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管树横看过李红豆的进攻,依然是心神激荡。
这才是修行者,这才是自己追求的修行。
遇邪魔斩邪魔,心中有不平,挥棒砸之,心中有不怒火,一剑斩之,管他是什么魔种,管他是什么境界。
“难道自己以前学的功法都是错的?为何同样的年纪,人家一个小姑娘都已经三才巅峰,自己还仅仅是两仪初境。自己一没有偷懒,二没有耍滑,是天赋不够吗?”管树横心里想着,眼眸紧紧的盯着李红豆,似乎是要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牢记在心。
刚刚走进关帝庙的陈尘晨,更是夸张,嘴巴张的硕大:“那可是邪魔啊,自己的宗门就是被这群人给毁掉的。侥幸逃脱,从未想过反抗,可眼前这位小姐姐,竟然二话不说,似乎一棒就要将这黑袍砸死,是哪个超级宗门的天之骄子?难不成是上天专门派来拯救自己的?”
所有年轻人都在注视着李红豆,无人关注叶缺。
因为在那积雪凌空的时刻,他已经轻描淡写的一指破开雪幕,进了谢意的身。
看着叶缺好像是手无寸铁,那是他压制着灵海处的七叶灵花。谢意看到叶缺不知死活的近身,长枪一弯,竟然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藤鞭直接卷来,藤鞭上遍布魔气,魔气中还夹杂着剧烈燃烧的魔焰。
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纠缠声,叶缺略微皱眉,有些担心的朝侧面望了望,也就是这片刻之间,藤鞭竟然要卷住他的腰身。
“不知死活的东西。”叶缺眉头一挑,剑指微变,在他的掌心里直接涌出来一头巨大无比的凶兽,凶兽似乎是被压抑了太久,刚刚出现直接就咬住了藤鞭,然后顺着藤鞭开始向谢意扑去。
在凶兽的身后,是滚滚而来的刀影。
七叶灵花幻化的凶兽以及长刀。
这次的刀,比上一次的刀似乎还要长,已经超过了叶缺的身高。
这是叶缺破两仪入三才之后,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全力出手,对手是三才境的邪魔,正好来为他练手。
谢意的藤鞭被破,竟然丝毫没有慌乱,双拳舞出数道刚猛的黑芒,一拳接一拳,整整三十六拳,竟然跟剑气一般,逼迫的七叶灵花凶兽无法近身。只不过面对叶缺的刀,在第一击中被斩掉一块血肉之后,便知道了七叶灵花的锋锐,之后的每一击都尽量击打在刀侧或者刀背处,或者根本不与叶缺贴身缠斗。
“佛手金刚拳?”
“禅宗的佛修也会入魔吗?”
“参禅悟佛,竟抵不过一朝的困惑,你可真给禅宗长脸。”
叶缺看着对面黑袍中的谢意,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可就是这三句话,却让谢意拳法猛地一变,杀意凌天,似乎是叶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
“佛祖已死,魔主临世,你这无知小儿哪里会懂!”
叶缺笑了笑:“就算佛祖死了,也没有让你们杀生吧。魔主降临,是要毁灭整个四海八荒,并不是给予你们生命,这么明明白白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我记得禅宗的宗规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呵呵。”
穿着黑袍的谢意,阴沉的一笑:“禅宗的宗规?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想来一定会大吃一惊,现在的禅宗早已物是人非。”
话终,战起。
“莽!”
“玛!”
“泓!”
谢意如金刚石像,怒目而视,三字真言脱口而出,每一道真言金中带紫,紫中带黑。
“连信仰都不要了,这真言哪里还是真言?”
叶缺冷哼一声,一刀便划破了长空,两刀便斩碎了真言,第三刀就拍断了谢意的双拳。单手握着七叶灵花,一刀命中,刀身上猛然掠出一道璀璨芳华,刀刃由谢意的黑袍顶端划至腰身。金石之声伴着刺眼的火花,果然不出所料,这谢意确实是禅宗的佛修,不仅修行了佛手金刚拳,还修了三神金钟罩。
黑袍炸裂。
一个满身金甲的大汉出现在叶缺眼前。
金甲是佛修的源气凝练所成。
谢意看着收刀而立的叶缺,嘴角露出一丝鄙视,似乎是在嘲笑他做了无用功,刀再锋利,破不了佛修的金身,一样是徒劳。
“你对自己的金甲很得意吗?”叶缺抬起七叶灵花指了指谢意的身子。
不用等到回答,单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练成一副破烂金甲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真是井底之蛙。”叶缺竟然没有再搭理谢意,自言自语了一句,“当年与禅宗的佛陀比试,七境的金刚不坏都被我斩成了渣渣,这小小的金甲,跟纸片有什么分别。”
叶缺回头的刹那。
谢意的金甲忽然响起了雷鸣。
一连十三声。
自眉心往下,一寸一声,声声如雷。
雷声灭,金甲碎裂成风,此时的谢意七窍中五窍流血,灵海中源气沸腾,张张口想要怒骂,可开口便是喷涌的血浆,最后直挺挺的倒在禅山风雪中。
谢意是以佛修入的魔道,又是三才地境,看着叶缺仅仅是三才人境,便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三神金钟罩的防御再厉害,哪里是会七叶灵花的对手,再怎么说也是接近仙器的法宝。再加上叶缺现在源气充盈,施展听雪剑阁的斩骨雷鸣十三刀,杀谢意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完全不存在意外。
上一世的叶缺以听雪剑阁掌门的身份,跟禅宗的佛修不知对决过多少次,甚至在七境时还战胜过他们避世的佛陀。
就算谢意是三才境巅峰甚至是半步四象境,叶缺也有信心斩杀。
慢慢走到谢意的尸体前,叶缺狞嘴一笑。
“佛修弟子,不务正业。”
“死不足惜。”
叶缺斩杀谢意的同时,环绕在他俩身周的积雪也随之散尽,原本应该在他身侧的李红豆跟曹学,已经消失不见。
眯着眼四处望了望。
在距离关帝庙四百步的位置,李红豆一只手攥着自己的大黑伞,一只手倒提着曹学的后腿。原本凶神恶煞,气势滔天的黑袍人,短短几个来回,竟然就如同一滩烂泥一般。
雪地上留下一道腰身粗的划痕,划痕上星星点点飞溅着一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