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王人笑道:“这招还是你提醒我的,你都不懂,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啊?”
花独秀俊脸微红,摆摆手道:
“嗨,你现在精神正常了,我也不瞒你。”
“那天我其实是胡说一通的,就想摆摆谱,哪里知道随口说了几句,你就真的使出那么惊悚的招数来?”
高王人说:“我知道,不过那也多亏你。有些事,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的。”
花独秀点头:“我人弟说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高王人想了想,说:“其实,要做到手凝气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我总结了下,要做到这点大概需要具备以下几点能力。”
“第一,内力足够强。内力不足,根本就无法喷出那么强烈的剑气来。”
“第二,境界要够高,至少要到‘内力外放’小成境界才行。这样才能娴熟掌控自己喷出的内力,把它化为剑气,再把剑气笼络成特定形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对‘剑’的理解要非常之高,对‘剑气’的把握要非常之强。”
“我那柄‘气剑’,其实最多也就能保持两息时间。两息过后,一则内力跟不上消耗,二则外放的剑气会不受控制的四射散开,无法长久保持‘剑’的形态。”
花独秀问:“无法保持剑的形态,就无法保持破坏力了吧?”
高王人点头:“剑的形态,其实就是在一瞬间,强行喷出巨大内力,又瞬间掌控这股内力凝缩到一线,破坏力当然强悍。”
花独秀明白了。
其实这气剑的原理说难不难,甚至很简单。
普通“内力外放”高手,往往只能把外放的内力覆盖在体表,形成一道强悍的护体气膜。
为什么?
因为内力外放的越远,操控难度就越大,大到寻常人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掌控。
别说形成一把“气剑”,就是离开体表一寸,再往外绽放怕是立刻就要四散而去,白白浪费内力。
当然,武者可以透过手中兵刃来延长剑气距离,那种情况下,兵刃就相当于增长的双臂,算不得什么特殊。
而高王人这招“气剑”,其实难就难在瞬间的大量内力外放,更难在这些外放的内力还能瞬间压缩成一线而不至散射。
原理,就是这么简单。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招“气剑”跟北郭铁男的杀招“魔雷·黑切光牙”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黑切光牙”的来源并非内力,而是神秘黑色闪雷。
而且北郭铁男的右手较长时间的保持了那股黑雷压缩形态,远远超过高王人这种一瞬间的凝结。
威力也远胜“气剑”。
搞明白“气剑”的原理,花独秀松了半口气。
这玩意只能关键时刻灵光一闪,当个杀手锏,却没法常用。
而且现在也不是研究这招的时候,毕竟自己的境界还远远没到“剑气外放”小成境界。
花独秀只是松了半口气。
另外一半,跟北郭铁男有关。
花独秀又问:“人弟,小黑蛋的什么狗屁魔雷,你觉得那是什么原理?有没有发觉到什么破解之法?”
高王人想了想,一时没有说话。
花独秀认真道:“我可跟你讲啊,咱们是穿一条裤子,蹲一个战壕的。我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死在铁王庙手里,我们纪宗跟铁王庙有不共戴天之仇。等他们真的侵入漠北武林,肯定要大肆宣扬封建迷信那一套,搞什么唯我独尊,你们高宗在漠北武林执牛耳的地位怕是就要不保了哦?”
“咱们应该同仇敌忾,对不对?”
高王人苦笑:“秀哥,你忽悠我也没用啊,北郭铁男那招数太过诡异,我哪能轻易就看懂?”
花独秀说:“没关系,看不懂正常,能看懂你就奇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天才了。”
“来,给我讲讲,你都看出点什么?”
花独秀一脸鸡贼的盯着高王人,霸道的让人无法拒绝。
高王人又瘦又小,皮肤白净,整条右臂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在花独秀的逼问下,别提多可怜了。
高王人只好把对战中看出的一些奇怪地方一一细说。
花少爷聚精会神的聆听,不时点头,又偶尔插嘴提问几句,非常重视高王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高王人说完后,花独秀身子往后一靠,陷入沉思。
高王人也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花独秀。
花独秀发觉到高王人的目光,忽然笑道:
“人弟,你很信任我啊?”
高王人一愣:“啊?”
花独秀说:“你看,我问什么你都说,简直比我家嘉嘉还听话。我很欣赏你,你这个弟弟,我认定了。”
高王人苦笑:“你问的这些,我掌门师伯,各位师叔,我师哥他们早就都问过一遍了,我不过是再复述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独秀奇道;“对了人弟,我前几次见你你都是傻乎乎的,就好像脑袋没开窍一样,怎么跟小黑蛋打了一架就转性了?”
