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玉心底流过一阵暖意。
这八个箱子,耗费不知几万两。
楚家准备的嫁妆,都未必能有这么丰厚。
尤其是提前那么早,特意定制金饰,是真真用尽心思,拿她当自家人疼爱。
“谢谢穆奶奶,谢谢小公爷。”
楚曦玉没有推诿,承了这份人情。
穆天宝哈哈一笑,“那是应该的,你是咱们穆家人嘛,小姑姑。”
楚曦玉收了嫁妆,便去了穆家致谢。
穆老太君对她的婚事,十分欣慰。
拉着她细细叮嘱成亲要注意的事情,传授经验。
其实,宗人府按照规矩,早派了嬷嬷提前告知王室成亲流程和注意事项,她早就熟记于心。
但她听的十分认真。
若是她父母尚在,想必此时拉着她叮嘱的,就是他们了。
这份缺失的温情,穆奶奶和穆家,补给她了。
她很珍惜。
……盛京城,赌场。
相比较牌九骰子,世家公子哥更喜欢刺激一点的赌博。
赌马,斗鸡,投壶,还有……斗武。
两人对打,拳拳在肉,一向是最受欢迎的。
楚衍轻车熟路走进斗武场,领了一个号牌,报名。
他年少之时,就爱打架,和那些纨绔子弟们相约比斗,家常便饭。
赢了钱,就给小丫头买一堆衣衫首饰零嘴。
未尝一败。
但那时候,他是打的玩玩。
只打一场,教训了看不顺眼的纨绔就走,不像那些以此谋生的人,拿命在挣钱……“我守擂。”
楚衍对着前台的婢女道。
那婢女十分震惊,忍不住道,“公子,若是守擂,除非战败,否则一直不能下台呢。”
这人衣着光鲜,看起来也不差钱啊?
公子哥们有是非恩怨,经常来约斗一场,但很少有人守擂。
守擂是斗武最精彩的环节,擂主不停应战挑擂者,越到后面,赔率越大。
因为车轮战下来,就算再厉害的人,到最后也精疲力尽了。
而能撑到哪一局,就成了一场豪赌。
“守一天擂台的擂主,奖一千金,是不是?”
楚衍问道。
婢女点头。
“嗯,我守擂。”
楚衍说着,将锦囊中这两年攒的一百两白银,递给婢女,道:“全押我,每一局都押,押到打完。”
婢女又忍不住道,“那万一您最后一局输了,前面赢的可就都输光了。”
“嗯。”
楚衍点点头,转身走进了擂台。
……陆希之将书房里所有自己写的字画,全部收了起来。
粗略算算,这一两年,也有五十多幅作品。
如今他状元的身份在这儿,这字画,应该很好卖吧?
陆家虽然是国公府,但并没有多少现钱。
田地庄子铺子,都是整个家族的。
他也不能为了自己用钱,就变卖家产。
陆希之拿着竹篓将字画装了起来,去了盛京城最大的书铺,寄卖。
“状元公的字画,就是不凡!”
书铺掌柜的展开画卷,他也是有些眼力见的,夸赞道:“如此字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状元公,这寄卖呢,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买,所以……如果你急着用钱的话,那书铺倒是可以全收了,不过这价就不高了,您担待。”
“若您不急,就放这儿卖,您想卖多少钱都行。
有人来买了,我们给您送去。”
只抽一点摊位费。
陆希之苦笑一声,“先卖几天吧。
若是到了这月十四,没有人买,那就劳烦掌柜收了。”
“行!都听您的。”
掌柜的十分客气,道,“来来来,快把状元公的字画挂在最醒目的位置,再派两个人去茶馆四处宣传一下,这可是状元公的字画!全京城独一份!”
“状元公,若您下次还有这种墨宝,可一定还要拿我们这儿来卖。
我给你最优惠的价,绝对是最划算的。”
陆希之谢过了,告辞。
他以前也卖过字画,知道买卖东西只能靠缘分,先看看这些字画能卖出去多少吧。
欠了小公爷两万,流银钱庄八万,实在是借不起钱了……唉。
出乎陆希之意料的是,他前脚刚回国公府,后脚掌柜的就送来了两万银票。
“状元公!卖出去了!您的字画,五十八幅,全部被人收了!”
掌柜的喜气洋洋。
没想到竟然卖出了这么高的价。
“但我定的价,底价不过五十两,怎么会卖这么高?”
陆希之不可思议。
五十两白银,是他推算过后的底价。
若是遇上喜欢的,可能卖个七八十两。
但两万?
这也太夸张了。
掌柜的道,“对啊,那姑娘就问我,上不封顶吗?
把我给问愣住了,你只说不低于五十两,没说最高卖多少。
她直接给了两万,我就全给她了!”
“谁买的?”
陆希之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掌柜说道,“这……不认识啊。
但长得特别漂亮,穿着一袭白衣,就你刚出去,她就来了,前后脚。
对了,说话有些许江北口音,不是京城人。”
江北,漂亮,白衣。
颜落落。
陆希之拿起银票,谢过掌柜,转身去了颜家别院。
而掌柜的刚回到的书铺,又遇上一个女子,道,“陆希之的字画呢?”
“啊?”
掌柜惊讶,“卖了。”
“什么?”
谢蓉卿郁闷至极。
刚收到消息就立即赶来,结果来迟一步。
“是谁买的,花了多少钱,本姑娘要把它买回来。”
掌柜的心想今儿真是太奇了,状元公的字画就这么受欢迎吗?
“这可能有点难。
那姑娘花了两万白银,瞧着是十分喜欢,应该不会割爱吧?”
掌柜答道。
谢蓉卿脸色一僵。
两万?
颜落落那个小贱人?
可恶!……陆希之将银票递给颜落落,“颜姑娘好意,在下愧不能受。”
“掌柜的说了,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我已经买了,诚实守信,不退。”
颜落落失笑。
陆希之脸色一僵,道,“那我按一幅五十两算你买的,多的还给你。”
“你这么做生意,岂不是要亏死?”
颜落落偏头望着他,水汪汪的眼眸眨巴:“花钱买字画,天经地义。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卖我,这些字画,就算你抵押我这儿的。
什么时候你有钱了,就可以把字画从我这儿赎回去。”
“到时候钱是我的,字画是你的。
咱们各不相欠,都没吃亏。
而我还能在这一段时间,好好欣赏状元公的字画,算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