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好。”两位少女分别局促地自我介绍着，“我是姐姐，叫霍宝珠。”“我是妹妹，叫霍宝玲。”
唐焕脑袋里转了一下，资料库里没有什么印象，加上面相没有熟悉感，他不禁兴趣大为降低，但还是温和地点了点头。
“宝珠现在是一名童星，艺名叫做霍雯茜。”杨守成补充了一句后，又大胆地请求道：“今天我带她们来见识一下场面，也是想从唐生这里得到奥援，星途可以顺利一些。”
坐在一旁的叶志明心里直嘀咕，“这手段，真是不服气不行啊，要不人家怎么翻身会那么快呢！”
本来，叶志明不想这么快把杨守成引荐到唐焕那里，毕竟自己在首富先生那里还没混到一个明确的级别呢，如此张罗，实在太唐突了。
可架不住杨守成殷切请求，再加上自己在资金上欠了对方一个好大人情，只能硬着头皮，借着这次商谈VCD业务的机会，夹带私货。
不过，当临入席前，杨守成又拉出来两位契妹，不禁让叶志明越发地心里打鼓——对方也太胆大了，初次见面，你应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稳重为先啊。
现在看到杨守成用小女孩的所谓星途来麻烦首富先生，不得不说，除了敢想敢为之外，其腹黑程度也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此时叶志明也不求别的了，赶紧相安无事地把这一篇掀过去吧，自己还有正事——等着拿到VCD业务来翻身呢。
“霍雯茜啊……”唐焕眉头一挑，随口对坐在门口沙发上的个人助理吩咐道：“记得帮这两位小妹妹，向梦工厂打声招呼。”
见此情景，叶志明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话题往正事上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兰桂坊这边的夜店，曾经用过日本先锋公司的激光影碟卡拉OK系统，当时很多人交口称赞其技术如何先进，可暴风城这边一亮出数字式的卡拉OK系统，就让大家知道好东西应该是什么样的了。”
唐焕哈哈一笑，“先锋公司在消费电子领域的地位还是相当稳固的，只不过技术方向上有点抱残守缺罢了。”
包括RCA、先锋公司在内的一大批消费电子公司，都在产品研发方向上执着于模拟实现的各种方式，最后RCA亏了好几亿美元，导致被通用电气收购并被拆解，先锋公司则在激光影碟的道路上进展顺利——1979年2月推出工业用激光影碟播放器；1980年6月于美国推出家用激光影碟播放器VP-1000；1981年10月于日本推出家用激光影碟播放器；1982年10月推出商用LD卡拉OK系统。
不过，虽然激光影碟相比于VCD取得了先发优势，但它在北美市场上还是无法撼动录像带经过多年建立起来的地位，并没有真正流行起来，好在日本、宝岛、香港的市场非常买账，被主要用于卡拉OK和电影发行。
可以说，VCD必须先把激光影碟斩于马下，然后才能谈到如何取代录像带。
“唐生的VCD，肯定会像香江院线集团掌控香江的绝大部分上映渠道一样，统治家庭影院、夜店娱乐等市场，而且还是世界范围的。我们这些小喽啰，就等着唐生赏口饭呢。”杨守成也跟着恭维道。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很欢迎有资质的商业伙伴，加入合作阵营。”唐焕直接亮明了态度，“从老叶刚刚提交上来的计划书来看，很合我的心意。接下来的环节，你要在香江院线集团的会议上，向邵爵士、邹老板、雷老板等各位大佬阐述自己的计划，来争取拿下各大片商的VCD电影发行权。”
“有唐生坐镇，我肯定可以满载而归。”喜出望外的叶志明，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要把这个环节当成一个简单的过场，我还是相当尊重合作伙伴的意见。毕竟，只有大家想法统一、步调一致了，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合力。”唐焕指点了一番。
叶志明连连点头，“我会认真准备的。”
唐焕放下杯子，转身叫过来在门口听候随时调遣的经理，“带着这两位霍小姐，去我的酒窖挑两瓶红酒回来。”
大家都是心思剔透的精明人，当即明白唐焕想要借此支开闲杂人等，说一些私密的事情，霍雯茜、霍宝玲两姐妹当即乖巧地站起身来。
杨守成暗道一句，“自己还是有些心急，以至于欠考虑了。虽然这两个来凑趣的小姑娘，不见得能听懂什么大事，但还是要避嫌的。”
他刚要张口主动请缨，自己带着两位契妹去挑红酒，没想到叶志明抢先一步说道：“我对红酒还算有些研究，还正想去唐生的酒窖参观一下。”
“既然老叶有兴趣，那就去随便转转吧，有合乎心意的红酒，尽管直言，送你了。”唐焕微微颔首。
一听这话，杨守成又把屁股坐实了，看来首富先生要和自己谈私密事；而站起身来的叶志明则心里暗自发酸，盖因他刚才只是应景地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被这么调开了，杨守成在唐焕眼里的重视程度，未免提升得有点快了吧！莫非，送的这对双胞胎真的撞上了人家的口味，进而如此快地受到青睐？
等桌上只有做认真倾听状的杨守成和自己后，唐焕缓缓开口道：“听说，老杨和汇丰，因为资产处置的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
精明的杨守成，从唐焕的话里，隐隐地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于是他实话实说地解释道：“不能怨我输不起，前几年楼市崩盘的时候，我损失惨重，汇丰选择不再信任我，没收了我的全部资产，当时身上一只手表、一套衣服、一副眼镜，便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这样，他们还要百般羞辱我，连钱包都要搜查。”
“出来混，面子有多重要，唐生想必也能理解。我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别人眼里的笑柄，就是现在也被别人时常拿来挖苦。”
说到这里，杨守成脸上露出苦笑，“可汇丰这样的香江王，我又得罪不起，只能暗气暗憋了。”
