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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蕾亚和芙琳出去后,斯维拉清了清有些燥热的喉咙问道。

“哪个?我也不清楚,我更觉得自己是名海盗,至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是个海盗。”

“一位贵族千金所具有的气质,那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是啊,因为我本来就是贵族,在我十六岁之前。”

“那么说,帕格里特先生也是……”

“他不是,我的父亲大概会为自己不是贵族而感到郁愤,他恐怕始终后悔着,当初在他能够花一点钱买一个贵族头衔的时候,没有那样做。”

“你现在分外迷人,如果克里因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们的反应一定比我更加夸张,当初马莲从一个满脸青春痘带着螺圈眼镜的丑小鸭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时让我发出的惊讶,也远不如你此刻带给我的更多。”

“也许吧,不过他们恐怕没这个机会,这幅样子,我只想让你看到。”

“……”

“你没有别的要说了?”

“呃……我想明天早晨之前,我是想不起来了。”

“那么我要换衣服睡觉了,你还打算站在这里看吗?”

“哦,对不起!”斯维拉说着,立刻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这种东西对自己来说是不存在的,不过龙吟诗人决定从现在起要时刻警惕这东西。

正当斯维拉迈开步子的时候,一支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股不该属于女人的大力将他扯回,一下子按倒在床上,紧接着那位高贵典雅的女海盗骑在了他的身上。

“我可不记得有说过你不能留在这里,现在看来,你有些时候还是显得很迟钝,又或许你是故意装作迟钝的样子?”

斯维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该是我主动采取行动的,看来我又错过了一次让人看起来更像男人的机会。”他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到梳妆台前,为这幅男子为女子梳妆的图画增添了几分慵懒和惬意。

晶莹剔透的水晶梳子轻柔地滑过橘红和金黄的发丝,滑落的发乳和香水液滴闪耀着点点金芒,映在斯维拉的眼中,使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略微抬起头,看着镜中艾玛那迷离的眼神,龙吟诗人确定,美丽的贵族千金此刻正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一件需要深深回忆的事情,至少与自己无关。

“想听个故事吗?”注意到斯维拉的目光,艾玛眨了眨眼睛问。

“嗯。”

“从前,在弗雷塞特有一个历史悠久、受人尊崇的贵族世家,在这座充满铜臭气、**不堪的城市里,历代伯爵用自己的公正和刚直不阿为这里的老百姓保持了一块安稳的空间。然而到了现在这一代伯爵,一切都改变了,年轻的伯爵喜欢上了钻营和摄取暴利。

渐渐的,他不再像自己的祖先那样爱护人民,而是加入了剥削者的行列。步入中年,伯爵聚敛了惊人的财富,并且成为了弗雷塞特的市长,最重要的,他得到了一个美丽纯真的女儿。看着独生爱女一天天长大,老伯爵也开始为自己的继承人而担忧。

后来城里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画家,他靠为名流富商作肖像画而利誉双收,在那之后,年轻的画家改画一些写实派的作品,不再依靠豪绅的礼遇过活。

就在伯爵千金十八岁那年,年轻的画家与她相遇了,在画家为她画肖像的那段日子里,爱情萌生了。

然而由于画家低微的身份,把利益和名望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老伯爵严辞拒绝了画家对自己女儿的求婚,并尝试用各种方法阻止两人来往。”

“……后来呢?”

“后来,画家结交了一位朋友,也是从那时起,他看清了这些商人的本性,为自己这几年在他们面前的哗众取宠而羞愧不已,他改变了自己的作画风格,专画一些抨击黑心商人和**官僚的作品,从而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

一手遮天的官僚富豪们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于是便不择手段地打压和迫害他,可是画家并没有气馁,画卖不出去,他就当一名诗人,创作的诗篇被禁止,他就改行当演员,用戏剧作武器和豪绅对抗。

终于,年轻画家的一部戏剧触怒了老伯爵,他亲自干涉了这件事情,迫使那个剧团解散了。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始终和画家保持来往的时候,老伯爵真的恼羞成怒了。

一天晚上,当画家参加一个抵抗商会组织的秘密集会时,一群暴徒冲进了会所,展开了无情的杀戮,绝大多数人惨死当场。而年轻的画家却幸运的活了下来,老伯爵的本意是把他在自家的地牢里折磨至死,不过几个好朋友在押解的途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从此,这名画家就在弗雷塞特销声匿迹了。”

