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花独秀是愁苦的。
咋回事啊?
妹纸们咋回事啊?怎么都喜欢一言不合就往人怀里扑啊?
扑就扑,哭啥啊,哭就哭,别把鼻涕眼泪都抹我身上啊?
还打我好几拳,虽然不疼,还麻麻酥酥的挺得劲,但让外人看见很不雅的好不好……
当然,能捶小粉拳的场合,肯定周围也没什么别人看。
花独秀轻轻拍了拍彭瑶瑶后背,说:
“丫头,别哭了啊,再哭就成大花脸了,我可是一年多没见你,回来第一次见你就是大花脸,这个印象我能保持很久很久的。”
彭瑶瑶哭了一阵控制住情绪,她似乎很贪恋这种趴在花独秀怀里的感觉,但二人无名无分的,这样不清不白的趴一个男子怀里着实不该。
她只好恋恋不舍的又把脑袋扭到一边,低着头,双手推着花独秀:
“你……你先出去,我先洗把脸,你去外面等我!”
花独秀被彭瑶瑶推下床,苦笑一声,说:“行,那我去院子里等你。洗完脸要是饿的话,吃口点心啊,我特意给你带来的。”
彭瑶瑶:“知道了!你快出去!”
花独秀只好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他前脚刚出门,彭瑶瑶后脚“嘭”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花独秀能劝好彭瑶瑶吗?
不知道。
因为花独秀本来就不擅长处理感情纠葛,他跟纪念泽的事已经扯不清了,几次想当断则断都断不了,搞的最后临走了还来个几年之约。
花少爷,终究是心软啊。
见不得妹纸们因他而受伤啊。
这边花少爷跟彭瑶瑶的事暂且放下不提,视线转到漠北。
天鹰城,纪宗。
纪宗大队人马从沙之城回来已过去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纪宗宗门上下有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黑帽宗主纪幺岱正式出关,大刀阔斧的调整纪宗内外事务,纪宗借着武道大会的巨大胜利展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其次,青帽家老纪宁全权协助黑帽宗主处理宗门内务,黄帽家老纪司协助处理外联和情报事务,绿帽家老和紫帽家老则退居二线,主要精力放在指导宗门弟子习武上。
毕竟他俩年龄不小,纪宗是漠北数得着的名门大派,事务繁杂,他俩确实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且人一旦年龄大了,很多事做起来难免瞻前顾后,思维也跟社会发展有一定脱节。
纪宁和纪司是二代弟子里面的翘楚,二代弟子是纪宗的中坚力量,现在他俩一内一外,纪宗这辆略显老迈的战车再次走上活力四射的轨道。
跟其他年轻门徒不同,纪念泽自从返回纪宗就极少公开露面,除了吃饭,几乎全天都在她的小院里待着。
这两个月的时间,不知是何原因,她竟然略显消瘦了些。
紫爷爷总是说,念泽,你出去走走,转转,不要老是在家里闷着。
念泽,你练剑去练武场练啊,跟师兄弟们一起,不要老在家里一个人练。
念泽,你多吃点东西,怎么瘦这么快。
念泽,你……
紫爷爷只能劝,他还能怎样呢?
纪念泽本就是一个比较内向,性格冰冷的孩子,花独秀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念泽的性格,让她脸上有了笑意,但随着花独秀的离开,念泽的孤僻比之以往更甚了。
紫帽老者只看到表面,只想到一层,还有另一层他绝对想不到。
甚至连纪念泽自己都想不到。
两个月了,她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纪念泽完全慌了。
每天,紫爷爷在家的时候,她就佯装在院子里练剑,紫爷爷出门后,她立刻回到房间,整个人都慌了。
虽然纪念泽还不太懂,但月事没来,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甚至有几次,她伪装成普通百姓上街,找妇科大夫专门问过。
好几个妇科大夫都给她把过脉,言辞凿凿的说,她有了。
恭喜啊,你要当妈妈了。
每个大夫还都要加上这么一句。
纪念泽的心情是崩溃的。
那个混蛋,禽兽,该死的,挨千刀的,下雨打雷挨劈的,他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
行,做了就做了,我认了,可是……为什么一次就有了!
