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曼青虽然这样说,这暂时还没想出来什么好的主意,不过光是司蔻那副丑八怪的样子,就足够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她要是能够彻底毁容的话,这辈子就应该算是完了吧?
司曼青笑得阴险,她似乎看到了司蔻失去了一切的样子。
回到自己院子的司蔻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又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今天见到了勤王和太子,明天的宴会上怕是还会见到他们两个人,司蔻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只是不知这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在这瞎操心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这一晚,注定有人夜不能眠。
宴会当天,一大清早柳敏就派了丫鬟来提醒司蔻,说要她在房里等着,出发时自会叫她,结果司蔻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通知,才知道柳敏这是摆了她一道,不过这样低级的手段怕是更像是出自司曼青之手。
只可惜无论是谁,这如意算盘都不得不落了空,当初苏福广带来册封圣旨的同时,还带来了一块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腰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司蔻命芸心雇了一辆马车,不慌不忙地向皇宫驶去。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不过各家的夫人和千金都会尽早来到皇宫,大多都是先到各宫娘娘那里请安。
柳敏怀着身孕,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她领着司曼青准备到皇后宫里请安,可谁知竟被告知皇后娘娘身体欠佳,不宜见客。
刚进宫就吃了闭门羹,柳敏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跟在一旁的司曼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皇后娘娘是故意不见咱们的吗?”
柳敏也不敢确定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就昨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故意的成分应是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
“娘,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司曼青昨晚又被司修友训斥了一顿,以至于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想起自己父亲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发了那么大的火,她就免不了更在一起这件事情来。
比起柳敏母女的胆战心惊,刘家母女就显得从容大方得多。
御泽天昨天离开司府之后,确实如司蔻所料直接去了刘府。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御泽天是抛弃了司家而选了刘家。
一下子就把司家推到了无比尴尬的境地,可柳敏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们母女来到御花园,隐约发现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莫不是司家得罪太子的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来?
柳敏的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要是事情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别说是司家,就连她娘家都会受连累,到时候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正在和其他千金交谈的刘悠无意中瞥到了人群中的司曼青,趾高气昂地向她走了过去。
“真没想到你还好意思来参加宴会。”刘悠身上穿的正是那天在锦绣庄里,从司曼青抢走的那匹绛紫色苏绣做的衣裳,衬得整个人都带了那么一丝高贵的味道。
司曼青脸刘悠脸上尽是小人得志的笑容,不欲与她一般见识,转身正想要离开,可谁知刘悠竟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司曼青下意识地挣脱刘悠的桎梏,结果只见刘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蹭破了皮,渗出一丝丝鲜红的血迹。
司蔻没想到自己刚到场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好戏,在皇宫内动手伤人,这可不是随便一句道歉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周围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司曼青。
司曼青一时慌了神,她只是轻轻地扬了下手,为什么刘悠会摔得这么惨?
而这一幕不仅仅被司蔻看个正着,陪着皇帝逛御花园的一干皇子公主和朝中重臣,都成为了免费的看客。
司蔻不知道刘悠是不是算准了时机,不过这下子事情是真得闹大了!