艾玛停下来,看着斯维拉。

“继续说啊。”

“我的头发。”

“啊!对不起,我这就把它弄好,请继续讲好吗?”斯维拉立刻重新梳理已经粘成一柳柳的头发说道。

“只可惜老伯爵还是失败了,他的女儿已经怀上了画家的孩子,生下孩子不久,她得知了老伯爵的那次计划,认为自己心爱之人已死,心力交瘁而伤心欲绝的千金小姐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失去了女儿的老伯爵得到了一个外孙女,然而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让他回心转意,只是使他变本加厉,同时对外孙女也更疼爱有加,让她在一个良好但封闭的环境中长大。

又是十多年过去了,小千金也慢慢长大,变得和她母亲一样美丽而高贵。直到有一天,她乘船出海前往奥兰多,在途中遇到海盗,被带到了海盗岛,见到了他们的首领。

首领在得知了小千金的身份之后,将她送回了弗雷塞特,让自己的手下把她交还给老伯爵。可是那短短半个月的相处,让那位小千金对这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海盗首领萌生了爱意。中年男子的成熟韵味、翩翩风度和洋溢的才华,令她念念不忘。

老伯爵对此一无所知,可他的专聘算术师却知晓所有的事情。这位算术师便是二十年前年轻画家结交的那位好友,而那海盗首领,就是当年被救走的画家。这许多年来,画家做了海盗,用另一种方式来对抗商会,而算术师则一直潜伏在伯爵家中,为自己的好友保护和教育他的女儿,并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斯维拉双手环抱住艾玛,虽然阳光照在他俩身上暖洋洋的,可他发现自己身前的女子却冷得发抖。

“那个算术师也这样做了,在小千金深深陷入那荒唐的爱恋之前,一切都真相大白,于是年轻而懵懂的贵族小姐选择了离家出走,回到她父亲身边,也做了海盗。

起初她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后来她渐渐地产生了疑问,到底哪样做才是对的?有些事在道义上说不过去,有些事在亲情上同样说不过去,她感到彷徨无助,没人能给她最为客观的答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答案,所以她选择保持现状,得过且过,或许有一天她能得到答案,又或许她永远也不能找到那答案。”

紧握住斯维拉的手,艾玛表情平淡地说着。

“她不需要答案,只需要慰藉。”

斯维拉说着,双臂搂得更紧了,这一刻他觉得面前的女人最需要自己的安慰,或许他并不了解她。

不过他可以用足够的时间去了解,然后他就会发现,用自己的一生来成为她的安慰,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令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以前也有过几个男友,只是听过这个故事的,你是第一个。”

“我觉得……唉,我还是没想起来要问你什么。”

“我有些透不过气了,也有些饿了,还有,这头发,我还是觉得让蕾亚帮我梳会好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不是你潜心钻研如何为女人梳妆打扮的时候。”

“嗯。”

“恭喜你,”当斯维拉走到餐桌前,玛莉安喝着咖啡说道,“虽然我除了昨晚在你房间里找不到你人之外没发现别的什么,不过从你的脸上能看出来,你改变了不少。”

“我……”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比起把自己心爱的人栓在身边,我更高兴看到他已经不再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我从来都不是!”斯维拉拼命地挠着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听起来能安慰人的话。

“那个戒指,我想不用再还给你了,当然,我也不会付给你钱,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好吗?”玛莉安很平静地说,不过任谁都能看到她眼中的失落。

“你也不用这么早下定论,没准过个十天二十天的我对他就失去兴趣了,当然,也有可能几十年后我依然是情深意浓。”

艾玛突然出现在餐厅的门口,此刻的她打扮的和昨晚一样高贵典雅,玛莉安惊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好吧,我得说,我们时间紧迫,还是先抓紧时间办正经事吧,毕竟国家大事远比儿女情长重要的多。”

……

弗雷塞特是一座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城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商会总部所在的城市,是当之无愧的黄金之都。

用乡巴佬的话说,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往下一戳,就会有无数的金币从地下喷涌而出,弗雷塞特到处都是商机,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够获得几世都享用不尽的财富。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而这规则的第一条,就是得对商会惟命是从。再用乡巴佬的话说,商会的一条狗,堪比格兰斯的名门贵族。

