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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七星映月(1 / 1)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阁中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开始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去问摘星阁中的人,那么他们也许会告诉你,时间从三年前开始。

江湖武林以“一山一水七圣地,三山四隐五北斗”的传承最为久远,但也不代表不会有新的门派出现。事实上,历朝历代,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新兴门派出现,他们或是盛极一时又悄然散落,或是稳扎稳打绵延至今,兴衰更替,新旧交迭,也许底蕴稍欠,但也总能各领一时风骚。

而摘星阁就是从三年前开始兴起于江湖的门派,虽然最初,谁也没有注意到,又或者该说摘星阁的主人太聪明,等别人发现的时候,摘星阁已经在江湖中站稳了脚跟。

苏州城里枕梦楼。

枕梦楼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虽然这个近乎柔媚的名字往往会让人联想到勾栏瓦肆、红袖满招,但是事实上,它真的是个极为清雅的地方。清雅到只是喝喝茶、饮饮酒、做做诗,赏一下如画的眉目,再听一曲缠绵的琴音,那么等你出去的时候,你的钱袋可能就已经不剩什么了。

当然了,苏州府是什么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笑的,鱼米之乡的江南最不缺的便是孔方,人杰地灵的苏杭最不缺的便是才子,在这个几乎连三岁小儿都能张口背诗的地方,“风雅”二字是实实在在流在了血脉里。哪怕武林世家的弟子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入乡随俗,不然他就是孤陋寡闻、贻笑大方。

所以,特别如枕梦楼又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美人膝上,一枕香梦,大概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偏偏这世上也总有那么几个男人不解风情,比如,眼前这一位。不解风情也就罢了,若是连怜香惜玉都做不到,那可真是人神共愤了。

枕梦楼里最美的女人曲白晴,同时也是枕梦楼的主人,此时的她正匍匐跪在一个人的面前,用婉转如莺啼的声音说着与花前月下完全无关的内容:“回禀主上,属下自来苏州城中之后曾经多方打听,但始终毫无进展,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她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只因为面前这个人绝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格外开恩。

“罢了,起来吧,此事本也毫无头绪,你追查不出也是常理。”并不华丽的声音低而沉,让人想到指尖划过古琴的琴弦发出的那种悠远而又富有韵味的声音,清冷却又充满了贵气。男子没有回身,依然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似乎在他眼中跪在地上的女子还不及远处的杨柳炊烟值得一看。

“谢主上开恩,属下定会竭尽全力继续追查,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主上。”曲白晴偷偷地呼了口气,而后才小心地起身,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江南道近来情况如何?”男子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一切如常。不过,若是说热闹的话倒是有一桩。”曲白晴见他确实不打算追究,心底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语气轻快了不少。

“哦?什么热闹?”男子似乎是起了兴趣,微微侧了脸问道。

窗外的阳光轻轻地落在男子的侧脸上,仿佛为他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饶是曲白晴见过无数男人,一颗心也还是忍不住快跳了几下,“杭州城百川山庄庄主今年恰逢五十大寿,广发帖子邀请各路豪杰前去庆贺,日前,摘星阁也收到了请帖,不知主上可有兴趣前往?”

“百川山庄白乐天?”

“呃,是的,主上不妨前往一观。”曲白晴硬着头皮说道,想到之前那两个逼她不得不说的人,心底里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愤恨。

“为何?”男子终于转过了身,让人看清了他的全貌。

然而,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曾经在雪岭之巅习武的黑衣少年——宁祁,十年过去,当年未央宫门前暴雨中跪着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身形颀长的青年,他的五官锋锐凌厉,也许是常年待在雪山之上的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冷冷的,就像是寒冰之中封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寒气逼人。

“白乐天的小女儿今年已经快满十五岁了,白老爷子怕是想将她的及笄礼一块办了,顺便给她挑个如意郎君。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去当这个如意郎君?”宁祁嘴角挑起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不笑的时候只是看着有些不近人情而已,但他这样笑着的时候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危险,看得曲白晴心底发麻。

