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和老头畅谈,寸心一个劲的喝酒,一醉解千愁,自己都压抑这么些年了,这酒真是个好东西,也许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自己的抵制力也下降了吧。
寸心已经喝到眼神迷离,老头一看这情景,撤的那叫一个快,寸心喝得已经到胆大的地步了,酒壮怂人胆啊。
而且这的酒本身就后劲大,寸心虽说是水中之龙也架不住,而且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崩着一根弦。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本公主不是告诉过你们,任何人不可以出现在本公主的宫里吗?”寸心完全醉了,不知道此乃何地了,以为自己还在龙宫里。
“寸心。”杨戬想要扶她。
寸心一把甩开杨戬,“大胆,本公主也是你能碰的,滚,立刻给我滚,本公主不想看到任何人。”
“寸心。”杨戬又要扶寸心。
“不要再告诉本公主什么公主的责任,本公主不想听,每天都是参加不完的宴会,见不完的人,读不完的书,练不完的才艺,喝不完的酒,修不完的法术,处理不完的龙宫事,年复一年的人□□故,你们有没有一个替本公主想过,装疯卖傻,一年又一年,几百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是只是你们手中一件交易的工具,就连我的婚姻都做不了主,为了权力,你们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寸心流泪道出。
“寸心。”杨戬抬手拭去寸心脸上的泪。
可是此时的寸心根本不知道此时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杨戬。
“嬷嬷,你每次都替我拭去泪水,可是有用吗,我累了,真的累了,这空荡荡的龙宫,从出生现在,除了三哥偶尔会来,母后总是忙着处理龙宫的事情,小的时侯经常希望她能来看看我,现在我已经没有期待了,龙后的地位就是像一把刀,母后若是放下,我们就会死,可是母后拿起,就无法照顾我们,我懂,我怎么不懂呢,这些年来,看惯了各族中人的争斗,见惯了龙宫中这些女人争宠的手段。”寸心悠悠然道。
杨戬看着寸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她说,看着她流泪,面对自己的妻子,他总是那么的无力。
“这深海就是牢笼,困住了我,我永远都逃不了,还记得以前我问你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你告诉我,保护西海,我说我会成为西海皇族最好的一把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我成不了,我就是我,我不想为任何人而活,只想为自己而活,
后来我在岸边救了一个少年,我看着他满眼愁恨,对生命的无所谓,那一刻,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与他真的很像,他虽然满怀仇恨,但是他的心仍然是干净单纯的,是善良的,我一直追随着他,后来他娶了我,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这一切,可是生是帝皇家的人,死亦同,这是我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悲哀,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起他,我与他的婚姻是不是错的。”寸心坐在椅子上,喝着酒,趴在桌子,流着泪说着。
“没有错。”杨戬回答寸心,这样的寸心想让他拥入怀中,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子做了。
“我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如果他看到我的过去,能不能接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我真的好怕,其实我真的有努力去融入他的生活,可是他真的好不懂,我对于龙宫的生活绝口不提,我拼命的去适应他,可是他完全看不见,他真的好笨,笨的无法形容,笨的我都想打他。”寸心流着泪狠狠的打在杨戬身上。
“寻常一对到头来毫无乐趣,然而哭喊痛苦拉扯可是对?”寸心抬起头满脸泪痕的看着杨戬,而此刻寸心眼里看到的只是照顾陪伴她长大的鲤鱼嬷嬷吧。
杨戬无言以对,不知做何回答,此刻的寸心就像一阵风,好像随时都会消散,杨戬只能用力的抱紧。
而在寸心心里想到的只是就像以前的鲤鱼嬷嬷,总是会拥抱自己,用力的拥抱。
“数百年的深海公主生涯,我只学会了一项本事斗,没有谁是绝对的正义,皆因各自不同的命运做出不同的选择罢了,只有可怜人,没有可恨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无可奈何的生存,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斗”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一种本能,面对他,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奢望我的心他永远不要懂,因为懂了太痛苦了,那该是争斗中怎样的厮杀才能体会到呢?”寸心看着她眼中的鲤鱼嬷嬷,笑着,笑得是那么的干净。
这段话杨戬一直记得,此后做司法天神,每当走不下去的时侯,他总会想起,在那深海中寸心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而那时的寸心没有成长缓解的机会,一切的一切都是与生俱来,没有人相伴,而自己有很多不是吗?如果真的只有在争斗中厮杀才能体会到她的感觉,他甘之如饴。
“我真的很羡慕杨婵,梅山兄弟,哮天犬,玉鼎真人,他们可以在哥哥,二爷,主人,师父的庇护下肆意,可以保有单纯无邪,而她们曾经在无忧无虑修炼时,各种欢乐时,只怕我还在西海不停的筹谋算计,我遇到了杨戬摆脱了这一切,却发现原来我除了争斗什么也不会,根本就无法试应这人间的一切,天庭的神仙,我无法面对,我痛苦的挣扎,我心中的悲凉有谁能懂,帝皇家终究是不归路。”寸心凄凉的说道。
“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不想任何人来打扰,只想躲在自己的壳里,若是可以躲一辈子那该多好。”寸心叹道。
寸心挣脱开杨戬,一个人走在海棠林间,不回头,静静的走着,杨戬看着那林间落泪静走的女子,满目茫然,自己的妻子自己竟然从来不曾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