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书房之中的烟气开始越来越大。
闻着烟味赶来的一众家仆,还以为是府中走水,正要灭火。
可是在闯进门之后,见到书房之中正在烧信的谢阁老。
所有人顿时被吓得鸟惊鱼散,分奔离去。
而谢迁见到众家仆离去之后,索性也没再关门,继续开始在书房之中焚烧起那些信件账册来。
家仆走了。
随后闻询赶来的一众家眷,远远看着书房冒出来的浓烟。
还有书房之中的那道身影,越发的疑惑和担忧起来。
方才没打探到任何消息的众人,此刻更是在心中隐隐怀疑,自己家老爷,是不是疯了。
……
朱厚照漫步朝着东宫走去。
路上朱厚照猛的想起,方才谢迁谢阁老在朝堂之上的怪异举动。
皱眉思索了半天之后,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的他,朝着身旁看了一眼。
对着一直躬身跟在自己身后的魏彬吩咐道。
“魏彬,派人出去查一下谢迁,本宫想知道,他为什么这般反对开海一事,派人给我盯紧他!”
魏彬听到朱厚照的吩咐,躬身应下的同时,更是一脸激动。
太子殿下回宫这段时间,纵使他一直跟在身边侍奉。
可是太子殿下也未曾安排过任何差事给他。
原本魏彬还以为,刘瑾和谷大用走后,自己现在独自侍奉在身边,应该正是自己的好机会才是。
可是哪想到跟了太子殿下数天,根本未接到太大的差事,唯一的一次,也就是给皇上和皇后送涮锅的差事了。
而那一次,自己还差点因为对辣椒的描述不够明确,险些挨了杖责。
其实魏彬心中也很冤啊。
那辣椒一物,他又没有吃过,唯一的了解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描述而已。
可是谁曾想到到了宫中之后,皇后娘娘会让他描述这辣椒到底有多辣。
所以此刻听到朱厚照吩咐这件差事的魏彬,心中激动自是不必多言。
在将朱厚照送回东宫之后,魏彬就直接请辞,带人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东宫之中。
凤儿和夏灵儿两人,在朱厚照走后。
原本还等待了一会,可是看着迟迟不归的朱厚照。
两人再也受不了眼前美味的吸引,大快朵颐起来。
等到朱厚照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正一脸悠闲躲在暖阁之中,吃着水果闲聊着。
朱厚照见到这一幕,以为两人是在等待自己的他,直接就对着两人招呼起来。
“本宫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的朱厚照,直接就朝着方才烤玉米的地方走去。
而暖阁之中的夏灵儿和凤儿,见到这一幕之后,一脸尴尬不说,更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朱厚照的身后,琢磨该如何开口,好告诉朱厚照,刚才两人已经偷偷吃了不少了。
结果到了地方的朱厚照,根本没用两人开口,看着筐子里那减少的玉米,顿时就明白过来。
回过头宠溺的看了两人一眼,直接说道。
“两个馋猫,又偷吃了,怎么没等本宫回来。”
两女听到朱厚照所言,自知有错的两人,低头站在一旁,谁也没敢搭话。
朱厚照见到两女这般模样,到是也没了教训的心思,本就不太饿的他,拿过一个煮熟的玉米,就朝着一边走去。
经历方才乾清宫的事情。
朱厚照感觉,没准这高丽借道一事,估计就要腹死胎中了,后续不太可能有执行的可能。
这般一来的话,陆运一事作废,那海运就必须要跟上。
随之而来的,后续海船维护保养一事,朝廷那边也该有所思量。
毕竟这跨海而行,不同于之前的水师,是靠着沿海航行的。
这回要是出了事情,那就是一船的人命。
想到这里的朱厚照,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目光也透过窗户,朝着外面望去。
此时天气已经转寒,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也不知道远在倭国的徐经等人,此刻如何了。
……
倭国。
迩摩郡。
徐经站在港口边上,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尽力的将手朝着面前的篝火伸去,口中更是话语不断。
“这也太冷了,伯爷,高丽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朝廷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走陆路吗?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动静?”
“再不来的话,我看这沿海,估计也挺不了太长的时间,过不了多久就该冻冰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来了,也只能等到这沿海化冻之后才能通船。”
新宁伯谭佑听到徐经的絮叨,目光望向海边。
此刻在这个他们新修建的港口边上,大明的战船正停靠至此。
一队队的士卒,正推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慢慢的朝着战船上行去。
而与此同时,一块接着一块的压舱石,也开始被士卒们从战船里面抬了出来。
扔在了港口的一边,留作他用。
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的新宁伯谭佑,才想起方才徐经的话语,开口说道。
“那边的船只,本伯已经下令撤回来了,这次先将这艘战船装满,然后在近海等待几天,待那艘战船回来装满之后,立刻就让他们一起返回大明。”
“剩下这最后一艘战船,压舱石也全部取出,换成白银直接先放进去,节省下次的时间不妨,也防其他的变故。”
新宁伯说完这些之后,目光一转,看向对面的徐经,问询道。
“徐经,这般安排的话,那熔炼出来的白银,可否能够啊?”
徐经听到新宁伯谭佑的问询,拍着胸脯保证道。
“伯爷,您就放心装吧,那边还有几个库房没打开呢,现在您连一个库房都没有拉空,就开始寻思能不能够的问题啦,学生在这里就跟您明说,保准够,要知道这阵子怕走陆路的那些人过来,我那边可是加班加点的熔炼啊,根本就没有片刻偷闲。”
新宁伯听到徐经所言,面上没有丝毫轻松点的神色,反而开始变得更加凝重起来,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这般一来,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对面的徐经,听到新宁伯此言,顿时明白了他所讲的意思,气氛开始变得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新宁伯的神情突然转厉,看着海上的战船,厉声说道。
“不行,本伯要上书,这般耽搁下去,这银矿得什么时候才能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