诚然,做商会的一条狗,就会过上比这块大陆上绝大多数人都要舒适得多的生活。

福里德姆商会牢牢控制着本国的经济命脉,而星之大陆上几种货物的流通,同样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温德雷斯的大臣会因为本国数亿的欠款而对商会成员低下高傲的头,奥兰多南方的商人则是他们最为忠诚的仆人,格兰斯被他们所收买的官员也不在少数,金钱,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一切。

当然,就像人们通常说的,金钱不是万能的,商会同样不能为所欲为。

德莱根就从不和他们打交道,瓦伦奇亚也从来不屈服于他们,加塞特海盗会适时地帮他们散财,商队进入格兰斯,从不敢携带条约规定以外的货物,圣殿会将他们慷慨的捐赠拒之门外,温德雷斯人会对他们保持谦恭,但决不言听计从。而在奥兰多北方人的口中,则很少出现商会这个字眼。至于在本国,他们花费天价也买不来资深算术师的一句建议。

这个世界总会保持平衡,这种平衡,单靠金钱是并不那么容易将其打破的。

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有一片很小的住宅区,市长索尼埃.摩根的府邸便座落其中,此刻这座豪宅灯火通明,无数富豪名流聚集在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商界联谊会。

商界联谊会,顾名思义,就是诸多地位显赫并在经营方面拥有相当权势的人举行的聚会。

参加联谊会的除了商会成员之外,还有为数不少想要进入商会的人,这个聚会就是给他们提供机会,一个在那些商会元老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一个让自己在一夜之间跻身掌控大陆经济的人行列的机会,一个从一条狗变成狗的主人的机会。

当然,并不是所有来宾都受到欢迎。

两辆华丽而庞大的马车停在摩根府邸的大门口,刚刚迎接完一批客人的看门人立刻把手中的请柬扔到一边,一脸谄媚地跑下台阶。

而当他们看到那自己熟悉的车夫和侍女时,动作立刻变得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凝固起来,当两名侍女走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逐渐转变成惊愕和尴尬。

“怎么,我不能进去吗?”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艾玛高傲地仰着头,用下巴看着守门人,不紧不慢地说,“要说请柬,我确实没有,不过我还不至于沦落到没有得到允许就不能进去的境地吧?”

“啊!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老管家替此刻正进退维谷的看门人解了围,他摇晃着老迈而淡薄的身躯飞快地跑下台阶,躬着背抬起手搀扶着艾玛走下马车,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他壮着胆子说道:“您终于回来了,而且是这样的打扮,看来您是回心转意了。”

“这倒未必,那还得看你主人的意思了。”面对这位对自己必恭必敬的长者,艾玛冷漠地说,“赛斯啊,如果你能有你父亲十分之一那么明理就好了。”

“对此我也是深感无地自容,不管怎么说,您总算回来了,快进来吧,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介绍。”

“是是,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先办,过一会儿我自己会去找他,全当给他一个惊喜吧,但愿不会把他吓出毛病来。”

摩根家的客厅占据了整栋房屋的一层,可以用辽阔来形容。

此刻几乎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斯维拉三人,一些商会的元老注视着艾玛,同时脑袋也在飞速运转着。另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正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斯维拉,说什么也不愿意穿礼服的龙吟诗人自然成了这些人蔑视的对象。

而还有一些最无知和肤浅的,则是用炽热的目光瞪着身着长裙、雍容华贵的艾玛和玛莉安,显然这些人便是那些乡巴佬口中的商会的忠犬。

“都是你啦,非要穿这种衣服来,这下子我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啦!”瞥了一眼诸多宾客,玛莉安对斯维拉小声抱怨道。

“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有足够的观众,观众越多,我就越容易入戏。”

“好啦,你就尽量装得体面一点吧。”玛莉安不以为然地说。

“随他的便吧,这家伙越是像个乡巴佬,就越能显示出咱俩的高贵,不是吗?”艾玛不动声色地调笑道。

“才怪呢!我都觉得丢人死了。”炼金师小姐忿忿道,不过很快她就转变了话题,“瞧,麻烦来了吧!”

如她所说,一个穿戴考究,油头粉面的男子不顾同伴的劝阻,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两位美丽而尊贵的小姐。”没人搭理他。

“两位小……”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忽略而气恼,他提高声音第二次开口,不过话没说出,就被人一把拉了回去,紧接着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消瘦的老人站到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艾玛小姐,想不到今天你会来这里,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今天是否又是来捣乱的?”