纪念泽不知道的是,这可不是什么一次就有了。
到底多少次,不但她不知道,花独秀也不知道,她俩全都陷于诡异的灵异世界中,全都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反正,沈利嘉领着花独秀离开时,花独秀是双腿发软的,整个人都虚透了,骑马的时候甚至胳膊都拉不住马缰。
他以为是重伤的后遗症,没有多想。
而纪念泽就更惨了。
她的某些部位疼了好几天,如厕都困难,要不是身为习武之人,她连路都走不好,都快成欧型腿了。
不说这些,太不正经不符合趣÷阁者形象,咱们继续聊纪念泽的心境。
她慌乱了两个月,挣扎了两个月,躲着纪宗所有人,躲着紫爷爷,在家里斗争了两个月,如今,她有打算了。
算算时日,花独秀这个挨千刀也该回到困魔谷了,如果他一路顺利的话。
听说怀孕三个月之后肚子就会隆起来,到时就隐藏不住了。
这里是漠北啊,沙漠之中气候炎热穿的轻薄,紫爷爷那眼神如电一样,相瞒他,几乎不可能。
如果紫爷爷知道了自己的事,他肯定不会怪我,因为我不是主动的,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花独秀那个挨千刀的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这样了。
但紫爷爷肯定会立刻把花独秀抓回来,不论他现在在做什么,他有什么大事要做,紫爷爷肯定会把他抓回来的。
到时,整个纪宗都会知道。
甚至不用等到那时候,再过一个多月,我连去食堂吃饭都不能去了。
所以,纪宗我是不能再待了,我要离开!
可是,我能去哪?
我以什么理由离开?
我跟不跟紫爷爷说实话?
不,不能说,只能先离开,没时间了,真的没时间了。
这是一个淳朴的社会,也是一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不存在堕/胎一说,堕/胎是有生命危险的。纪念泽既然碰上,她只能承受这个后果。
哪怕是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也好。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离开纪宗。
纪念泽思考了很久,现在,她下定决心。
这天晚上,紫帽老者回来时,纪念泽缓步来到书房。
紫帽老者正在看一封信件,看纪念泽敲门而入,笑道:“念泽,还没睡?”
纪念泽点点头,在茶几另一侧坐下,说道:“还没呢,心里有点事,睡不着。”
紫帽老者问:“哦?什么事?”
纪念泽说:“爷爷,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宗门内练剑,我的进步越来越慢了。我想变得更强,想增加临阵对敌的经验,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我现在出去游历一下合适吗?”
紫帽老者上下打量纪念泽,说道:“你这孩子,你是觉得自己离秀儿的剑道造诣越来越远,心里担心吧?”
纪念泽低头不语。
紫帽老者呵呵笑道:“秀儿这孩子天赋异禀,百年罕见,常人追不上他的成长速度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不用太过在意这些。”
“秀儿心性率真,重承诺,不忘本,他答应做完他的私事就回来找你,你安心等上一两年便是了。”
纪念泽摇头道:“爷爷,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更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施舍和等待上。”
“我要变强,我要在花独秀来找我时变得更强,然后和他一起杀到祖妙界,把铁王庙的那些贼人杀个一干二净!”
紫帽老者摇头苦笑:“你啊,在武道大会上你连一个北郭铁逸都不忍杀掉,只是废去他的双手,在我面前还说什么杀个一干二净啊。”
纪念泽辩解道:“我不杀他,我是为了让他余生有更大的痛苦!”
紫帽老者摆摆手:“你能欺骗你自己,但欺骗不了我。孩子,你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是这些年被仇恨折磨的有些精神扭曲,这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性格和思想。”
“你不喜杀戮,不喜欢仇恨,面对敌人,你恨意甚浓,但敌人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在你面前时,你却不忍杀他,这就是你的本心。”
“不要说什么让敌人余生有更大痛苦,如果北郭家的人在我面前,我能一掌打死,绝对不会等着打第二掌,这才是复仇。”
“念泽,放下仇恨吧,也不要幻想着将来和秀儿去祖妙界,这些事,爷爷未来会去做的,你就等着秀儿回来时和他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纪念泽忽然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她真的想一头扑进爷爷的怀里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她不能,她斗争了这么久,怎么能在最后一刻放弃?
说出一切的后果,她真的不敢面对。
纪念泽强忍眼泪,深吸一口气说道:“爷爷,即便是不为复仇考虑,我也想到外面世界走一走,看一看,我不想当井底之蛙。我可以去最安全的界域,去奇界,去黑森林都可以。”
紫帽老者再次上下打量纪念泽,点头道:“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个未尝不可,而且你现在剑法精妙,已有自保之力,出去走走看看倒也不是不行。”
纪念泽心里一喜。
紫帽老者说:“但是你跟其他人不同,你是女儿身,而且又身具纪宗无上功法,若是身份暴露,怕是有很多歹人会盯上你。”
“这样吧,如果你非要出去走走,让不亮陪着你吧。他从小照顾你长大,与你形同兄妹,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