众人见皇帝出现,自是不能失了礼数,便异口同声道,“民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皇帝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目光毫无意外地停留在了刘悠和司曼青的身上。
站在皇帝身后的刘将军一眼便看到自己的爱女受了伤,也不管皇帝有没有发话,急忙跑到自己女儿的身边,眼中既是心疼又是愤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住了,自然也包括司修友,只是他不想要承认的是这件事会和自己的女儿有关,他明明交代过到了皇宫千万不要惹事,结果司曼青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无论司修友的心里有多么懊恼,当务之急都是快点解决司曼青和刘悠的矛盾,可这难堪的局面俨然已经落到了皇帝的眼里,孰是孰非也是‘一目了然’。
“微臣恳求皇上为小女做主。”刘将军单膝跪地,腰板挺直,无形中就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刘将军起来说话。”皇帝虚扶了一把,“若是令千金真得受了委屈,朕自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了皇帝的这一句保证,刘将军才又站起身来,只不过看向司修友的目光像是要活剥了他一样。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朕?”皇帝环视众人,最后却把目光定格在了司蔻的身上。
司蔻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皇帝饶有兴致地开口道,“司蔻,你来说。”
司蔻只好恭恭敬敬地走到皇帝的面前,“回皇上的话,民女刚入宫门,未曾见到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朕记得册封的圣旨之下,为何你的自称还是民女,难道是要抗旨不遵吗?”皇帝看着司蔻,所幸他的眼中并没有一丝怒意,只是他似乎是在刻意告诉旁人她的新身份。
“司蔻不敢。”司蔻确实没有这个胆量,“和怡给皇上请安。”
司蔻还没有适应这个新身份,更没有打算这么高调地出现在人前,她很怀疑皇帝是故意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可眼前的问题还是要得到解决。
“司相,你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皇帝不冷不热地开口道,不难看出他对女儿家的打打闹闹没有任何兴趣,可偏偏有人疼女儿疼到不行。
司修友不敢开口,事情的真相看起来是司曼青推了刘悠一把,害得她受伤,但实际情况怕是只有她们自己一清二楚。
“爹,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司曼青终于回过神来,只听她连忙否认,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刘悠会摔倒是因为她,就算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在御昊天或是御泽天心中的形象都会急速下降。
司修友不知道自己怎么养出一个这么没有规矩的女儿,这件事莫名其妙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平时和他不是一个阵营的官员都在幸灾乐祸,
“自己摔倒?你倒是说说看,我女儿为什么要自己摔倒?”刘将军一脸的咄咄逼人,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是司曼青随随便便就能够应付得了的。
“刘将军,我女儿已经说了她没有推令千金,还望刘将军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才是。”司修友语带不耐,再加上刘家和太子殿下的合作关系,让他很想要看看刘家的失势。
司修友一板一眼的否认,让刘将军的怒气更盛,如果不是在宫里的话,他给旁人的感觉都是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好了,朕想要听听刘将军你的女儿怎么说。”皇帝悠悠出声道。他自然知道太子解了禁足之后都干了什么,所以无论是对司家还是对刘家都多了一份了然。
刘悠一听皇帝叫到她的名字,便也顾不上哭,可声音中却充满了浓浓的委屈,“皇上,民女不过是上前想要和曼青姐姐说说话,谁知怎么会突然引得姐姐不高兴,直接将民女推倒在地上。”
“你的意思是司家大小姐故意推了你?”皇帝目光如炬地看着刘悠,让她不禁有几分心虚。
可还是尽量控制自己迎上了皇帝的目光,带着几分可怜道,“曼青姐姐怕是心情不好,才会做出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情。”刘悠不会傻到正面回答皇帝的问题,弄不好就可能被定上欺君之罪。
“朕且问你,司大小姐若是故意推你致你受伤,你认为给她什么样的惩罚更为合适?”
皇帝轻而易举地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了刘悠,这倒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皇帝在这里,她怎么可能随便说出要去怎么惩罚别人?
司蔻听皇帝如此开口,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把刘悠和司曼青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至于刘将军和司修友的不和,怕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回皇上的话,民女认为可以让曼青姐姐抄写《道德经》以作小惩。”刘悠不卑不亢地说道,只可惜刚刚的泪水破坏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司蔻没以为刘悠真得会说出一项惩罚,尽管抄书根本算不了什么,可《道德经》所代表的含义可没那么简单,刘悠怕是含了存心让司曼青出丑的意思。
皇帝微微颔首,“也好,就依你的话,让宴会结束之后,司大小姐便留在府中闭门抄书吧。”皇帝听取了刘悠的意见,可是这未免也太轻易了一些。
比起其他的惩罚,抄书已经是再好不过,司修友和司曼青先是谢过皇帝,又对着刘将军鞠了个礼,一场闹剧算是就此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