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会记仇,这怎么听,听着都跟笑话一样。
不过听着这样的笑话,不管是丰叔还是蒋天机,都没有开怀大笑的意思,反而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
港岛中的法师有不少,可跟任天堂交过手的人或者有仇恨的,除了张耀这个追逐者以外,就只有丰叔和蒋天机了。
丰叔与任天堂交战良久,算得上半个帮凶。而蒋天机则用请神术,斩下了任天堂的头颅,更是当之无愧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任天堂真的要报仇,他们三个人必定首当其中。而更让丰叔二人无言的是,不管是丰叔本人还是蒋天机,他们如果单对单的遇到任天堂,都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丰叔二人越想越是郁闷,一想到自己被一只三不怕僵尸盯上了,就不由头皮发麻。之前寻找任天堂,是为了除魔卫道。那么听到张耀的话之后,丰叔二人为了不被秋后算账,也要在任天堂伤好之前,将他从可能藏身的地方揪出来了。
“那只僵尸是被我的请神术打伤的,如果它不吸食人血的话,最快也要半年的时间才能痊愈。就是吸食了人血,十天或者半个月内,也不可能恢复过来。现在我们要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趁他病,就要他的命。”蒋天机的话一如既往的简约,不过说道痛打落水狗时,眼中还是多出了一丝狰狞。
蒋天机是修道之人,按理说养气的功夫应该不错,绝不可能露出如此狰狞的目光。
但是龙有逆鳞,蒋天机自己就无所谓了,可事实却是那天围攻任天堂时,蒋露霞也是在场的。
蒋露霞是蒋天机的徒弟,同样也是他的女儿。尽管蒋露霞当时只是打了个酱油,对于任天堂来说毫无威胁。可蒋天机可不敢赌这个可能性,万一任天堂也喜欢挑软柿子捏,那么蒋露霞就危险了。
蒋天机脸上的狰狞被丰叔尽收眼底,丰叔露出个让蒋天机放心的眼神,接着往下说道:““蒋师弟说的有道理,僵尸是没有人性的,我们不对他赶尽杀绝,恐怕被杀绝的就是我们。”
丰叔说道这里微微停顿,原本赞同稳定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师伯,虽然各区域中坐镇的人手无法调动,但是也不能任由僵尸逍遥法外才是。我们茅山道守护港岛保卫一方太平,如果处处束手束脚,恐怕大师伯他老人家回来了,也会不高兴啊!”
丰叔口中的大师伯,正是如今的茅山道领袖草庐居士。
林道人一听丰叔,居然将草庐居士搬出来坐靠山,一时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林道人生性严谨,大多数是一个不苟言笑,规矩很多的人。但是规矩多,不代表着林道人为人迂腐。反而林道人大多数时候很开明,并不是听不得别人的劝说。
林道人苦笑连连,丰叔这话中有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敢情是这二位师侄,将他的求稳二字当成不思进取了。
“你们两个滑头,真是将我当成老糊涂了。我说的求稳,是不抽调其他区域坐镇的师兄弟们,又不是说我们自己也不能出手。”林道人笑看着丰叔二人,脸上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师伯,您的意思是?”丰叔脸上一喜,对着林道人问道。
林道人目光一扫,开口道:“明天你们三个,可以一起去找找看。蒋天机请神之后元气未复,你们多照看一点就行了。另外麻麻地这人虽然不靠谱,可说过的话还是算话的。他既然说要去找僵尸,那么就绝对不会躲起来睡大觉。最后在加上我一个,我们三方分头行动,虽不敢肯定能找出那只僵尸,但只要是僵尸出来吸血伤人,我们也有几分堵住他的可能。”
林道人说完后看向张耀,张耀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知道这是林道人,害怕自己三人栽到任天堂的手中,对此张耀也没有反驳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僵尸消失的地方在一个小渔村外,渔村中一面向海,三面都是陆地。明天我们正好一方一处,挖地三尺的找一遍。”张耀说完后也不在停留,对着林道人三个抱了抱拳,随后又对一直扮乖乖女的蒋露霞微微一笑。
林道人一看张耀要走,他作为主家也是再三挽留。
对于林道人的挽留张耀笑着摆了摆手,这祠堂道士住着还差不多,让他住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咔嚓......”张耀抬脚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正好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带着湿润气息的清风,吹过了几人的脸庞。
“要下雨了,张道友还是留下吧。”林道人看了看天色,再次发出了挽留。
“是呀,还是留下来吧。”这一次开口的是蒋露霞,蒋露霞站在门口抱着双臂,拢了拢耳边的发髻。
张耀抬眼在几名法师身上一扫而过,依然摇头道:“港岛我来过几次,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下雨。我这个人最喜欢下雨了,今天一定能睡个好觉!”
说完这话,张耀挥了挥手转身而去,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猿飞日月。
张耀在前,猿飞日月在后。二人一路翻过小山,等看不见林道人所在的祠堂后,张耀才开口道:“猿飞日月,港岛的事情结束后,我让人陪你走一趟岛国。”
“嗨咿......”一听张耀让自己带着援兵会岛国,猿飞日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意,随后才低声问道:“主公,为什么您对这个僵尸这么感兴趣?”
“有感兴趣的事情不好吗?”张耀头也不回,站在山上看着天空,享受着清风吹过脸庞。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猿飞日月低着头,刚要开口时天空中便已经有雨点落下,打在了他的脸上。
小雨伴随着雷电越下越大,张耀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任凭雨滴落在身上而没有去阻挡,享受着淋雨的感觉。
在雨中一连站了十几分钟,张耀虽然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可他的心情却是非常好。
张耀喜欢下雨,他享受淋雨的那种感觉。
至于猿飞日月,喜不喜欢淋雨张耀不知道。可感受着站在自己身后,就像个影子一样的猿飞日月。张耀想,也许猿飞日月也是喜欢淋雨的。
小雨慢慢转大,十几米外一片朦胧。
张耀踩在有些泥泞的山路上,一步步向着山下走去,而就当他打算运用念力离开时,突然看到远方有熟人的身影。
林道人所在的山丘外,是贫民区的边缘。张耀站在山脚下抬眼看去,只见远处有一座凉亭内,正盘坐着三个熟人。
这三个熟人一老三少,老的那个身背一把宝剑,坐在地上盘膝打坐,正是跟林道人吵了一架的麻麻地。而年少的那两个,则是麻麻地的两个徒弟,此刻在紧盯着外面的大雨,腿上抱着几个包裹,不断在抱怨着什么。
张耀站在十几米远的山脚下,运用念动力侧耳倾听,听着麻麻地的两名弟子在说些什么。
“师傅,下雨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是啊师傅,要不您就跟林师伯道个歉,都是同门师兄弟的,林师伯总不能看着您睡马路吧!”
“混账!”麻麻地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训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出来了,还回去干什么。”
一听师傅骂人,两个徒弟撅着个嘴,小声问道:“师傅,那谁是往低处走的水啊?”
“当然是他了,难道是我啊!”麻麻地气急败坏,擦了把落在脸上的雨水,一口大黄牙几欲咬碎。
“麻麻地道长,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张耀脚下微微一点,瞬间划过十几米的距离,站在了凉亭外面。
在凉亭内打坐的麻麻地,一看到张耀后目光就有些躲闪,口是心非的笑道:“张道友这么巧,你也出来赏雨啊!”
“师傅!”两位徒弟可没有麻麻地的脸皮厚,一听自己师傅这么说,顿时一张脸就有些发红。
“闭嘴,赏雨啊!”
麻麻地眼睛一瞪,握拳的右手好,似随时要落在两个徒弟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