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镯子比较晦气,闵惟思不好再拿着给柴郡主添妆。
其实家中就有比那对镯子更加贵重的宝贝,只是闵惟思平日里同柴郡主交际甚少,贸贸然的送重礼,让人生疑。这一时半会,倒是想不出什么不贵重却又有心意的礼了。
“要不算了,咱们还是先去东阳郡王府吧,耽误了这么久,柴郡主该等你等得着急了,阿娘怕是都到了。”
闵惟秀看着闵惟思摇了摇头,她明白他的心思。
其实若是出于安全考虑,闵惟思根本就不需要送礼,因为武国公府肯定会准备重礼,闵惟秀作为柴郡主的闺中密友,自然也是准备了。可说到底,闵惟思只有柴郡主这么一个血缘亲人。
“那怎么行,咱们再找找吧,反正要去府上住好几日呢,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
站在一旁的姜砚之一听,顿时警惕起来,“惟秀你要去东阳郡王府小住!”
东阳以前对惟秀有意,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呢!
闵惟秀点了点头,姜砚之灵光一闪,对着路丙就嚷嚷道,“路丙,快把我给惟秀准备的礼物从马车里拿出来。”
闵惟秀这才想起来,姜砚之之前说,他给她准备了一点东西的。
“是什么?”
路丙很快就跑了过来,递给姜砚之一个锦盒。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惟秀啊,我这个礼送得特别及时,这简直就是惩治坏人的利器!东阳郡王府万分危险,你可一定要时时刻刻都戴着!若是有人觊觎你的美貌,要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拔下来,往他脸上招呼!”
闵惟秀打开盒子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同东阳郡王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这玩意往他脸上招呼,他还能出门见人!
闵惟思正愁不知道送什么好,想着姜砚之这么得意,来借鉴借鉴,伸过来一瞧,嘴角都要抽搐了!
“别告诉我这是发簪!我闵惟思驰骋欢场十四载,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送小娘狼牙棒发簪!”
只见那盒子之中,躺着一根金光闪闪的发簪,簪子柄又尖又利,寒光闪闪。
闵惟思怀疑,这要是梳头的女婢手艺不好,插错了地方,能把人的脑瓜子戳个洞出来。
再看那狼牙棒的一头,那卷翘的倒钩,分叉的血槽!若是把这个戴在头上,那简直就是往自己个脸上写了不好惹三个字!
一簪子下去,你选,是要毁容还是要瞎眼!
闵惟思觉得,姜砚之简直就是一个心机狗啊,闵惟秀戴着这个出门,日后谁还敢上前?
一旁的安喜更是发愁,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这么多倒钩钩,它会挂头发啊,三大王!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扬起了下巴,“当然是发簪了,是我照着惟秀的狼牙棒画的,然后特意找人定制的。你看,总有一些场合,惟秀不适合带着狼牙棒,没有大的,咱们有一个小的啊!”
闵惟秀拿起那发簪,爱不释手的看了起来,“三大王这个好!”
杀人利器不嫌多啊!
闵惟思的鄙视僵在了脸上,算了,这两厮不是正常人!
姜砚之得了表扬,更加高兴了,“我跟你说,这个还有秘密呢!你看好了。”
姜砚之说着,从闵惟秀手中接过发簪,指了指簪子柄上一个细微的突起,“看到这里了么?轻轻一按!”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个狗崽子,竟然暗算爷爷!”
姜砚之刚觉得不好意思,准备道歉,却是脸色一变,“是你!”
那人看到闵惟秀同姜砚之拔腿就跑,闵惟秀此时也想了起来,这厮不正是他们等鬼船的时候,帮了他们两次的家伙么?
第一次是上船的时候,鬼船上的人问他们是哪家的,就是这个人帮回答的。
第二次是他们想上二楼的时候,是这个人帮他们上二楼的。
当时他们逃了出来,因为周围都没有瞧见活人的身影,还以为他也跟着沉船一道儿淹死了,没有想到这个人好端端的活着。
闵惟秀想着,一个箭步,就将那人给抓了回来。
“小姑奶奶,手要扭断了,你们快放手。之前是不是也是你们暗算我,哎哟,我的屁股疼着呢,这是什么暗器啊!”
闵惟秀一个用力,“我瞧着你对船熟悉得很,那日你上船做什么?又是怎么下来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的,看了看四周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大王,闵五娘子,咱们要不换个地方。”
闵惟秀看向了姜砚之,见他点了点头,抓起了男子,同他一道儿进了樊楼。
“现在可以说了吧?”
进了雅室,闵惟秀松开了那人,他扭了扭手腕,整了整长袍,哭丧着脸说道,“小的姓包,江湖人称包打听!”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俱是一愣,包打听的名字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包打听看出了两人眼中的怀疑,苦笑道,“我真是包打听,你们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那日登船,是有人好奇到底是鬼船还是仙船。我们这一行,是只要有钱就给办事,我便去看了看情况。”
“那船处处诡异,我确定是鬼船之后,便游回来了。诸位,我真的没有恶意,不然那日也不会帮你们了。哎哟,我这屁股疼得不行,坐都坐不得!这是什么暗器,这么厉害?”
他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而且那日包打听的确是帮了他们的忙。
姜砚之想着,有些愧疚的咳了咳,“我瞧那处没有人,才……哪里想到,你突然钻了出来。不是什么暗器,就是一些绣花针。”
包打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好歹毒的心思!竟然射绣花针!
“几……几根……”
姜砚之有些不好意思,“六根,六六大顺!放心吧,我还没有来得及淬毒!只要用磁石吸出来就行了。”
神他娘的六六大顺,你丫的咋不整八八大发呢?
还想淬毒!包打听觉得自己个今日简直倒霉到家了!
倒是闵惟秀又是心疼,又是赞赏的看着姜砚之,这玩意好啊!姜砚之从小被针扎,现在终于轮到他去扎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