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都市言情 > 玉门 > 鲸落浮山 第五十一章 往事,人影

鲸落浮山 第五十一章 往事,人影(1 / 1)

看着匆匆离去的风明,童尚文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一路上他反复在思考那些拴船石的作用,一连想了几种可能,但是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

眼下这片天坑,自成一个世界,以这里的深度和广度,恐怕足以掏空长江水,如果这里曾经是一片湖泽,那么这里的水最终去了哪里?

考察队抵达这里的时候,童尚文曾经刻意查询过这里的风物异志,并没任何洪水的记载。如果按照父亲的说法,用麒麟、貔貅这些瑞兽来镇煞岂不更好,为什么一定要用圆墩方孔结构的拴船石?

队伍一路前行,童厚才和张姓算命先生面色均是一片焦躁,那算命先生更是时不时的把裹在胸前的铜镜掏出来看一看,似乎是在跟着铜镜上的某种提示匆匆赶路,童尚文几次想要去询问,却一直没能问出口,张姓算命先生掏出铜镜查看的时候,他也留心看过两三眼,却发现镜子上一片光滑,并无任何印记。

越往下行,遇到的植被逐渐多了起来,零星的灌木开始慢慢的连成了一线,汇成了一片,各色植物交叠着渐渐形成了一小片林地,干枯的落叶和翠色的青草相互交织在一起,头顶偶见几只异色鸟雀,惊鸿一现,随即带着“嘀哩哩”的叫声消失在低矮的灌木丛中。

根本没有一个人想到,在黑暗的深渊之下,竟然还会有这样一番天地,看着眼前的壮美景色,有人甚至起了要在这片世外桃源长居的念头。

就这样一直走了三四个小时,中间还越过了几片不大的温泉池,最终到了一片植被繁杂的雨林,雨林当中毒虫遍地,腐叶之下爬满了蜈蚣、马陆,在林间穿行途中,时不时会有一些蚰蜒、臭虫之类掉在身上,有些还会顺着头发钻进领子里,饶是众人喷涂了大量的驱虫药物,还有有几个人身上被毒虫咬的红肿溃烂。

就在雨林深处,众人见到了一幢石头堆砌的楼宇,楼高三层,内外全都爬满了白色的藤蔓,一丛一丛粉紫相间的小花点缀其间,如果不是那些花朵的模样与骷髅接近,看上去倒也极为绚丽。

入口处左右各立着一尊神像,只不过此时俱已损毁,只能从神像残留的部分看出来,一位手持金瓜锤,身穿锁子甲,另一位脚踩踏云履,腰挎长弓,手持三尖两刃刀,两尊神像上也都爬满了白色的藤蔓,裸露出来的部分生着一些杂色苔藓和几丛褪色栓菌。

楼宇的入口很快被风家的小伙计清理了出来,就连入口两侧的神像也顺带清理了一下,一个伙计还在藤蔓里面找到了一块巴掌大小,刻有一个雨字头的石块,剩下的半个字似乎是被损毁了,怎么也没找到,也不知道这个雨字头的原本是什么字。

童尚文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三尖两刃刀刀头,面带怀疑的说道:“这个入口两侧的石刻,应该是镇守的神将,手持金瓜这一尊是谁尚且难辨,但另外一尊,似乎是二郎神啊,把三尖两刃刀作为兵刃的神将,就只有二郎显圣真君一位啊。”

“二郎神不是看守南天门的吗?这个窟窿不会就是南天门吧。”风明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绕着只剩一半的神像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不像不像,传说这二郎神手持三尖两刃刀,腰挎宝雕弓,凤翎箭,这些都有,但最大的问题就是没狗,没狗肯定就不是二郎神了。”

童尚文皱着眉头看了看魁梧的风明,他的分析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无道理,张姓算命先生嘿嘿一乐,踱步到了石像一旁,抬手在那石像的臂膀上连拍了三下

,轻哼一声道:“拿三尖两刃刀的大有人在,袁术帐前纪灵,曹洪麾下晏明,哪一个不是使三尖两刃刀的大将,元明两朝,以三尖两刃刀做武器的更比比皆是,门前这两尊石像啊,我想诸位都猜不到他们的真身究竟是谁?”

“我便能猜得出。”童厚才俯身看了看地上断裂的三尖两刃刀石刻,捡起一片刻有纹饰的石块,看向张姓算命先生,两人相视一笑,童厚才把手里的石块递给了童厚才,低声说道:“文选呐,你再看看这个。”

童尚文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喊自己的表字,他接过童厚才递过来的石块看了一眼,手一抖,嘴里冷嘶一声:“这是鹿,虽然只剩下了一部分,但肯定是鹿纹。”

童厚才眯着眼看着身旁的石像,嘿嘿笑了一声,歪着头说道:“不错,他们是谁,你应该知道了吧?”

