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回来了!”
橘红惊喜地抹泪。
自从祁北跳湖消失,她就一直守在湖边,突然看见两人出现,惊喜交加地迎了上去。
“殿下您没事吧?
吓坏我了!”
橘红搀扶着夜染衣从湖里爬上来,关切询问。
夜染衣在水中消耗了大半力气,累的精疲力尽,摇摇头,“我没事……”“那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幸亏世子爷把您救回来了……呜呜呜……”橘红十分后怕的抽泣。
夜染衣冲着她笑了笑安抚,视线落在院门口的方向,“外面在吵什么?”
“世子刚去找您没多久,宇文舟就来了!他要见您,奴婢不敢暴露您失踪的消息,便推辞您不便相见。
他好像起了疑心,非要进来,一定要见您一面才肯走……”橘红解释。
公主名誉事大,橘红万万不敢将她失踪之事告诉他人。
唯一告知的人只有祁北,也是为了求救。
眼见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激烈,夜染衣干脆道,“让他进来。”
说着,便三两步走到湖泊附近的温泉坐下,偏头看向站在岸边的祁北:“一起?”
祁北:……他可不会和女子共浴。
面无表情背对着她站在温泉一侧,“不用。”
夜染衣失笑。
其实吧,他现在这湿漉漉的模样,任谁也会觉得,他刚才在和自己共浴。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他在,刚才惊心动魄,命悬一线,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如雨后天晴,十分晴朗。
宇文舟被橘红放了进来,在离温泉十步远的位置,被挡住。
“宇文世子,殿下正在温泉池里,不便当面,有话在这里说便可。”
橘红客客气气道。
怎么可能让外男看见殿下泡温泉的样子呢。
此时这个距离,只能看见夜染衣一个后脑勺。
听得到声音。
宇文舟十分理解这种礼节,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温泉一侧的祁北,瞬间僵住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湿漉漉的样子,是刚从温泉里出来吗?
宇文舟瞬间妒火暴涨,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今晚不方便与宇文世子相见,但听闻,世子一定要见我一面。”
夜染衣不急不缓道;“不知世子有何要事,一定要当面告知本宫?”
宇文舟拳头捏的咯吱响。
今天晚上祁北差点被栽赃,夜染衣却没有露面。
他觉得有几分奇怪,便备了些许点心,找个借口来试探夜染衣的态度。
莫非,夜染衣和祁北闹了矛盾?
那可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结果橘红说公主不便相见,他更以为公主是和祁北闹了矛盾,独自伤心,坚持在外面等。
最后一番试探,发现橘红的态度遮遮掩掩,似乎是在隐瞒什么事情。
宇文舟猜不到夜染衣被人掳走了,但他直觉,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所以坚持要见到夜染衣,搞清楚情况。
结果……原来不便相见,是因为这两人在共浴?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明泉书院的旧友,送了一些当地点心,想请殿下尝个新鲜。”
宇文舟克制着怒气道。
夜染衣的语气不咸不淡,“谢宇文世子,不过我吃不惯,好意心领了。”
“公主殿下不便相见,原来是因为赫连祁北。”
宇文舟又被她拒绝,有点冒火:“殿下金枝玉叶,和人共浴,未免有失礼数。”
夜染衣轻笑一声,“不知宇文世子是我何人,还能管别人私事?”
“……只是提醒。”
宇文舟十分憋屈。
说到底,夜染衣就是不顾清白,也和他没关系。
“那就谢谢宇文世子的提醒了。
如你没有其他事,我们还要忙,橘红送客。”
宇文舟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阴冷地看了祁北一眼,转身便走。
只是脚步声都格外用力。
祁北从头到尾没说话,等宇文舟离开,才转身看了一眼温泉之中的夜染衣,冷冷道:“伤口不宜沾水。”
夜染衣哗地一下从温泉里站起身,抹胸长裙湿漉漉勾勒出窈窕身躯,“嗯。”
祁北立即非礼勿视,转身就往外走,才走了一步,脚步一顿:“湖泊与护城河相通,你院子不安全,换一间。”
今晚有人能从护城河里潜进来,那明天也可能有人摸进来下毒。
有一便有二。
“行馆的院子,一般都闲置,是按照我们的人数提前打扫准备。
这大半夜的,书院管事都休息了,再清理一间太麻烦。”
夜染衣随口道,话锋一转:“世子的院子安全吗?
如果世子不介意,我去你那儿凑合一下?
反正也就住两天。”
祁北的院子和她的院子大小相当,但每间院子设计略有不同,也不是都有湖泊,他的后院就是一个小花园,没有什么相通的水道。
十分安全。
“好。”
祁北直接应承。
院子宽阔,也不止一间房。
均一半给夜染衣和她的随从,完全没问题。
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就谢谢世子爷了!”
夜染衣眉眼微弯,语气里透着雀跃。
祁北没有回头,率步回去。
夜色静谧,远近灯火熄灭,只剩下一盏盏路灯,点缀林荫小道。
刚才夜染衣的惊魂一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顺手。
他以前这样顺手救过的人,不知几何。
并不值得他单独纪念。
只是……脑海中突兀冒出夜染衣刚才望着他的眼睛。
像是夜空里的水晶,清澈透亮,盛着盈盈水光。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
那笃定的语气,对他充满了信心。
凭什么相信自己一定会来找她?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去救夜染衣。
非亲非故。
而且,说不定她死了,情劫就结束了。
尘埃落定的此时,祁北才想起这一点,貌似救她有点亏?
祁北揉了揉眉心。
罢了,从来到这鬼地方,就没有干过一件能赚的买卖。
……夜染衣带着自己的人集体搬进了祁北的院子,以中堂为线,左右分居。
橘红小心地给夜染衣的左臂上药,心疼道,“殿下,这伤口太深了!您最近可千万别使力,否则肯定得流血。”
夜染衣倒是淡然,她身份娇贵,但作为皇族公主和夜家继承人,内心可一点都不娇贵,划一刀而已,些许痛楚而已。
除非想让某人心疼一下她,否则这伤口,于她来说,不值一提。
“去找世子要止疼药。”
夜染衣突然想到什么。
橘红一愣,“您要用止疼药?
我们带了,奴婢这就给您拿……”“我们没带。”
夜染衣低垂下眼眸,薄唇微微抿起,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生死之间,她确定了一件事,她真的很想要祁北。
所以,一定要更努力地把他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