“他真的把你打醒了?”
高王人收起笑意,脸上表情渐渐冷峻起来。
花独秀眉头一皱,他明显感觉到了高王人气息的变化。
高王人说:“我从来都是我,没什么转性不转性。”
花独秀上下打量高王人:“嘿你小子,翻脸吓唬谁啊?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
高王人翻翻白眼。
他当然不是生气,不是要对花独秀拉脸子。
而是这半天时间,有太多人问起他到底怎么回事。
甚至师叔们暗地里还交流,说高王人怕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性格和心智竟然完全变了样。
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高王人了。
如今花独秀又问,他当然不高兴。
高王人是被什么附体了吗?
是换了新的心智和性格吗?
也是,也不是。
之前的高王人,他的心智没有完全长开,很大一部分被锁在了那个充满迷雾的大海上。
如论他怎么拼命划船,他都出不去。
而北郭铁男先是用“魔道之力”震慑他的神识,又用强悍的魔雷洗礼他的全身,这才彻底把他的灵智打开。
把本来的,完全的高王人解放出来。
你说他有了完全新的心智和性格?
也对,跟前十六年完全不同,可不就是新的吗?
但这其实是高王人从诞生本就该有的心智和性格,只是被封锁了十六年,晚出来了十六年而已。
现在他恢复了,很多人还以为他是中了邪或者被什么附体一样,岂不搞笑?
岂不令人生气?
当然,谁也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种事发生的比较诡异。
肉身没变,性格,思想,认知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好像你天天睡的女朋友,她性格和认知忽然变成了你爸爸,你说说,换做是谁也会莫名的不好接受。
又闲聊几句,外面响起敲门声:
“喂,花师弟,你聊完了没有?”
是高剑东的声音。
花独秀皱眉起身,嚷嚷道:“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小气的门派!说个话还给人家掐时间?你怎么不干脆坐我面前监视我?”
话音一落,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高王人赶紧小声说:“你这个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哎!”
花独秀大方道:“我说怎么了,我想到哪我就说到哪,光明正大,童叟无欺,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花独秀轻哼一声,最后交代:
“人弟,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闭关了。”
“等决赛时你一定要来给我加油助威,看我替你狠狠揍小黑蛋一把!”
高王人笑道:“行!”
花独秀来到房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脸讪笑的高剑东。
花独秀说:“剑东师兄,我可是一番慰问好意而来啊,别以为我有什么阴谋诡计,哼。”
高剑东说:“那不会,纪宗和高宗向来情同手足,我怎么会多想呢?”
花独秀把一个黄铜卡片递给高剑东:
“这是一千两承兑卡,是纪宗和我本人的一点小意思,你拿着给人弟买点补品什么的,不用谢啊。”
高剑东大惊,门口驻守的高宗门徒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花独秀。
一千两?
可不是小数目啊!
买补品,一千两能买多少补品?
高剑东赶紧推辞:“不不不,我怎能收你的钱呢,你快拿回去。”
花独秀坚决的把卡片塞进高剑东手里:“又不是给你花的,这是给我人弟的,你推辞啥呀?”
“不知道我花独秀现在身价百万吗?一千两,洒洒水啦,收着吧。”
不管高剑东同不同意,花独秀潇洒离去。
只留高宗众人一脸震惊的立在那里。
一个门徒问:“剑东,这……这要不要给掌门师叔说一声?我觉得这钱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高剑东看看手里卡片,脸上表情复杂。
一千两,可以在他们野狼城买下三栋大宅子。
或者够他们高宗上下三四百口人吃穿用度小半年开销了。
真的是大手趣÷阁。
花独秀回到纪宗包下的客栈,立刻向紫帽家老提出:
闭关,直到决赛开始为止。
紫帽家老当然全力支持。
非但是他,现在纪宗上下谁也没有花独秀使命更重,任务更巨。
尤其是今日一战,见识到北郭铁逸强悍到令人震惊的实力后,大家对花独秀的期许更加深沉了。
如果花独秀真能击败北郭铁男,一血前仇,那真的是一件天大的盛事。
意义比之卫冕武道大会冠军还要重大数倍。
小胖子沈利嘉又被撵了出去。
他伤势还没好,浑身缠满的绷带还没完全去除,闷闷不乐的被撵到了二层客房去住。
整个三层被纪宗上下完全封锁起来。
嗯,比高王人那边封锁力度还要大。
花少爷沐浴更衣,心平气和的躺倒在自己床上。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片干巴巴的地图残片。
小甜甜,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