“主上恕罪,是梁经和宋毅他们俩的主意,我们只是觉得反正主上也无事,不如就去凑凑热闹?”曲白晴飞快地说道,本着有难同当的原则,毫不犹豫地把同伙供了个彻底。

“谁说我没事?不过,此次也算顺路,去一趟也无妨,既然他们俩这么闲,到时就让他们跟我去好了。”宁祁说道。

而此时,正在路边摊上喝着热乎乎的馄饨的梁经和宋毅齐刷刷地打了个喷嚏,瞬间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不由得搓了搓手臂,怀疑自己是不是伤了风。

“是,属下这就通知他们俩准备,请帖在此,请主上过目。”曲白晴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道,待宁祁接过吩咐无事之后便退了出去。

而宁祁只是将请帖匆匆扫了一眼便弃置于桌上,他此行的目的地本就是百川山庄,之所以会答应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罢了,其他的,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而至于他要做的事……

宁祁沉思着,手中习惯性地多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次要沉下心来想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将它拿在手里,似乎这样便能更清醒些。这纸船早已在他手中摸索了无数遍,所以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一只有些皱巴巴的纸船,看上去应该是浸过水的,微微泛着一点黄色,想必不是近年之物。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过纸船的一角,那里赫然印着一团浅粉色,形状有些模糊,辨认不出是什么。而在纸船的船舷上,两团漆黑的墨色一左一右,如果仔细去辨认的话,应该可以推断出那大概是两条小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两条小鱼。

如果曲白晴此时还在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个宁祁是她从未见过的,因为他的眼睛里竟然闪现着一点温柔的神色,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寒光,也不是那张似笑非笑的狡诈,而是一种真实的带着人情味儿的温暖。当然,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到,除了宁祁掌心里那一只褶皱的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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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少年我们的族人恐怕就会绝迹了!”一间精巧的竹屋里,一个年纪三十上下的女人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人说。

“玉颜,这都是天命啊!”答话的老妪嘶哑着声音说道,“这么多年来,一代代的先人何尝不曾找寻过解决的法子,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大限已到,我们还是得死。”

“可是,可是您才只有四十岁啊!”妇人哭着说道,她看着眼前的族长,明明只有四十岁的年级,可是却已经是鹤发鸡皮,白发苍苍,甚至已经奄奄一息。

“咳咳,咳,咳咳”,老妪张口欲说什么,却被一阵强烈咳嗽打断,妇人连忙上前扶住她,一边从旁边小几上取过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喂她吃下。

过了好一会,老妪才缓过来,重新开口:“唉,四十岁已经不短了,在我之前的流璟族长不是也才只活了三十六岁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明明外面的人都可以活到七八十岁,为什么我们就要在三十岁以后就准备好死亡?!”玉颜痛苦地说道,三十岁是他们的噩梦,前三十年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上天的宠儿,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而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不得不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而毫无办法,多少代人以来,从没出现过活到四十五岁的人。

“玉颜,这是我们的命啊!”老妪又说出了这句话,沉重而无奈,但是他们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咳咳、咳咳,我、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玉颜,你听着,我已经决定要任命你为下一代的族长,族中的长老我都已经告诉过他们了,身为族长,你要保护我们的族人,安抚我们的族人,给他们希望,让他们勇敢的活着,延续我们的生命,但是更重要的是,你要守住我们的祖先传下来的秘密,你附耳过来。”

玉颜倾身过去,老妪费尽力气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只见玉颜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惊喜地说:“这么说,我们还是有救的对不对族长?!”

“咳咳、咳、咳咳”,老妪沉默地摇摇头,看着玉颜因她的动作而沉下来的脸色,“若是当真可以,我们一族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多少代人苦苦地寻找却毫无结果,我当年从上一任的族长那里听说时又何尝不是满怀希望,可是如今你看呢?”

“可是,总还有希望的不是?”玉颜轻轻地说着,就像是为了特地说给自己听一样。

老妪听后却是久久无言,她的眼中闪着似喜似悲珠光,似乎是舍不得这人世,又似乎是高兴自己终于能够从宿命中解脱。当玉颜从沉思中回神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甚至嘴角似乎还微微弯起了一点弧度……

七日后,在四隐族居住的地方,一场悲伤而沉重的葬礼送走了这位老人,而玉颜则作为新一代的族长撑起了整个四隐族的希望,同时也开始了又一代人的寻找,无论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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