“那就取决于您了,切比罗主席。”艾玛一边说着一边往凉台走去,白发老者跟在他身后,斯维拉和玛莉安则跟在那位老人身后。

原本停留在凉台上的客人,看到商会主席跟在一位高贵的小姐身后走过来,立刻知趣地退出了这块地方。

“好啦,说说你的目的吧!”用颤巍巍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切比罗平淡地问道。

“探亲,这解释可以吗?”

“鬼才相信你的话!”

“阁下不正是一位老奸巨猾的鬼蜮吗?”艾玛毫不客气的答道,“不要在我面前故作高深了。”

“你……你这次倒是长了点记性,没有坐着你那艘蔷薇号进港,不然我老早就会派人将你拒之门外!”

“你往常做得倒是很不错,我看这座房子都该换你当主人了。啊,对了,有一点我很感到惊讶,你竟然不知道我上了陆地来。”

“这可就归功于你的狡猾了!”

“我可是很老实的,要知道,我这次是搭海因号回来的,怎么?劳艾鲁普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此话一出,切比罗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艾玛则嘲讽地一笑,继续说道:“切比罗先生,不要以为你和劳艾鲁普的关系是多牢固的秘密,更不要认为你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始终没人知道,我实在想奉劝你一句,力不从心的事最好少做。”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说真的,你实在很喜欢搬弄是非,这一点和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如出一辙!”

“啧啧啧,你的胸襟真应该再宽阔一点,我实在搞不懂,如此胆小的你,在某些事情上倒是显得出人意料的胆大妄为。啊!还有一件事,我得替我父亲感谢你的那批弩炮,它们的质量实在不错,想不到这种格兰斯的军用货你都能搞到手。”

“你……”

“秘密地和自己的敌人作交易,如果这些事传到索尼埃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呢?当然,以他的能耐,恐怕早就知道了,可是如果其他商会元老也知道了呢?我想这个商会主席你还没当够瘾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切比罗的脸已经有些发紫,隐约可以看见脸上几条青筋在抖动,被一个小孩如此耍弄,想不动怒都难。

“唉!上了年纪的人可不能轻易动气啊,你看,我这次很有诚意不是吗?没得到你的同意,我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唉……痛快点吧,说说你的条件,我想你不会因为换了一身装束就变得拐弯抹角了吧?”

“说实在的,我已经厌倦了夹在商会和父亲之间,别看我还这么年轻,可我真的觉得很累了。现在的我,很想尝试一下清幽的生活,这次我是想给你引荐两个人,他们现在很需要一个比较有势力的雇主,或者靠山。切比罗先生,不客气的说,你手下实在缺少像样的人才,已经担惊受怕了大半辈子的你,难道没想过不再依靠受索尼埃的摆布而过活吗?”

“是他们两个吗?”或许觉得妥协是最好的选择,切比罗稍稍缓和了一些语调,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先生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龙吟诗人吧?”

“没错。”艾玛说着走到斯维拉身边拉住他的手。

“很高兴见到您。”说完这话,斯维拉一阵恶心,当然,这反应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那这位美丽的小姐呢?”

“我叫玛莉安,是名炼金师,你当我是魔法师也可以。”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莱布尼兹亲王的人吧?虽然福里德姆和格兰斯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不过挖墙角这种事我还是兴趣不大的。”

“真遗憾,事实上,克里因殿下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而他起初应允给我的那笔报酬也随他一起烟消云散了。”斯维拉故作失落道,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为亡者哀悼,反倒像是为了钱而难过。

“噢!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切比罗信以为真,闭上眼睛,很悲伤地说,刚刚平复的手又开始颤抖,斯维拉可以确定,如果这老头儿现在睁开眼,露出的一定是欣喜的神色。

“还有些事可能你不知道,我是个没有国籍的吟游诗人,但其实上我还是一名风信子,一个武技不俗的风信子。而马莲,她原本是大魔导士修.马尔克的弟子,只可惜,从离开奥兰多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被逐出了师门。”找到了一点突破口,斯维拉立刻开始推销起自己来。

“啊!虽然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勾起了我的怜悯之心。”切比罗连忙说道。

“他们需要一个容身之所,同时也需要生活来源,当初莱布尼兹亲王死在我的岛上,说真的,那时我看到亲王手下的那位**师愤怒地拒绝了他们那少得可怜的,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而提出的酬劳,我心中的怜悯比你更盛。”艾玛叹了口气说道,“而我的父亲,同样拒绝收留他们,怎么说呢?商会和海盗的事情,如果让外人插一脚,那就彻底变了味儿了。”