“爹,您是说……这人会是……孙召?”童尚文犹豫了一下,转到另一尊损毁的石像旁边看了看,回头说道:“孙召……父子?他父子二人立在这里倒也能理解,可是怎么会毁成这个样子。”

“自然是有人不希望他父子二人守在这里。”张姓算命先生抄着手,仰头看了看爬满藤蔓的牌匾,淡淡的说道:“也可能是,有人不希望后来的人知道,守在这里的石像是孙召父子二人。进去看看,或许答案就在悬宫内。”

看着成竹在胸的童厚才和张姓算命先生,童尚文心里虽然满是疑虑,但脚下却没有片刻停留,匆匆在周边探查了一番,便留下两个人守候,带着剩下的人慢慢进入楼宇之内,至此,跟随父亲和张姓算命先生继续寻找悬宫所在的,除了童尚文自己,就只剩下了风家人。

童尚文偷偷打量了一下张姓算命先生,这人虽然一身道袍,但却并非完全是道士装扮,脚上常年套着一双解放鞋,胳膊又干又瘦,两只手却比常人大了许多,指节也非常突出,像是得过什么病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童尚文还在张姓算命先生的手腕上见到过一串油乎乎的手串,坠子是一个样式简单的石头钥匙,只不过后来就再也没看到算命先生带过这手串。

宽大的道袍罩在张姓算命先生的身上,就像是一床被单一样,宽大的袖子随着两臂的摆动微微摇晃着,头上松松垮垮的扎了一个丸子,头发大多灰白,脸上少有皱纹,却不是仙风道骨模样,反而带着一种将死之人的青白。

双眼深藏于墨镜后面,只能隐隐见到两条细眉,嘴角时常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说话之间时不时露出一口银灿灿的牙齿。根据童厚才透漏,张姓算命先生这口牙原本是好的,在动`乱的年代拉去游街途中,被人一棒子全打碎了,后来找人镶了满口的银牙。据说他原本想镶一口金的,奈何囊中羞涩,只得用银牙代替,后来就一直用到现在,也再没提过要换成金的。

张姓算命先生的大名,童厚才也不甚知晓,只在聊天的时候知道他有一个表字,叫忘神,然而就连这个表字算命先生似乎也不大愿意别人去提,宁愿其他人叫他张瞎子,瞎老道。所以童厚才一般也只以张兄为称呼,至于其他伙计,童厚才让大家一律称呼其张先生。

“张忘神,张忘神,张瞎子,张先生?”童尚文心里偷偷的琢磨着,张姓算命先生这个表字的含义,试图从这些时间的接触以及他跟父亲童厚才之间的种种联系推测出这人的目的,不过思来想去却是没有半分线索,想来自己也不过是庸

人自扰,管他是什么目的,到了最后一刻必定图穷现匕首。

童尚文混混沌沌的想了一路,等回过神来,张姓算命先生和童厚才已经停了下来,七八个伙计在风明的指挥下正清理着堵在面前的白色藤蔓。

一时间浓浓的尸臭味再度充斥着整个空间,童尚文皱了皱眉头,掩住口鼻往前走了过去,发现前面是一条七八米宽的山缝,大量的白色藤蔓盘结的山缝两侧,似乎是什么人有意栽培,这些藤蔓相互交错着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纺锤形的小桥横在山缝上。

桥面上是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小径,小径上堆积着大量的石块,石块与石块之间或是一些暗青色的苔藓,或是一洼一洼浑浊的黄水,大量的藤蔓如同血管一样胡乱的缠绕着,将那些石块牢牢的结在一起,一丛一丛的骷髅花像是情侣锁一样悬挂在这座静谧的桥梁两侧。

随着众人的清理,藤蔓桥梁两侧的骷髅花纷纷变黑枯萎,跌进幽幽的山缝,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场黑色的雪幕一般,浓郁的尸臭味随着骷髅花的掉落不断的刺激着众人的神经,大家纷纷扑到一旁呕吐起来,好在轻风徐徐而上,不多时就驱散了空气中浓浓的尸臭味道。

童尚文咧着嘴,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探头看了看眼前的山缝,随后丢了一块石头下去,一阵“哗哗啦啦”的声响由大变小,遥遥的延伸出去,最终完全没了声响,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似乎无法想象这里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这条山缝之下是否还有一些通向更深处的裂痕。

风明清了清嗓子,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随后站在白色藤蔓编织的小桥边,抄起砍山刀“咄”的一下砍了下去,跳在上面使劲晃了晃,弯腰看了看两侧的藤蔓,大声喊到:“得嘞,完全没问题,都长死了,这条道应该是运输过大件的货物,都磨得出油了。”

童尚文看了看桥上的风明,点了点头,他虽然有些看不惯风明身上散漫的土匪气,但是对于他的能力还是认可的,童厚才和张姓算命先生已经先行一步跨上了白色的藤蔓小桥,童尚文也不再犹豫,招呼着后面的伙计搬上设备逐一上了桥。

一路下来,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偶尔有一些险要的地段也都有惊无险的绕了过去,随着不断的深入,笼罩在众人头顶的紧张感逐渐变成了一种惴惴不安的忐忑。

慢慢的有人又像往时一样讲起了荤段子,一旁的风明抽着烟卷,时不时的回过头大声的吆喝着,一时间大腿、奶`子伴随着揶揄的笑声在队伍里此起彼伏。

童尚文微微摇了摇头,使劲拍了风明一把,风明顿时醒悟过来,讪讪笑着,一口气把烟屁股抽完,吐着浓烟朝后面的伙计大声喊到:“都干嘛呢,干嘛呢,马拉个巴子的,想抱大腿回去抱,都谨慎点,老子丑话放在前头,谁要是出乱子,就改姓吧。”

童尚文在风明肩头拍了拍,扭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大家也别怪你们当家的话重,咱们这次非比寻常,别忘了张先生此前那一卦,九死一生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总觉得前路危机四伏,回去之后,所有人在原有基础上多加三倍的钱,到时候你们怎么来都行,只是此刻还请诸位务必谨慎。”

童尚文话音刚落,黑暗里突然闪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像是一座铁塔一样站在半道上,抄着手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再往前去,必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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