“汇丰看起来确实牢不可摧，毕竟它在香江捧起了不少分量足够的富豪。”唐焕悠悠地说道：“香江的上流社会门槛越来越高了，以前那种所谓的草根小子个人奋斗为城中首富的传奇，只能在影视作品里欣赏一下了。总而言之，弹丸之地的香江，各个方面的容量都明显有限。老一辈权贵不下台，好腾出地方，新人都很难上位。”
杨守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几年经济形势大起大落，让不少行业，比如超级市场，逐步垄断到少数的大公司手里。单凭个人之力，已经很难改变这种利益瓜分完毕的格局了，除非发生什么重大的全局消极影响，再或者有一方诸侯分崩离析，其遗骸为新人成长提供养分的同时，也给新人让出空间。”
“响鼓不用重锤敲，和老杨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节省力气。”唐焕哈哈一笑，然后询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汇丰成为给新人腾出位置、并提供成长养分的好人呢。”
“我没敢这么想。”杨守成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然后毅然地说道：“或许唐生能够做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成为唐生的一只忠诚而又勇猛的猎犬，帮助您收获各种猎物。”
见对方这么上道地表了忠心，唐焕投桃报李地说道：“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家银行，好尽快从汇丰手里赎回那些被没收的产业。”
在唐焕看来，杨守成还是相当有使用价值的，虽然失去了汇丰的信任，但曾经打下的那片江山，证明了他的能力；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的杨守成虽然从市井起家，但还不至于让外界本能地产生道上中人的第一印象，很适合执行一些“手套”性质的任务。毕竟，这个拼下限的世界，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存在，又不得不做。
“那就有劳唐生费心了。”杨守成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唐焕递过来的橄榄枝，然后跃跃欲试地询问首富先生，自己需要递上怎样一份投名状。
“不忙，你先把产业拿回来，整顿一下再说。”唐焕微微一笑，“在此期间，我会让人提供给你一份秘密资料，以全新的角度了解汇丰。”
自己这就算是一下子成了首富先生的心腹了吧，暗中感觉虽然目前还处在考察期，但这速度也太快了的杨守成，不禁揣测着，是不是自己送上的那对姐妹花，极大地讨得了唐焕的欢心？
过了一会，叶志明笑嘻嘻地拿着挑好的红酒，和霍雯茜、霍宝玲回来了，随后这对姐妹乖巧地去玩耍卡拉OK了。
“这两个小姑娘还挺懂事的。”在挑选红酒的过程中，多做了一番私下里了解的叶志明，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这是自然，她们另有六名亲生手足，和最大的姐姐相差20岁，耳濡目染地比同龄人乖巧伶俐了许多。”杨守成接着这个话茬，对这对孪生姊妹又做了一番介绍。
又说了一会正事，唐焕便开始在暴风城内巡视。
走到竞技区，看着台下观众为台上的精彩搏击如痴如醉，在声色犬马上相当有一套的杨守成佩服地说道：“暴风城组织的这项赛事，已经成了东南亚人气最高的搏击活动，吸引来了菲律宾、泰国、日本、韩国、内地，甚至还有美国和加拿大的诸多好手。”
唐焕微微颔首，“确实热闹了不少，但距离美国拳击赛事的盛况，仍然有着相当大的距离。”
杨守成和叶志明相互望了一眼，面露恍然之色地说道：“原来，唐生的目标这么高！”
暴风城里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堪称香江之冠。从某种程度来讲，享乐也是香江精神的一种，并发展成为这座迅速崛起的东方著名大都市的文化特色，暴风城里的光怪陆离，极大地契合了这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事敲定后心情放松玩得太嗨了，叶志明和杨守成都喝得有点高，见唐焕准备先一步撤退，后者便大着舌头说道：“我没法送雯茜、宝玲她们回家了，只能有劳唐生了。”
这里面包含的意思非常明显，不过唐焕还不至于那么禽_兽，笑骂了一句“少学小日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吩咐手下道：“安排车，送两位霍小姐回家。”
出了暴风城后，可以看到门口体贴地提示着客人们注意天气的突然变化——相比于前几天华裔小姐大赛举办时的风和日丽，由于受到台风韦恩的影响，香江的天气明显变得起伏不定、暴躁不安。
“据说，香江天文台明天可能会悬挂最高风球信号——八号东北烈风或暴风信号。”助理提示道：“台风韦恩的生命期会长达半个月以上，接下来我们去宝岛的行程，可能会受到气候的影响。”
八号烈风或暴风信号的精确含义是：香江近海平面处，现正或预料会普遍受烈风或暴风从信号所示方向吹袭，持续风力达每小时63至117公里，阵风更可能超过每小时180公里，且风势可能持续。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香江会受到重大影响——渡轮及直升机停航；电车、缆车及绝大部分巴士路线停驶；港铁只提供有限度服务；机场航班也可能延误和取消；主题公园暂停开放；办公室停工；学校停课；银行暂停营业；股市停市……
总之就是啥也别干，关好门窗，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老天爷折腾完。
事实上，相较而言，香江受到的影响还是轻的，宝岛那边才被台风韦恩坑惨了，其诡异的路线，使得采用不同辅助计算手段的美国夏威夷珍珠港联合台风警报中心、日本气象厅、菲律宾大气地球物理和天文服务管理局、宝岛中_央气象局等等气象机构焦头烂额，甚至出现了些许分歧，而宝岛中部地区更是遭受了继1959年八七水灾之后最为惨重的灾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