“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切比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啊,我现在想去看看索尼埃先生了,说实在的,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我真有点想念,回头想想我这几年的漂泊,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得不偿失了。”

“嗯,说实话,你离开的这几年,他确实苍老了不少,让我这个老朋友都替他担心,现在好了,你这个唯一的继承人终于想通了。”

艾玛微笑着向切比罗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老奸商看了会儿她的背影,转过身来说;“看起来你们很有诚意,或许你们应该跟我好好聊聊,比如你们在海盗岛上的所见所闻。”

“我就透露给您一个消息作为见面礼吧,切比罗先生,在海盗岛上,我们见到了格兰斯的太子,他如今病入膏肓,而那位海盗王对他关怀有佳,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女儿,我想这也是艾玛小姐再次出走的原因之一吧。”斯维拉感叹道。

“噢,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不过这里不适合说太多,不如明天早上你们到我府上再谈这些事吧。”

……

二楼的一间书房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在端详着一幅挂在墙上的肖像画。虽然对这幅画的作者恨之入骨,但对这幅画,他倒是喜爱备至,因为画中人正是她最最疼爱的女儿。

“外公。”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循声望去,然后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艾玛,是你吗?瞧我这眼睛已经不好使了,告诉我,我这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得了,收起您那一套吧,您知道这对我不管用。”很不文雅地坐在窗框上,艾玛若无其事地摆着腿,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语气倒是很和善。

“我得说,虽然这是我习惯性的开场白,但我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健康了。”索尼埃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不要坐在窗户上好吗?你会着凉的。”

“没关系,我强壮得很,比您想象的要强得多。”

“唉,这几年你的变化太大了。”

“这种变化我自己也不甚喜欢,其实我感到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或许等您安详地离开以后继承一大笔遗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这还是让我很开心,进来喝杯酒,我们好好谈谈,不过我实在不想听你这几年的经历。”

“我可以挑重点的讲……”

翌日,当斯维拉和玛莉安站在切比罗府邸的门前时,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人,那是个一袭墨绿长袍、把脸深藏在帽兜之中的矮个子。

虽然斯维拉和玛莉安已经胸有成竹,但他们并不想回答看门人的疑问,其实那是莱布尼兹亲王的仆臣,大魔法师凯文。

“对不起,斯维拉先生,老爷吩咐过说只有两位客人,在没弄清这位先生的身份之前,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这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你是否能确定切比罗先生突然改变了主意?”斯维拉说。

“我不能,可是啊……”门卫的话被阻止了,因为他的下巴已经脱臼了。

“唉,我说过让我来做。”摘下帽兜,凯文很不满意地说。

“你还是省下些力气对付后面的人吧。”

“事实上,已经解决了。”凯文说着推开门不客气地走了进去,斯维拉和玛莉安尾随其后。

一个大范围的麻痹术以及一个昏睡术,解决了一屋子的人,不论是暗藏的保镖打手,还是懦弱的仆人,这一招对于凯文来说屡试不爽。大摇大摆地朝着楼上走去,斯维拉不时地扭着头,看看那些已经呼呼大睡或者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惊恐地盯着他们的人。

他们运气不错,在先后打开三扇房门后,便找到了切比罗,老人的精气神还算不错,昏睡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这使得让他恢复常态省了不少力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解了咒的商会主席立刻咆哮起来,看到面带微笑的凯文后,他接着说,“这是个陷阱,可恶,我当真没想到,格兰斯人会和我们一样狡猾。”

“这也是败您所赐,”斯维拉说,“对付老狐狸,就得要找精明的猎手,恰好我不单会唱歌,戏也演得不错。”

“嗯,切比罗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凯文.瑞格力特,格兰斯莱布尼兹亲王的属臣,也会使一点魔法,而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作一笔交易。”

“离我远点,你们这些狡猾的、只会强取豪夺的暴徒!”切比罗愤怒地吼着。

“要说在这方面,阁下还要算是更技高一筹。”玛莉安掏着口袋说道。

“我们也不想做太粗鲁的事。”斯维拉说着也掏出匕首。

“对于阁下这样的聪明人,那实在是多此一举。”凯文接口道。

“呼……好吧,先说说你们能开出的条件。”一番假意的愤怒之后妥协,似乎是这位商会主席管用的伎俩。

“这有点不合规矩,我们的习惯是先提出要求。”

“那么,说说看吧。”

“直截了当的说吧,如今商会和温德雷斯的关系已经不只只是暧昧了,所以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也能大致猜个差不多。阁下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既然我们打算和你做个谈判,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所以我想要求商会停止对温德雷斯的援助,并保证在我们与温德雷斯的战争结束之前不侵犯我国的领土。”

“你是打算让我们放弃就要到手的肥肉吗?那么可得开一个相当的价码才行啊。”

“说就要到手可还早得很呢!如果商会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倒是可以作一项切切实实的承诺,等到格兰斯战胜了温德雷斯之后,我们不会因为福里德姆曾一度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而报复。”

“哈哈哈,这真可笑,你们打算做无本生意吗?”

