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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缘相会(1 / 1)

凌雪鸿听完韩仙子前事,心生怜惜道:“姐姐,你只管住下,此处邪魔外道不敢来犯。”两人颇为投机,终日促膝长谈。凌雪鸿听韩仙子说起乙休日前在嵩山见到兄嫂凌浑夫妇,又想起师父曾向花无邪略露口风,说自己丈夫转世姓白,就想下山去寻找兄嫂和丈夫。

韩仙子谢过叨扰,道:“现在我破了家兄的归藏幡,令师又助我用佛法灭了阴魔,他们必定恨我入骨,必定纠集妖党,寻我夫妻为仇,我须回去准备,改日再到宝庵专程拜谢。”

凌雪鸿原想结伴同行,见状只得互相订交而别。她告诉师妹花无邪自己要去嵩山寻找兄嫂,所学的飞剑法力足能防身,便下山而去。

她来到嵩洛一带,先到西京寻找形矮貌丑男子,但没有找到。江湖中人闻道一个美艳少女独行天涯寻找异人,辗转传说,添枝加叶,互矜神奇,都对她钦佩不已。

凌雪鸿后由龙门、伊阙沿路行去,一直寻到嵩山,在五乳峰下茅棚里遇到一个老道士,得知确有一个姓白的矮子,好行侠仗义。她心下稍定,去附近青林庵寻访师父。

青林庵地势幽僻,庵主优昙孤身清修,禅关一闭数十年。凌雪鸿只得离开,次日再往,第三日方见到优昙,见面笑道:“你世缘未尽,杀气太重,将来诸多险难,我自会助你,前路有人等你,就此去吧。”

凌雪鸿谢过优昙,往少室山赶去,刚到山下,便见兄嫂与两僧一道斗剑,她上前相助,两僧一道受伤逃去。兄妹相见,寒暄几句后,她便问道:“你们可曾见一个姓白的矮子?”

嫂子崔五姑笑道:“你哥哥此来也为寻他,他是名满中州的嵩山二侠之一,平时隐迹风尘,滑稽玩世,行踪无定,不曾相遇。”

凌浑道:“妹子长年山中修行,极是清苦,我们且去城镇中吃点酒菜。”

凌雪鸿心念着姓白的丈夫,只道还要到山上探访一番,在壁上留字。凌浑夫妇不得已同往,一路上凌雪鸿东张西望,捱到天晚才下山下。

幸好山下就有一家酒馆,店主陈三才受过凌浑夫妇救命之恩,平时又出手宽绰,见三人前来,马上杀鸡摘菜,现做菜肴款待。三人饭后就在附近庙旁的一个石洞留宿,天亮后往来伊洛一带找寻,仍是毫无踪迹。

这一日,凌雪鸿与兄嫂分头寻找,午后她来到少室峰下,便见兄嫂和一个青年书生,一个山民打扮的矮子,一个世家少年相谈,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这三人正是白、朱、岳,凌雪鸿拿眼瞧白谷逸,见他丑怪矮小,但是放言高论,谈笑风生。白谷逸一见凌雪鸿,目光刚对,立即收回,脸现愧容,和前生腼腆神情一样。

凌雪鸿想起白谷逸前生仙风道骨,玉润朱辉,神采照人,为了自己,把一个具有洁癖,最嫌丑恶的神仙中人变得这等瘦小枯干,丑怪无比,不免心中感动,多看了两眼,面红耳赤,神态失了常度。她问道:“白兄往何处去?”

白谷逸笑道:“先前小徒岳受家中祭祖,这才同回,他兄长特地从山西运来百年陈酒,并置游船,请我们泛舟夜饮。贤妹如不嫌弃,后夜请往同饮,作此清游如何?”

凌雪鸿见他瞧自己瞧得有些痴,点头笑诺。白谷逸又道:“恕我冒昧,自见贤妹,好像在哪里见过,仿佛相识已久,却又想不起来。”她心中一酸,还未回答,忽听耳边师父传声相唤,令其速往青林庵相见,她只得向众人告别,匆匆飞走。

凌浑夫妇等人正闲谈,忽见一妖僧飞来,原来正是数日前击败的妖僧,约了同党,来向凌浑夫妇叫阵,他俩自然毫无惧色,慨然前往。

余下白、朱、岳三人。朱梅见白谷逸神情犹自痴傻,知他平日向道心坚,最恶女色,突改常态,很是奇怪,于是调侃了他一番。后来就是三人月夜载酒泛舟,游于颖水之上,遇到关西三虎等。

凌浑夫妇应约斗法,因对方人多,正相持不下时,好友玉洞真人飞来相助,打败众妖党。玉洞真人说起凌雪鸿与白谷逸的前世因缘,凌浑夫妇方才明白,便顺颖水一路寻来。

凌雪鸿赶到青林庵,见到师父芬陀和庵主优昙。芬陀让她见一样东西,是一匹白马。此马是凌雪鸿幼时随兄行猎在雪山深谷中发现,费心驯养,每天相伴骑行。后来在川边打箭炉遇到师父芬陀,与之同去,把马交给朋友照看。马久候主人不归,忽然挣断马缰,飞驰入山。在山上遇到一群恶狼,此马乃异种龙驹,挥蹄踢死数只狼,但寡不敌众。危难之时,苏州东洞庭山女仙严嫔姆衣钵弟子姜雪君路过,将其救走,用法力将马带回山中。姜雪君给马喂一灵药,道:“若肯由我暂行留养,他年必使你重归故主。”自此马便伴了姜雪君十年,她听师父严嫔姆说凌雪鸿已下山前往嵩洛,便往嵩山还马,留在了青林庵。

凌雪鸿看这马比之前还要神骏,通体亮若银雪,一对天生龙目红光闪闪,见到主人奋蹄扬鬃,昂首骄嘶。马身上鞍辔鲜明,上有一个毒龙筋所制的鲛鞭。

芬陀看凌雪鸿与马相聚非常欢喜,便道:“你飞剑法术均已练成,今夜我师徒便分手了。”凌雪鸿闻言大惊,难舍难分,芬陀又道:“此是夙缘定数,等你了了情孽、杀孽,自会重返师门。”

凌雪鸿这才心下稍安,芬陀又传了一道护神灵符和本门坐禅之法,并道:“此是金刚天龙禅法,你尚非佛门弟子,破例传授,此去务要勉力修为,自有成就。”

优昙解下腰间玉环给她道:“你只要将玉环一擦,三呼我法号,我必赶到相助。未到之时,此宝现一圈佛光,将你护住,决无可虑。”

凌雪鸿得到两位大师的法宝,洒泪而别,骑白马连夜往颖水沿岸寻去,冯强、张湘臣两色鬼意欲对她下手,她随手两鞭,便全打死。事后想起师父说自己杀孽太重,不禁有愧,便不再动手,立以旁观。

后来凌浑夫妇赶来,一同了结了仇敌,六人相聚。之前崔五姑已与凌浑商定,用师赐灵符,恢复白谷逸前世的灵智,让他和妹子回湘潭老家成婚,不要被人看破行迹,或远去海外、跋涉蛮荒,等到夫妻缘尽,功行圆满,兵解转世,再重返师门,便成正果。

白谷逸邀请众人连马同去船上,岳受添杯筷,撤残棋,洗杯更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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