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悠听到圣武帝的话,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眼周若颜,毅然决然地起身往外走。
“慢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宋云悠转过身看着太后,冷若冰霜地站着,脸上无任何表情。
“宋云悠,你与萧清然是什么关系?他是何许人?那晚要害陛下的人可是他?”
宋云悠猛然望向周若颜,先是不敢相信,后来,眼眸中是比寒冬还要刺骨的冷冽,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周若颜被她看的胆战心惊,愧疚不已又只能强装无事地站着。
毫无温度的声音,如寒风般传入周若颜的耳中,令她第一次感到宋云悠对她的恨。
“萧清然是我未入宫前所喜欢的人,我失了清白,与他也再无联系。那晚行刺陛下的是另有其人,与他无关。”
圣武帝想起那天那人出现时,宋云悠似乎叫了他的名字,“他叫君无心?”
“是的,他是陛下的儿子,太子殿下的孪生哥哥。”已然没什么可隐瞒的,便把君无心的身世说了出来。可她却忘了,这是皇宫,牵扯到宫廷密事,上位者的心就难以猜测。
皇后王允儿一听,心惊肉跳,大叫:“简直无稽之谈,本宫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太子何来什么孪生哥哥?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散布谣言,是何居心?像你这样的人就应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来人,把她拉出去斩了。”
圣武帝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夜闯皇宫的男子的话,此刻见皇后王允儿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起了疑心,“君无心同你说的?”
“是。”
圣武帝得到肯定,猜测:君无心宁肯费尽心思伪装,都不肯真的侵犯她,想同她的关系不一般。这样一看,君无心同她说的肯定不止这一件事情。不管事情真假,他都必须让宋云悠带着这个秘密从这个世上消失,一旦她找到机会把事情传扬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朝野上下也会议论纷纷。
“你不惜散布谣言隐藏他的真正身世,看来你们关系还真不一般。既然这样,朕成全你。来人,把宋云悠关进大牢,即刻向成都府知府下发旨意,宋云悠包庇刺客,隐瞒自己与他人的奸情,事情败漏露后,更是散布谣言,污蔑皇后与太子,犯下欺君大罪。责,成都府知府向下面县衙下令,即刻捉拿宋云悠的家人,由成都府知府衙役押往临安,与宋云悠一起问斩。”
自己家人也要一同问斩,这是宋云悠所没有想到了,她已然忘了这是个封建朝代,皇帝是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心中一阵慌乱,惊慌失措下开口阻止,“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陛下不能把他们问斩。”
而一旁的周若颜在听到圣武帝的话时吓得脸色苍白,心中如惊涛浪。她没想到事情竟到了这种无可收拾的局面,期初她以为自己说了实情,太后会看在宋云悠救了陛下的份上网开一面,最不济打几十板子。谁曾想宋云悠竟还是处子之身,又认识刺客。陛下要将她全家问斩,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杀害他们的凶手?
“放肆,朕没株你九族已是格外开恩,想不到你居然敢这么同朕说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身为皇帝,不问缘由,不查明真想便随意斩杀无辜之人,这是暴君的行为。居然还在这里说什么格外开恩?你分明就是商纣,夏桀。”来不及细想,气急之下,宋云悠竟有些口无遮拦。
圣武帝自做登基一来仁孝治国,虽不像太祖皇帝那般圣明英武,倒也中规中矩,算的上是好皇帝。此刻宋云悠却口无遮拦说他是暴君,这下彻底让圣武帝火冒三丈,浑身透漏出睥睨万物的威严傲视,眼底布满了阴霾,气氛陡然变得危险。
“好,很好,居然把朕说成商纣、夏桀。既然你说你的家人无辜,那朕今天就做回商纣、夏桀,把你口中那些无辜之人统统杀掉。来人,把她给我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圣武帝的怒吼声让整个大殿的人万分心惊,薛芳仪看着宋云悠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与不忍,但却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态度。
周若颜原本想上前劝说宋云悠几句,让她向圣武帝认错求饶,保全一命。可见圣武帝那吓人的神情,又怕引火上身,胆怯地低下头。
上官峻则低头垂眉掩盖住眼中的震惊与担忧,而紧握的双手却暴漏出他的紧张与隐忍。
而这一切,都被太后看在眼里。
大殿外匆忙跑进几个小太监,抓着宋云悠就往外拖,宋云悠自不甘心,奋力反抗。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都要被问斩的人还敢如此猖狂,抓着她的小太监上前就是一脚,重重地踢在宋云悠肚子上。宋云悠被踹倒在地,腹部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倔强地想要站起身反抗。
几个小太监圣武帝并没开口阻止,越发的胆大,众人上前就是一阵猛踢,而在场的人都冷言旁观地看着这一切。
良久,小太监们才停了手。
宋云悠头发凌乱,嘴角不停地流出猩红的血迹,衣衫满是脚印,露出的手臂红肿不堪,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她几番尝试动弹身体,却都以失败告终。
宋云悠终于绝望地放弃起身,绝望与苦涩弥漫全身,苦不堪言。内心对家人,对萧清然的愧疚,以及周若颜的背叛,让她开始痛恨眼前的一切众人,痛恨这个权力至上的朝代。
她忽然想起君无心说的那句话,你太傻,心太仁慈,活该受折磨。
“哈…”凄厉尖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让人毛孔悚然。
宋云悠嘴角上扬,一抹嘲讽的笑意露出,“我真傻,居然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为了你殴打太子,让凤青仪为你治病。你丝毫不顾及我们之间的友情,亲手把我推进了火坑,梦醒时分,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我还担心自己出宫后你会过得不好,如今看来,你的手段还真是厉害,我错看你了。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如果我宋云悠大难不死,以后两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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