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夭心里希望,被华府狼仙造出来的雪狸,能够在华府狼仙手里再重新复活。
不过她也知道,支撑雪狸的青狸之魂到了自己身体里,即便雪狸复活,也不是曾经的雪狸了。
李桃夭怅然若失,后悔雪狸在世时没有好好待他。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竟然是他来救自己。
一个蝉蛹般的东西从白狐皮围脖里掉落出来,李桃夭认得这竟是韦幼青的隐身斗篷。
她知道赵翾飞如今处境艰难,到处都在抓他,虽然他改换了模样,又一直蒙面,可他瞒不过邪神的眼睛。
韦幼青的隐身斗篷,带着韦幼青的强大印记,再加上赵翾飞自身的修为,即便是邪神,也不容易找到他的踪迹。
李桃夭默默的将斗篷递给赵翾飞,她知道赵翾飞的身份即便是身边这些人也不能知道,故而平淡的说道:
“郦公子,拜托了,一定要把这条围脖交到华府去呀,一定。”
赵翾飞却知道先前那只狐狸与来救人的雪狸是同一个人,李桃夭与他在石屋内一起住了那么久,他自然也知道李桃夭随身物品中没有这条白狐皮围脖。
赵翾飞心中默念“雪狸……白狐皮围脖……”,若不是在白狐皮围脖上没有生命气息,他甚至会认为先前那人不是狐妖,而是围脖妖。
赵翾飞会这么想,皆因赵翾飞也没有看到雪狸将魂魄尽数给了李桃夭,才救了李桃夭一命。见李桃夭如此郑重,他的神情也郑重起来,接过那条围脖,点头答应。
于是李桃夭与宁叔一行人返回青恩镇等候,赵翾飞则带着围脖和毒龙前往潭州。
赵翾飞将毒龙送往无朋山庄潭州庄园的时候,正是花慈阳出关之日。此刻雪狸正被赵翾飞包在包袱里背在背上,他整个人则是藏身于宽大的隐身斗篷里。
此情此景即便是华夫人与花慈阳也想不到,华夫人的灵海镜自然也无法看到韦幼青的隐身斗篷里面的光景。
故而他们只能大体辨认出雪狸在潭州,却无法知道雪狸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翾飞先将毒龙送到无朋山庄的庄园,将宁叔的信交给山庄管事,看着管事安顿好毒龙,又取了管事的回信,足足耽搁了一整天的时辰,这才带着雪狸往华府而来。
这一整天的工夫,已经足够法力高强的花慈阳与儒馨到达潭州,回到华府。
故而当赵翾飞来到华府,送上雪狸,他立刻见到了花慈阳与儒馨。儒馨也就罢了,赵翾飞并不认得,花慈阳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先有李桃夭郑重的嘱托,后有花慈阳与儒馨二人凝重的神情,赵翾飞明白了这条围脖果然是不简单。
花慈阳此刻最是焦急,他顾不得搭理赵翾飞的大礼,将脸凑近那条围脖,希望能从里面嗅到青狸的气息。
赵翾飞不知道他在嗅什么,说道:“恩公,这条围脖是韦夫人让在下送来,她说这是华夫人之物,一定要交到华夫人手中。”
“桃夭?”花慈阳听了心中似明白了什么,“她成就了仙体?她现在在哪里?”
花慈阳此话问完,自己都觉得这句话问的很是多余,虽然李桃夭如今今非昔比,可并没有切断与花慈阳的链接。
花慈阳不待赵翾飞回答,散开神识查找到李桃夭在潭州城外的黑月山青恩镇。
他丢下赵翾飞就想要往青恩镇方向赶,看到这条围脖又冷静下来,问道:“桃夭为何要滞留青恩镇?为何不进潭州城?她与谁在一起?”
赵翾飞道:“潭州城外有困仙大阵,她进不来。”
赵翾飞简略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对花慈阳讲了一遍,说道:“韦夫人与宁叔师徒在一起,宁叔是无朋山庄的人,会保护好韦夫人的。
宁叔去黑月山为着就是救师兄,如今他把师兄送进潭州城,就更会对韦夫人悉心照顾了。”
花慈阳和儒馨都明白赵翾飞的意思,潭州华府与韦幼青的关系不一般,宁叔一心要救的师兄在潭州,那就自然不敢对李桃夭不敬。
困仙大阵虽然厉害,可只限于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突然将路过的仙人埋进地下。如今他们已经知道大阵的存在,只要绕过去便足够了。
虽然大阵覆盖范围极广,对于精通瞬移术的花慈阳与儒馨,却不算什么太大的难事。
于是二人从潭州城的南门出发,绕路去青恩镇,赵翾飞披上隐身斗篷依旧从原路返回。
等赵翾飞到达青恩镇时,见花慈阳与儒馨早已寻到了李桃夭一行人,赵翾飞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李桃夭一行人在青恩镇包下了一家客栈居住,赵翾飞赶到时,青恩镇上一切如常,看起来邪神依旧没有出关。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可李桃夭耳边却总是缭绕着雪狸的那番话:当好事太多或者太容易时,它的背后总是会有坏事跟随。
李桃夭有些浮肿的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还有不长时间就要生产了。
“再过几日,他就会来了。”李桃夭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这里是一栋二层小楼,楼外正对着横穿小镇的街道,也是小镇上唯一的一条官道。
官道上人流如织,各色人等穿行其间,几个小贩站在路旁卖着瓜果蔬菜和一些锅碗瓢盆等物,一条大黄狗从马路上悠闲的穿过。
“那条大黄狗不知是谁家的,从昨个儿到想着,路过这里很多次了。”
李桃夭幽幽的说着,她虽然拥有仙体,拥有青狸的九道魂魄,还有心门女修的精华之魄,却不会法术,自然也不会散开神识去查探什么,事实上即便她会,也无法探知到邪神的气息。
花慈阳花慈阳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李桃夭能够看到这条大黄狗不停的经过,自然是站在窗前许久了。
花慈阳并不为自己对李桃夭多变的态度感到羞愧。他觉得自己一直没有变,他来到世间的唯一使命,便是守护青狸。青狸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花慈阳走到窗前,看了看又一次经过窗前的大黄狗,说道:“你不用怕,你的孩子出世以前,他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