这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打手,不过几声叫喊之后,他们全被斯维拉撂倒在门口。

“我在跟人谈事情,别来打扰!”切比罗对自己这些没用的手下厉声喝道。

“虽然我对阁下的眼光不怀疑,不过我还是希望阁下能认清现在的局势。除了在我们拱手相让的三个省郡打转外,温德雷斯军队无法前进分毫,而只身犯险的号角兵团必然会在沃塔华兹要塞门前全军覆灭,那些武夫许给你的报酬只不过是空头支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株连之祸,如果商会一意孤行的话,那么等待你们的,必定是格兰斯的铁骑。”凯文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只会在这里空谈,毫无诚意,至少也应该让太子殿下本人来和我说话,而你,一个家臣,恐怕没有什么决定权吧!”

“太子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前来。”

“那你们那个半死不活的亲王殿下呢?该不会把他抬到这里来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吧?”

凯文的脸色变了变,说:“亲王殿下健康得很,只不过他也有很重要的事。”

“那么说请求我们的帮助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喽!”

“在我看来,挽救一个将死之人确实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

“你!……那好吧,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谈判的必要了,你们请回吧!”切比罗说完,两眼一闭,不出声了。

沉默了一会,凯文摇了摇头说:“唉,不管怎么说,福里德姆在血缘上与我们格兰斯人也不生远,福里德姆起了战火,遭殃的也是老百姓,如果商会能够明事,避免这无谓的战争,为了这些无辜的人们,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们的损失做出一些补偿,和贫穷的温德雷斯不一样,我们是不会说空话的。”

“哦?你有这个权利吗?虽然我们不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我想你仍然没有决定的权利。”

“殿下已经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了。”

“是吗?这么看来,我们还有谈一谈的余地了,那么,贵国打算割让多少土地给我们呢?”

“割地是不可能的事,况且我想,扩展领土对于福里德姆来说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吧?不客气地说,你们不懂得如何孕育沃土,也不懂得如何管理人民,更不懂得如何促进文化,在我看来,摆弄金钱才更适合你们。”

“哼,那么你准备送点什么呢?”

“把商队的通关税降低百分之五。”

“对我们来说无利润可言,比起每年借贷给温德雷斯的金钱所得的利息,这点优惠实在微不足道。”

“百分之十五,这是我所能答应的底线了。”

“嗯……我已经看出了一些诚意,不过这与我想像的仍然相去甚远,如果能在其他方面再作出一些补偿,我倒是愿意再和你谈谈。”切比罗睁开一只眼睛说。

“那得看阁下能想到些什么,又恰巧与我不谋而合了。”

“哼,那恐怕得让你费些心思了,你想得到的,未必你的主子能想到。”

“我已经说过了,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切比罗先生,我们格兰斯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干脆利落,在讨价还价上也是一样。”

“噢,这我倒是没看出来,首先,我希望从贵国进口公粮的价格能下降三个百分点。”

“嗯……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请容我考虑一下,”凯文思索片刻后说,“我想可以,不过只限于谷物和蔬菜。”

“加上牲畜类,你可以把降价减少到百分之二,我还可以让输出香料的关税维持原来的比率。”

“不能包括马匹。”

“可以,我们已经达成一定共识了,再说说别的吧。”切比罗睁开另一只眼睛,不动声色地说。

“噢,切比罗先生,再这么谈下去,我可真要觉得头晕了,我应该从国内找一个农业大臣来跟你探讨这些琐碎的东西。”凯文这么说着,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些蝇头小利。

“不要急躁,凯文先生,如果你真觉得烦乱的话,那我们就只谈大的方面吧。”

“请讲,啊,容我再提醒一下,最好不要提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当然,那同样不合我的脾气,嗯……通关条约上的货品清单,对,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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