”

孙柏万快步跑下楼梯,走到一尊铜鹤旁边,仰头看了一会,然后又跑到大殿中央的圆形附近,跪在地上,单手撑着地,把神火抵在冰面上:“下面像是直接通到湖底,太黑了看不清楚,里面有裂痕,不知道能不能从外面打碎。”

豹子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半蹲在地上倒转匕首在冰上砸了几下,金属与冰面撞击之下发出几声沉闷的“咔嚓”声。

看着冰面上几个浅浅的白印子,豹子轻轻摇了摇头:“除非咱们有工具,否则想要破冰恐怕不可能。”

张瞎子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穿过我们走到旁边的铜鹤身旁,脚下来回的丈量了几步,随后抓着铜鹤展开的羽翼缓缓的转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哧哧”的声响,高大的铜鹤竟被他转了一个朝向,我这才发现这一尊铜鹤的嘴边竟然还叼着半条铜鱼,铜鱼的大半个身子全都现在铜鹤嘴里,只露出来小半个鱼头。

看到

张瞎子的做法,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些铜鹤的站位都是假的,真正的方位是鹤嘴所指的方向。

刚才我就看到了藏在鹤嘴里面那半条铜鱼,只不过由于“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定势思维,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随着张瞎子的转动,冰层下面隐约传来“嚓”的一声细响,张瞎子抚摸着身旁的铜鹤,低声说道:“这些铜鹤的站位是假的,真正代表方位的是鹤嘴的指向,我不敢确定其他几尊铜鹤的指向,这一尊口中衔鱼,我或有三成把握,只能尝试来动一动它。”

孙柏万缓缓的走到一尊铜鹤旁,有些迟疑的问道:“要是刚才你的尝试不对,或者说有陷阱,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瞎子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到另一尊铜鹤前面,双手按在铜鹤的尾巴上小心的推了起来。

看着被张瞎子转过方向的铜鹤,我隐约猜出了一个大概,问题的关键应该是藏在铜鹤口中的半条鱼。

鱼,往往是水的一种象征,震、离、兑、坎、巽、坤、乾、艮当中,“坎”代表水,这尊铜鹤位立西南,鹤嘴却指向震位,在风水中震位代表东方位,是万物开始跃动的方位,是一切事物开始的地方,也是阳气发出的地方。

张瞎子把这尊衔鱼铜鹤转了半圈,鹤嘴朝向了位于坎位的铜鹤,然后又把最南端的铜鹤也转了半圈,鹤嘴朝向了位于巽位的铜鹤。

虽然明白了一个大概,但是我却看不出这八个方向准确的位置,所以一时间也不敢随意帮手,只得跟豹子、孙柏万三个人站在一旁看着张瞎子一个人来回的忙碌。

等到他一连转完四尊铜鹤之后,我也终于从懵懂中看出了一个梗概,挑了一尊离我最近的铜鹤,给张瞎子打了一个手势。

见他点头确认,我便毫不犹豫的推着铜鹤转了起来,铜鹤脚下是一座雕着云雾的青铜底座,下面似乎暗藏机簧,随着铜鹤的转动,脚下隐隐传来一阵嗒嗒的声响。

转完七尊铜鹤,我站在一旁看了一下,因为铜鹤的站位与鹤嘴的朝向各不相同,而鹤嘴又是以原本铜鹤的站位作为参考,猛然看去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此时的方向,原本位于西南面向正东的铜鹤,鹤嘴朝向坎位,原本位于正西面向正北的铜鹤,鹤嘴朝向坤位。

原本位于西北面向西南的铜鹤,鹤嘴朝向艮位,原本位于正北面向正南的铜鹤,鹤嘴朝向震位。

原本位于东北面向西北的铜鹤,鹤嘴朝向离位,原本位于正东面向东北的铜鹤,鹤嘴朝向巽位。

原本位于东南面向正西的铜鹤,鹤嘴朝向乾位,只剩下位于正南的铜鹤依然是面向东南方向,只要把鹤嘴转动到兑位,所有的方位就完成了。

随着我们的转动,大殿正中央的圆形图案里面的冰层不断有裂纹出现,冰层当中的金针菇气泡被逐层绞断。

等到七尊铜鹤转完,冰层里面已经满是深浅不一的裂纹,只不过依然无法撼动分毫,我跟张瞎子对视了一眼,同时把手按在了最后的一尊铜鹤上,豹子和孙柏万则是一脸谨慎的推到了图案外围。

“等等!”孙柏万突然大喊一声,不安的朝大殿外看了看,小声说道:“这机关会不会太简单了点?万一是陷阱呢?”

张瞎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闷不吭声的推了起来,我见他往前推,也只得跟着小心的推了起来。

伴随着“哧哧”的摩擦声,鹤嘴被我们慢慢的转到了兑位朝向,脚下微微一震,似乎里面的机簧已经入位。

片刻的安静之后,一连串像是烧开水一样的“咕噜咕噜”声渐渐的从八尊铜鹤腹内传了出来。

那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越响越大,一些花生米大小的白色颗粒,从铜鹤脚下 “啪嗒啪嗒”接连不断的掉了下来,纷纷落入凹槽,随后便朝着正中央的圆形滚了过去。

须臾之间,就像是开了闸一样,数不清的白色颗粒从铜鹤脚下“哗啦哗啦”的掉落出来,顺着笔直的凹槽朝着正中央的圆形汇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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